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縢川雖然在前邊帶路,但也不像最開始那樣一句話不說,路過一些變異植物便會出聲提醒,告訴齊仲晚這些植物的特性和弱點。相比於其它地方,南林的變異植物分佈比較簡單,熟悉過後,齊仲晚自己也能在林間穿梭。
縢川看着她利落的身手,眼裡閃過一絲欣賞和戒備。比起廢柴的異能,她的古武水準和戰鬥意識似乎好得太過超過了,真的不是殺手嗎?
“喂,縢川。這個植物我認識,霧漿果,可以吃的。”鑑於對縢川這小子發自內心的不喜,齊仲晚不樂意叫隊長,直接直呼其名了:“摘點回去吧。”
乳白色乒乓球大小的果子搖搖晃晃地掛在藤蔓上,齊仲晚在冷風的筆記上見到過,不算常見的種類。帶着淡淡的甜味,可以補充異能,是個好東西。就是有點嬌氣,不能用手碰,跟人蔘果似的。
縢川點頭,站在一邊看着她用指間的小火苗燒斷根蒂,用隨身帶着的口袋接着,全程都沒用手碰到霧漿果。眸色一沉:“普通的變異植物你不認識,霧漿果這樣少見的品種,你倒是知道得很清楚。”
齊仲晚的手微微一僵,這小子疑心病到底是有多重,有完沒完了。心裡暗暗窩火,嘴上口氣越發不好:“我喜歡獵奇行不行?你管得着嗎?”
縢川哼了一聲,剛想回嘴便聽到一陣響動。看向齊仲晚,見她已經收了口袋正色看着響動傳來的方向,刀也握在了手中。
放下心來,輕聲交待道:“是變異豬,弱點在後頸。”說完便站在一邊。
“知道了。”
話音剛落,便傳來一陣吼聲。變異豬在外貌上和野豬的差別並不大,但速度和破壞力都強了不只一個檔次。迅速判斷過變異豬的攻擊力,齊仲晚身形一動,鬼魅一般移到了它的側面。
變異豬的反應也是快,頭顱一擺,外露的長長獠牙向着她橫掃而去。仲晚沉着地抓住它的鬃毛翻身騎在它的後背,短刀隨勢而上,穩穩插在變異豬後頸。變異豬吃痛之下狂躁地左衝右突,齊仲晚雙腿牢牢卡住豬肚子,手腕微動,短刀沒有阻礙地在後頸裡一陣翻攪。
不出片刻,變異豬便慘呼一聲歪倒在地。在倒地的一瞬,齊仲晚便左手一撐,翻身回到地面站好。皺眉看着手上的污血,抿脣扯了兩片葉子分外認真地擦起手。
縢川看着站在變異豬屍體邊拿葉子擦着手上血跡的少女,似乎有潔癖呢,這個丫頭。心裡的惡趣味突然冒了上來,輕咳一聲喚回她的注意力,吩咐道:“這頭豬夠吃了,揹回去吧。”
剛把手擦乾淨的人抽了抽嘴角,看着滿身血污的變異豬,又看看藏着笑意的縢川,無比憋屈地伸手抓住變異豬的尾巴:“拖着就行了。”
“小心會斷。”
“少囉嗦!”
縢川揚眉,不說話算是默認,撿起仲晚打鬥時放在一旁的袋子,用冰做了叉子在一旁悠閒地吃着霧漿果。齊仲晚在身後狠狠瞪了他一眼,看到他手裡的霧漿果,突然想起什麼似的皺眉。
冷風的筆記裡,霧漿果似乎也有禁忌,但具體是什麼,她一時也想不起來了。看縢川一副什麼都知道的樣子,應該是沒有問題。
回到營地的時候,早就回來的羅衣幾人見着齊仲晚跟在縢川身後,揹着一頭比她還高的變異豬,手裡拿着斷掉的豬尾巴。衆人拿稀奇地目光掃向縢川,隊長雖然有點冷,但也不會這麼沒紳士風度,以前哪怕是男人婆羅衣,他也多少會照顧着。
今天這是怎麼了?
羅衣湊到她身邊:“仲晚,你怎麼得罪隊長了?”
這次出來沒有一個水系異能者,想要洗洗都不可能。問縢川要冰?她是寧可潔癖而亡也拉不下這個臉的。齊仲晚正憋着火呢,聽羅衣這麼問便冷着臉咬牙道:“誰知道那個腹黑多疑內心陰暗的死小子在想什麼!”
“我幫你去問隊長要點冰,洗洗就好了,等着我啊!”
羅衣說完自顧着跑開,留下齊仲晚對着一堆食材大眼瞪小眼,別說這些稀奇古怪的末世材料,哪怕是在原來的世界,齊大小姐對做飯這種技術活也是無能爲力。
“嗯?這是……金線菇?”仲晚撥弄着手裡一個長得像蘑菇的東西,看着和普通的蘑菇沒有多大差別,只有撥開菌蓋內側纔看得到那條細細的金線。
金線菇倒是沒什麼,吃了還補充體力,問題是,金線菇就是霧漿果的禁忌。或許知道的人很少,但冷風的專業她是相信的。他的筆記上寫得清楚,霧漿果切不可和金線菇同食,輕者異能終生不得寸進,重者異能混亂……有生命危險。
他是因爲這個,異能纔會才停在九級的。
齊仲晚手裡握着金線菇,一時間左右爲難。不管,他和原劇情一般只是異能受阻還好,萬一要是死了,十多年後真正的末日來臨,還能不能有另一個人突破到能踏破虛空的境界,帶着僅剩的人類離開。
可要是管了,女主幫助他突破是兩人感情的基點,沒有了女主的幫助,他能不能最終到達那個境界也是未知數。
想了許久,她突然嘁了一聲,自嘲地一笑:“我真是魔症了,劇情是死的人是活的。感情出了問題能撮合,人死了就什麼都沒了。”
趁着羅衣還沒回來,趕緊把蘑菇都打了個包,往僻靜處扔了了事。
只是她卻沒想到,這一切都被人看在了眼裡。待她走後,蠻錦從暗處的陰影裡漸漸顯出身形,目光深邃莫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