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怎麼樣?難道要本公子打回去嗎?”齊劭南覺得,自己還不至於那麼沒品,當街和一個女人爭鬥。
當下便搖搖頭,騎着馬繼續晃悠,跟在後面看着小馬車漸漸遠去。
然而,在此時,他忽然發現,除了他自己,路邊的行人間明顯有人鬼鬼祟祟的跟着辛長寧的馬車。
那是兩個裝扮成普通百姓的男子,雖然竭力做出匆匆趕路的樣子,可頭時不時的擡起來,目光明顯是看向辛長寧的馬車的。
且兩人神情不善,腰間明顯鼓出了一塊,鐵定是藏了刀劍。
“有人要對辛長寧不利?這可有趣了!”
齊劭南第一反應是樂的翹起了嘴巴,他覺得像她那種絲毫不給男人面子的女人,着實該好好教訓一下。
“公子,咱真的這麼算了?任由她一個女人蹬鼻子臉?”下屬不知端倪,見馬車走遠了,自家少主卻沒動作,還在不服氣。
“算什麼呀,自有人收拾她,輪不到咱們出手。”齊劭南一臉看好戲的神情,悄悄吩咐屬下道:“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你們注意點,盯着那兩人啊!”
“嗯——”下屬在他的示意下,也很快發現了那兩人,趕緊跟蹤了去。
只不過令他們失望的事,馬車到了幸福家附近後,那兩人散去了,似乎這一趟只是踩點的。
“踩點也行啊!那說明遲早會動手。”齊劭南想着;既如此,他也要派些人盯着辛長寧的馬車,看看她會遭遇怎樣的狼狽。
他可一直沒忘記在郎君館時,她帶給他的羞辱。
“姑娘,除了齊家,也確實有別人在跟蹤我們。”回到鋪子後,蕭十八立刻稟道。
“能看出是什麼人嗎?”
“看不出,得抓住才行!”
蕭十八立刻道:“姑娘放心,既然我們已經有所察覺,斷然不會讓他們傷害了姑娘,”
“我擔心的不是這個。”
長寧想了想,問道:“你覺得那些人會和齊家有聯繫嗎?有沒有可能是齊家惱羞成怒,聯合外人一起暗算我。”
“齊家應該還沒那個膽子,要不然也不會爽快的簽下契書了。”
蕭十八否定了齊家。
“管他是誰派來的,姑娘放心好了,有我和十八哥在,保證來一個砍一個,來兩個砍一雙,絕對不會讓他們傷害到你的。”蕭鈴大大咧咧的插嘴道。
“呵,你呀,這麼久還是改不掉這麼毛病。叫你做個侍女,不是叫你做侍衛。”
長寧當即伸手拍了蕭鈴鐺一下,她總想着那些人可能和管氏被害有關,便試探着問道:“若那些人的目標是我,咱們要不要想個計劃,來個引蛇出洞,把他們全誘出來幹掉?”
“姑娘,絕對不可,您的安全是第一位的,少主說過,不論何時何地,何種情況,都不能讓您涉險。”蕭十八和蕭鈴立馬同時反對。
“好吧好吧,當我沒說過,你們自己注意。”辛長寧知道必然爭辯不過他們,當即也不提了。
蕭乾很快知道了辛秀才變成個秦秀才的事情,他在給長寧的信調侃的寫道:“長寧啊,你現在姓秦了,恩,秦長寧,親長寧,親親長寧……來,給相公親一口……”
“真是的……”長寧羞紅着臉翻過這一頁,看到下一頁,蕭乾鄭重其事的對她道:“長寧,我要發展火器,你可知曉簡單的配方以及古代一些簡單的火器構造原理?”
“難道他遇到困境了?”長寧的心立刻提了起來。
身爲穿越者,她曾與蕭乾達成過共識;是絕不輕易在這個冷兵器世界開發火器。
因爲炸藥之類的危險品一旦被研發出來,會使戰場的殘酷程度瞬間升級幾十千倍。這是在和平社會長大的他們絕對不願意看到的。
可是如今,他竟然主動要求了!
“你家少主如今處境艱難嗎?”辛長寧實在放心不下,當天晚通過房內的密道見了鎮北王府如今的總管。
蕭總管是蕭乾留在京城的人手統領之一,對西北的情況較瞭解。
“並不是!”蕭總管低聲回到:“只是少主察覺王爺似乎在暗做什麼安排,而北戎這兩年又勢大,他擔心一旦出事,自己的兵馬抵擋不住兩面夾擊,想先做些安排。
“那也不能直接火器啊!”
辛長寧想了想,到底擔憂蕭乾現在在西北的狀況,怕他只報喜不報憂。
又想着自己家裡親爹也回來了,懦弱的孃的和弟弟也不怕沒人照顧了。店鋪裡又有蘇公子這樣經驗老道的人坐鎮。且眼下接的訂單都快排到下半年了,生意一切順遂,便起了親自去一趟西北的心思。
她便問道:“我若想跑一趟西北,親見你家少主,可方便?”
“這,從京城到西北千里迢迢,姑娘萬不要去涉險,少主也不會同意的。”蕭管家當即拒絕了。
“放心,我會和他商量,不爲難你。”
長寧覺得,既然兩人決定在一起了,她不可能永遠做被動的那一方。西北往京城千里迢迢,既然他要領軍走不開,那她過去好了。
主意打定後,她很快回家與秦秀才商量,說自己要出一趟遠門進貨,快則半年,慢則一年半載才能回來。
“長寧,你真的還會來嗎,不是棄爲父而去?”秦秀才頓時十分驚慌的道:“不管怎麼樣,你都是我女兒,永遠的女兒。”
“我有爹有娘有弟弟,我怎麼會不回來呢?爹爹放心好了,頂多一年半載,我定然會回來。”
辛長寧知道必須給父親一個信服的理由才行,便道:“女兒前段日子剛和專賣寶石的齊家簽了契約,這次是要跟着他們的商隊過去,親手挑選最好的寶石,路是絕不會有危險的。”
寶石齊家的名聲,在京城很是有名,秦秀才又曾經和蘇公子是好朋友,自然知道。聞言他沉默了許久,又找來蘇公子問了清楚。知道長寧去西北的主意已定,便只能同意了。
另行前,辛長寧又做了各種安排,把手下的人從小組長到大總管統統見了一面,又詳細寫下了各種她不在期間的注意事項和責任人員。留下了特意趕工畫出的新品圖樣和促銷方式,備好了路物資,查明瞭線路狀況,僱傭了安保人員……
可以說萬事俱備,只欠蕭乾答應了。
三月三的前一天,她終於收到了蕭乾的飛鴿傳書,他在信紙洋洋灑灑的寫道:“親親長寧,陌花開,可緩緩來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