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阿金做了個夢,她夢見唐坦被部隊開除,彭磊失蹤了,嬌嬌知道自己不能生孩子的消息以後再一次自殺,而自己被嬌嬌姨媽帶來的記者拍了照,將那些莫須有的罪名登上了G城最暢銷的報紙和雜誌,醫院裡面得知她的行爲,決定開除她。她去護理部辦手續,碰到迎面而來的樑助理,她指着自己的鼻子破口大罵,說當初真是瞎了眼纔會把她留下,說阿金讓她很失望。媽媽知道這個消息之後,氣的臥牀不起,她一直以來的希望沒有了,她引以爲傲的女兒被人開除;還有外公,老頭坐着那輛顛簸的汽車,說要來G城找阿金,問問她爲什麼如此不爭氣?
醒來,滿頭大汗,眼淚將整個枕頭和被角全部打溼。阿金顫抖着身體,瞬間感覺呼吸變得不暢,胸口好像壓了千斤巨石,她急忙張開嘴巴,大口大口的喘着氣。
從來沒有這樣的感覺,心裡如此壓抑,人常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是阿金想的太多,還是夢裡的事情真的會發生,媽媽的嘆息聲好像定在了腦子裡,一直縈繞。
顫抖着手摸下牀,阿金在抽屜裡翻到一盒煙,她抽出一根點燃,吸了兩口之後,情緒才稍微平靜一些,這個時候,耳邊終於有了別的動靜,小十打呼嚕的聲音和她翻身時牀板發出的吱呀聲。
阿金不記得自己後來都幹了些什麼,她腦子很亂,好像一直處在一種混沌之中,又好像進入二次元的世界,似乎抱着被子在牀上坐了一夜,又似乎抱着小十那個火紅色的菸灰缸,在窗口站了一夜。
潛意識裡,有一點,阿金始終是明白的,她想逃避。
當微弱的光透過窗簾灑進來的時候,阿金聽見了樓下整齊的腳步聲,公寓樓後面的連隊出早操了。一個激靈,她猛然驚醒,四下看了一眼,便翻起身換衣服。
想了一個晚上,阿金認爲,這件事只能找一個人解決,而這個人就是邢嬌嬌。
她需要找她談一談。
給小十留了便條,讓她幫忙請假,不到6點,阿金一個人火速下了樓,離開醫院。
與此同時,海軍醫院的病房內,一個穿着警服的男人正在和病牀上的女子交談,一夜未眠的,不止阿金一個人,而事情發展的始末,也不是一個人的對錯。
“陳警官,所以,你的意思是說,只要我本人出具一份撤訴聲明,唐坦就沒事了嗎?”清晨,病牀上的女子一臉憔悴,焦急的看着面前的男人。
“不止唐坦,還有在警局被拘留的彭磊,他可是你姨媽那邊一口咬定的當事人。”男人皺了皺眉,果然愛情中的女孩眼裡容不下別人,她可能還不知道,這件事情牽扯到的人和事。
“彭磊?我···我知道。”女孩有些內疚的低下頭,臉色微紅。
“唐坦沒事,他在部隊裡很好,放心。”男人看着眼前的女孩,不禁想到阿金,有人爲了一個人寧願拋棄全世界,而有的人,爲了所有人,寧願犧牲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