七日後,程洛婷大婚。
在忙碌了一天之後,終於將新人成功送入了洞房。
第二天,越帝下旨,賜封程洛婷爲一品安陽公主,她的駙馬則是被封了正三品的官銜,賜住安陽公主府。
早朝時,本該享受濃情蜜意的程洛婷突然出現在了金鑾殿上,拒絕了越帝的封賞。
她說,品級可以留下,但是安陽公主府她就不住了,她想和駙馬一起回鄉。
對此,越帝表示不解,但在程洛婷的堅持下,他還是點頭同意了,還囑咐程洛婷,安陽公主府他會爲她留着,什麼時候她想回京了看望他和程太后了,隨時可以搬回來。
下了早朝,程洛婷和駙馬便開始收拾東西,準備回駙馬的故鄉了。
聽到這個消息後,程洛音思來想去,還是決定去和程洛婷做個道別,也第一次見到了她的姐夫,安陽駙馬——一個長得不算俊俏,卻老實巴交的男子。
“三公主!”
第一次見面,安陽駙馬憨憨地對程洛音打了招呼,卻被程洛婷橫了一眼:“叫什麼三公主,要叫三妹!”
跟程洛音說話的時候,安陽駙馬是一副憨憨的模樣,但程洛婷一橫他,他立馬就臉紅了,趕忙點頭如搗蒜:“是是是,三妹!三妹!”
看到這二人如此有意思的相處模式,程洛音笑了:“能得到姐夫如此體貼的夫君,二姐的後半生一定會過的很幸福的!”
安陽駙馬的臉更紅了,程洛婷抿脣一笑,目光悠遠地朝着程家祖墳的方向看了一眼:“或許吧!”
見狀,程洛音眸子一動,問道:“二姐此去,打算什麼時候回來呢?”
程洛婷微微一笑:“至少,每年都會回來一次吧!”
心下明瞭她說的是馮氏的忌日,程洛音點了點頭:“馮姨娘那邊二姐不用擔心,我會經常派人去打理的!”
想了想,她拿出了一個瓷瓶:“這裡面是兩粒花香丸,晚上睡覺之前你和姐夫都可以服下,會有意想不到的效果哦!”
“花香丸?”程洛婷一愣,瞬間瞪大了眸子,安陽駙馬更是驚呼一聲:“就是這些日子以來被炒上了天價的花香丸嗎?”
程洛音噗哧一笑:“如果我們說的是同一樣東西的話,那應該沒錯吧!”
“這可不能收!太貴重了!”
聽到程洛音承認,安陽駙馬驚恐地連連後退,猛擺手:“真的太貴重了!”
呃……
程洛音眨巴眨巴眼,有些哭笑不得,這個姐夫,是不是太實誠了點?她還是喜歡耶律雄和喬恩那種爽朗的性子,明知道花香丸價格昂貴,兩人吃起來卻一點都不手軟!
“二姐,你是知道我的,從來不會用成本太大的東西做生意!這花香丸的成本,其實沒多少錢!”
程洛婷看了一眼驚恐不已的安陽駙馬,失笑:“瞧你那點出息!”
接過瓷瓶,她收進了衣袖裡,哼了一聲:“三妹給的東西,必定沒有凡品,你今日若是不收,以後後悔死你!”
在衆人笑鬧的時候,一聲通傳突然從門外響起,三人均是一愣:“孫妃娘娘到!四公主到!”
孫妃……就是孫氏!
程洛婷的面色有一瞬間的不自然,安陽駙馬走了過來,輕撫着程洛婷的脊背,似是在安慰她。
見狀,程洛音嘆了口氣,程洛婷之所以會執意離開盛京,恐怕就是爲了躲開孫妃吧!仇恨的種子已經種下,若她每日都面對孫妃的話,難保哪一天仇恨的種子不會成長爲參天大樹!
“音兒也在這裡啊!”
進了院子,一眼看到程洛音也在院子裡,孫妃的眸子裡劃過一抹意外之色,片刻後她便掩去了意外之色,淡笑道:“本宮是特意來送婷兒的!”
程洛婷木着臉屈膝,淡淡道:“謝娘娘掛懷!”
“芸兒,你不是說想三姐姐了嗎?去和三姐姐玩一會兒!”
孫妃沒理會程洛婷不友好的態度,笑着支開了程洛芸,她又對程洛音點點頭:“音兒,我有些話想跟婷兒說,能否讓我們單獨待一會兒?”
程洛音一愣,遲疑地看了程洛婷一眼,見狀,孫妃又笑道:“放心吧,我是來送行的,不是來鬧事的!”
她把話都說了這麼明顯,程洛音也不好再拒絕。
反正她有千里眼,如今的速度也迅速無比,一旦場中有什麼不對,她也可以快速地衝過來。想通了這些,程洛音便點頭,將程洛芸帶了出去。
很快,院子裡就只剩下了程洛婷和孫妃以及安陽駙馬三人。
自始至終,安陽駙馬都用憤怒地目光看着孫妃,顯然,他已經知道了過去的恩怨。
對於他的瞪視,孫妃熟視無睹,只是定定看着程洛婷,兩人對視了三秒後,孫妃突然一掀裙襬跪了下來:“婷兒,我知道你還在怪我!”
她的開場白太過出人意料,程洛婷被打了個措手不及,只能愣愣地看着孫妃,聽她繼續道:“你突然想離開盛京,是因爲我吧?是不想傷害我,對麼?”
程洛婷嬌軀一震,慌忙否認:“不!你想多了!我只是不想駙馬在烏煙瘴氣的盛京學壞!”
孫妃苦笑:“你不承認也沒關係,我還是想謝謝你,謝謝你的不殺之人!也謝謝你,沒有將當初的事情告訴皇上!”
程洛婷死死咬着下脣,不說話。
“我欠你孃的,這是不爭的事實!當初的事,不論我的初衷是是什麼,事情卻已經朝着最壞、也是我們大家都最不想看到的結局發展了!”嘆息一聲,孫妃垂眸,妝容精緻的臉上滿是悲切的神色:“經過這些日子的沉澱,當憤怒平息下來,我便一直活在後悔和自責中!
你不知道,每當芸兒問我,孫姨娘去哪裡了?我都不知道怎麼回答她!”
程洛婷冰冷的眸子終於有了片刻的波動,瞪了地上的孫妃一眼,她冷冷道:“你起來吧!我不跟你計較,不是爲了你,而是爲了三妹和四妹!
我們程家的四個姐妹,大姐慘死,我和三妹都失去了娘……我只是不想看到四妹也和我們一樣,嘗試失去孃親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