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面的嗜能獸露出一絲膽怯,朝後退了兩步。
察覺到齊仲晚身上冒出的危險氣息,和縢川打鬥的兩隻嗜能獸突然變得狂躁,趁着逼退縢川的瞬間,其中一隻朝着齊仲晚夾擊而去。
轉了轉手腕,掃了眼朝自己衝來的嗜能獸,齊仲晚脣邊掛起一抹輕蔑冷笑。鬼魅般消失在衆人眼中,只餘空氣中飄着的一股淡淡血腥氣。
看不到仲晚的身影,只聽得轟然一聲,嗜能獸向後倒飛去,重重地砸到地上,揚起丈高的塵土。衝來支援的嗜能獸發出一聲怒吼,兇狠的眼變得通紅,惡狠狠地看了四周一眼,撲向退在一旁的羅衣等人。
“都後退!”蠻錦手裡的扇子變成了一柄長劍,如臨大敵地看着飛奔而來的嗜能獸。可是異能沒有用,以他的古武水平,不知道能不能扛下嗜能獸的一擊。
千鈞一髮之際,騰在空中的嗜能獸突然失去控制地向後倒,像被人提着脖子一般被扔了出去。齊仲晚纖瘦的身影出現在癱倒在地的嗜能獸身側,右拳滿是淡粉色的鮮血。
蠻錦等人鬆了口氣,縢川那邊二對一變成一對一,壓力突減,不多時便結束了。正要上前,卻見齊仲晚彎腰,大口鮮血從她嘴裡哇地吐了滿地。幾人剛想上前,她的身影卻又突然消失在原地。
縢川早就看到了齊仲晚的異常,結果掉最後一隻嗜能獸,閃身到蠻錦身邊:“藥囊。”
什麼情況到了要動用藥囊的程度?蠻錦短暫猶豫後從空間取出藥囊,叮囑道:“裡面的藥已經不多了,你自己的情況……”
“我有分寸。”縢川打斷道:“你先帶着他們去7區,我們會跟上。”
“明白。”
“保護好他們的安全!”最後看了所有人一眼,縢川竄進了密林。
齊仲晚失控了,體內的異能像是不聽話的狂流,在身體裡毫無規則地奔騰,左衝右突。神志漸漸消失,她能感覺到自己在用肉眼不可見的速度在南林裡遊走,卻停不下來。到最後,連自己在哪裡也不清楚了。
恍惚間似乎又回到冰冷的醫院,躺在病牀上忍受着化療帶來的痛苦。手心是仲宇稚嫩的安慰,可身體還是好疼,比之前的每一次都要難過。
從內到外,火燒一般的疼痛。
“仲晚。”
是誰?好舒服的懷抱,冰涼像是細細的溪水包圍着身體,疼痛瞬間清醒了許多。記憶裡,好像只有肖樂的懷抱是這樣,總是帶着深秋的涼意。溫度也是,對她的態度也是,不能親近的冰涼。
上了高中以後,他就再也沒抱過她,哪怕是作爲一起長大的妹妹。
很想念呢,一直喜歡着的肖樂的懷抱。深深埋進他的懷裡,貪戀地享受着他身上清涼的氣息。突然脣上傳來冰涼的觸感,清潤的液體順着脣縫流入喉嚨,身上的疼痛彷彿也在慢慢消失。下意識地舔了舔舌,甜的。
縢川喂完嘴裡的藥,剛想離開她的脣,卻被她的舌尖抹過脣瓣。愣了愣,不大自然地擡起頭,見她還是閉着眼,只露出舌尖舔了舔嘴脣,像是吃了什麼好吃的,滿足地笑了笑又沉沉睡去。
“好得還真快。”起身把石洞裡的變異獸屍體處理掉,收拾好地方,坐在一旁靜靜地。找她的一路上異能消耗得厲害,趁着她需要時間恢復,他也要好好休息才行。
聽着旁邊香甜的呼吸,閉着眼睛的縢川突然伸手摸了摸嘴脣。睜開眼,見地上睡着的人不適地翻了個身,想想還是用異能做了一張冰牀,又鋪了大闊葉在上面,把人抱了上去。傾身看着她還帶着血跡的鮮紅嘴脣,被舔過的脣角有些發麻,眼睛來回掃着她嘴脣的形狀。薄脣微張,俯身下去……
齊仲晚醒來時已經到了傍晚,身下是一張冰牀。
“醒了?”縢川從石洞外進來,手裡拿着香味四溢的烤肉:“快吃吧,還要趕路。”
“嗯。”不用問她也知道自己先前用異能的方式出了問題,一面認真地吃肉,一面分出意識去竹簡裡尋找答案。
讓她失望的是,竹簡裡也沒有說最後的解決方案,只說了會出現這種情況的原因。比起內力的醇厚,異能過於狂躁,像不安的野獸。筋脈不夠強韌,就不能承受。其實齊仲晚原本身體的筋脈強度已經是可以承受異能的,但冷晚的身體從來沒有休息過古武,因此*強度雖然不錯,筋脈卻和普通人差別不大。
要想安全地把異能變爲內力使用,要麼是筋脈本身的強化,要麼就改變異能的性質。
齊仲晚默默嘆氣,這兩樣似乎都不好達成啊。也不知道縢川是怎麼救的她?
“肖樂是什麼人?”
“什麼?”齊仲晚看向突然走到身邊的人。
縢川低頭伸出手,修長的手指漫不經心地拂過她的嘴脣。:“我問你肖樂是誰?你昏睡的時候一直在叫他的名字。”還是在他差點吻下去的時候。
“……不關你事。”齊仲晚不解地看着他寒氣直冒的臉,帥是帥,可是脾氣怎麼這麼壞。動不動就冒冷氣,當自己是冷氣機嗎?難道她夢話說的太大聲吵到這位大爺了?
“是嗎?”縢川收回手,眼底的邪魅突然消逝,又變成了那副平凡得難以引起注意的樣子。撇過頭坐了回去:“以後不要將異能導入筋脈,很危險。”
“你怎麼知道我做了什麼?”齊仲晚仔細回想了一道情節,劇情裡並沒有提到縢川會古武這件事,可是他確實會,還是高手。難道這中間還有什麼重要的支線劇情,或者說!“你知道不危險的方法?”
“我想想……不關你的事。”起身朝洞外走去,勾了勾嘴角:“對了,這次救你花了大價錢,雖然金線菇的事你幫了我,但是折算起來……你還欠我半條命。記得要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