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晚餐

“爹爹福安,孃親福安”

歐陽怡容在丫鬟平兒的陪伴下走進膳廳中向歐陽行夫婦行禮問安。

歐陽行夫婦看到歐陽怡容來到廳中,皆是笑呵呵的對歐陽怡容說道:“容容來了啊”

歐陽行又獨自對歐陽怡容道:“容兒,爹爹正準備找你去呢,來,我們先吃飯,稍後再說”邊說着邊招呼歐陽怡容和林青就坐於飯桌前。

歐陽怡容聞言雖是有些疑惑,但也未及多想。輕聲應道。並在二人的身旁乖巧的做了下來。

歐陽行與林青也是一臉慈祥的點頭。歐陽行更是撫須大笑道:“夫人,你看。不愧是爲夫的女兒啊。容兒多麼的懂事靈巧啊。也不知日後哪位公子能博得容兒的傾心,倒是他的一樁幸事,哈哈……”

歐陽怡容見其父如此說道,不禁面色微紅,羞意橫生。似火燒似酒醉。輕跺玉足,嗔道:“爹爹再這樣,容兒就不理你了”

歐陽行瞧得怡容如此女兒家羞態,好不開懷大笑,說道:“爹爹不說,爹爹不說啊。呵呵,容兒可不能不理爹爹啊。”

林青見狀,倒也沒多說什麼,只是搖頭不語。竟自看這對父女倆彼此逗弄。

歐陽行又招了招手,吩咐其他僕人都各自散去吃飯。

只留下一兩個服侍在此。歐陽怡容也讓平兒隨大家前去吃飯,過些時候再來伺候一二

平兒與衆僕人向歐陽行等人跪安後就出去了大廳。歐陽行即開始招呼母女二人開始吃飯。

三人其樂融融的吃着飯菜,說着些家常話兒。

小半個時辰過去了,三人皆以酒足腹飽。便俱放下碗筷,開始閒聊起來。

只聽歐陽行和藹的對歐陽怡容說:“容兒啊,如今你已年過十五了,轉眼也過去了這麼些年。真是歲月不饒人啊。以前爹爹尚可與時間拼鬥,而今卻是不得不服老了哦,呵呵。夫人,你看容兒都這麼大了,是不是該給她定下個親事了,不能總一輩子守在家中啊”

歐陽怡容見歐陽行又提此事,頓時不依道:“爹爹怎地又提到這事了,容兒不嫁。容兒願侍奉二老一輩子。想好好孝順二老”

林青聽了,一臉的嗔怪道:“男大當婚女大當嫁,怎的如此說來。”

說着又嘆了口氣,繼續道:“孃親也捨不得你啊,可孃親也希望你能找個好人家,不能一輩子孤單一人啊。”

歐陽怡容聽着,只是嚷着要陪伴二老一輩子。

歐陽行卻是在一旁沒有在說什麼了,手扶長鬚,微眯雙眼,輕道:“也怪爹爹將容兒你看的太緊,容兒到如今也未見過幾家公子少爺,怪老夫啊。怡容啊,爹孃也是爲你好啊。畢竟爹孃也是不想你過着不好的日子,以後爹孃走了,留下你一個也不是辦法啊”

怡容在一旁聽着,卻是不在答話,倒不是怡容想嫁出去了。

而且怡容聰穎過人,已從這幾句話中看出爹孃對自己的親事有了安排,自己雖然心中有些不願,但還是遵從二老的意思。

歐陽行見怡容不答話,自顧自的說道:“容兒啊,爹孃也是要爲你的將來打算了啊。明日你就隨你孃親到宮中去赴宴,也去瞧瞧我大漢國那些公子少爺的樣子,看能不能博得我歐陽家千金的美人一笑。呵呵”

歐陽怡容聽到歐陽行這樣說道,心中暗自嘆了口氣,雖然是突然聽到這樣的消息,但還是沒有違逆歐陽行的意思。知道自己明日裡應該會被指親了。卻不知是哪家的?

歐陽怡容面色也沒有了什麼變化,朝歐陽行微微柔聲道:“女兒知道了。”

林青則在旁問去了明日赴宴一事。

歐陽行卻並未馬上作答,斟酌了片刻,方纔言明:“明日亦無甚大事,只因皇后欲聚齊各王公大臣家的妻眷於宮中宴飲,說是想認識下各家的千金小姐。或是傳言明日可能就是物色太子妃。所以,皇后這才召集四品以上大臣必須攜帶各自的妻眷前往宮中赴宴。這個老夫也是無奈啊。若是怡容嫁入天家,也不知是福還是禍。夫人亦知怡容的性情。不適合在宮中那樣的環境下生存。但皇后也不知從何處得知的消息,已點名叫夫人明日須得將怡容帶去宮中宴飲。爲夫猜想皇后可能對怡容有意。明日怕是給太子過過眼……”

林青聽了,也覺此事事關重大。弄不好就毀了女兒的下半輩子。也不禁焦急起來。

伸手抓住歐陽行的手臂,道:“老爺,可有辦法讓容兒平安度過此劫。不讓容兒嫁入皇家。妾身只有這麼個女兒,可不能就這樣跳入火坑啊。老爺……”

話未完,林青便已落淚不已。一旁的歐陽怡容見狀,趕忙起身至林青身旁,蹲坐在林青的膝旁。

寬慰道:“孃親,孃親莫哭,女兒不會有事的。孃親”

說完便將頭枕在林青的膝上。不再言語。

歐陽行喟嘆了一聲道:“夫人,爲夫亦不願如此,只是想來以容兒的樣貌和才情,被皇后看到,怕是更加的堅定了 。這些年來,爲夫總是有意無意的在外弱化容兒的樣貌才情,但終究還是未能瞞的住有心人的探查。如今,皇命已下,只能看天意了……”

話畢,又起身來回踱了幾步,而一旁跪坐的母女二人卻是傷心不已。

未多久,歐陽行一個轉身,眼睛盯住怡容,道:“容兒,爹爹問你,你的想法是願意還是不願意。若是不願,可對爹爹說,爹爹……”

怡容聽了,擡起臻首,眼角卻有些淚痕。看了看歐陽行,又看了看林青,歐陽行卻是一個勁的盯着怡容,林青卻是抿着嘴脣,使勁的搖頭。

怡容心中略微嘆氣。心下已作了決定。

輕啓丹脣,堅定的說道:“爹爹,女兒……願意!”

說完這幾個字,好似抽乾了怡容全身的力氣,竟感到自己渾身提不起精神。

林青聽了怡容的話確實更加淚水不止。她豈不知怡容是怕自己若是不願會讓皇家降罪下來。

林青緊緊的抱住怡容,抽噎道:“容兒……”

怡容也是在林青的懷中,雖然神情有些悽然,但卻一臉堅毅之色。

怡容又對二人道:“爹爹,孃親勿爲女兒擔憂。女兒雖性柔。但料想不會在皇家受到多大的委屈。女兒只願爹孃能夠福體安康,便已知足。只是,若真進了皇宮,女兒怕從此以後不能在照料爹孃,不能時刻陪伴在爹孃身邊……”

說道此處,怡容卻是潸然淚下。泣泣無語。身旁的林青聽着心中更是心酸難耐。

只抱着怡容輕輕啜泣。歐陽行亦是心中煩躁。

片刻之後,見母女二人有止息的跡象。便說道:“好了,夫人。也莫要作如此姿態了,給下人瞧見了也是不好的。”

林青聽到了心中雖是難受,也止住了之前的樣子。只是淚眼依舊朦朧。

歐陽行又接着道:“容兒你且回房去,明日裡還要和你娘到宮中去呢。我還要和你孃親說些話兒。”

怡容見到歐陽行又話要獨自和林青說。

也就起身來,向歐陽行夫婦跪安,便獨自回到自己的房中歐陽行見怡容款步朝門外走去,也未在多說什麼。

只是瞧着怡容的身影,眉頭緊皺。好似在思考着什麼。

且說怡容回到自己房中,平兒已經屋內收拾的乾淨整齊。在屋內等着怡容的回來。

見怡容緩緩走到門前,臉色卻有些不愉,也是心思不在的樣子。

平兒也覺奇怪,迎了上去,扶住怡容的玉臂,說道:“小姐,怎麼有如此的神情,是不是受到老爺的責罰了?”

但略一細想也覺得不對,小姐從小到大都被老爺呵護不已,怎麼會責罰小姐呢?

只見歐陽怡容神情飄渺,峨眉微蹙,明眸流離。渾不知自己已到房門口。

只聽見平兒的一聲呼喚才堪堪醒轉過來。見平兒如此說道,怡容丹脣微啓,嘆了一口氣。

在平兒的攙扶下坐在梳妝檯前,良久才說道:“明日裡,我要和孃親到宮中赴宴,聽爹爹的意思,卻是皇后可能屬意我當太子妃。”

平兒聽了,一驚隨後大喜道:“恭喜小姐,小姐要當太子妃了,那有朝一日不是成爲一國之母了。”

說到此處,平兒小臉上卻是滿滿的憧憬豔羨。

怡容卻是輕輕的說道:“平兒,你不懂。一入宮門深似海,且我的心思也是無人可知……”

又緩緩吟道:“十五年華春閨人,猶未情深已作婦,何處君歸妾迎門,落花流水怎相逐?”

平兒聽了,又瞧得怡容臉上滿是莫名哀愁,才高興起來的心情也隨之降落。

也跟着怡容嘆道:“小姐,嫁入皇家。真的就那麼的可怕嗎?”

怡容聽了,默然無語。良久,纔對平兒說:“平兒,我累了,扶我歇息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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