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流血的草原㈢

牧馬人阿歹害怕極了,他哆嗦着,臉色蒼白如雪,沒有任何隱瞞,將他所知道的事情全都交待了出來。

營地裡有哪些貴人,他們都住在什麼地方,有多少可上陣的男子,又有多少侍衛都交待着一清二楚。二十里外的翁吉惕人駐營地中間,最華麗的氈帳內住着貴人們,他們當中有從孛兒只斤氏中嫁來的女人。而該部的首領是斡陳那顏,他是窩闊臺的母舅,眼下正在中原作戰,是窩闊臺的滅金計劃中東路軍統帥,也帶走了部分青壯男子。沒有人能想到這個清晨會有一場災難降臨。

周鵬心生一計,他與主官孫虎一合計,將阿歹放牧的一百多匹駿馬集合在一起,將用羊毛織成的行軍毯撒成條形,捆在馬尾之上,抹上一些油脂。他們將這些馬匹夾在中間,驅趕着向翁吉惕人的營地奔去。

待馳近了翁吉惕人的營地,孫虎一聲令下,用火將馬尾上繫着的毛毯點着了,馬匹受此驚嚇,只得拼命地往營內奔跑,不僅撞翻了羊皮製成的氈帳,也點燃了一切接觸的到的東西。僅有的幾十名放哨的弓箭手來不及反應,在目瞪口呆中,孫虎與周鵬兩人各帶着四營人馬殺了過去,密集的箭矢如閃電般飛了過去,翁吉惕弓箭手在射出自己的第一支箭後,不得不永遠地倒下。高速奔馳的戰馬上,賀蘭軍數人合作,用鉤槍將氈帳拉倒在地,裡面的人大聲驚呼,還未搞清楚發生什麼事情,火箭已經將氈帳點燃了。

“敵襲、敵襲!”翁吉惕人大聲疾呼。他們被這一場意外的災難驚呆了,承平太久。他們已經忘記還會有敵人有膽量,敢深入到他們的遊牧地。箭矢橫飛,無數的人剛鑽出氈帳,迎面而來的就是箭矢地索命。

戰馬咆哮,刀槍閃着耀眼的寒光,盡情地收割着生命。孫虎與周鵬直奔營地的圓心最中間地方。那裡數十頂用明亮色彩裝飾的氈帳,與其它氈帳相比,這些實在是太顯眼了。擒賊先擒王。所有人都知道,只要將貴人們殺掉,翁吉惕人就無法得以組織有效的反擊。

帳外突然爆發的喊殺聲,讓權貴們在被窩中驚醒,懷中赤裸地女人慵懶地在自己懷中動了動,香豔無比。權貴們都無一例外地對帳外的喧譁聲十分厭惡,甚至毫不猶豫地對帳外大喊。將那鬧事者殺掉,以爲那不過是賤民們不安份,哪裡想到戰爭已經在自己的身邊發生。然而,帳外地侍衛們都在第一時間陷入了包圍、分割與苦鬥之中。這股不知從哪冒出來的騎軍,讓他們措手不及。

“赤窟那顏,有敵人殺過來了。”一個侍衛跌跌撞撞地闖了進來。

赤窟赤裸着上半身,慌張地奔到帳外,眼前的一切令他震驚萬分。氈帳在燃燒,熊熊的烈火讓帳內的人慘叫連連,甚至有許多人如一團火球一樣在地上打着滾。慘不忍睹。騎兵來回地衝殺,對着手無寸鐵的僕人、牧民舉起刀槍,一個又一個人倒下。那些有刀箭在手的侍衛們,被奔馳地戰馬撞得七零八落,一波又一波地涌來。

赤窟滿臉悲憤,他立即轉身找來自己的刀與弓箭,卻不平用披甲,他要保護自己的牧場,保護自己的財產。還有自己家族的榮耀。可是他卻被帳內的女人給抱住了。

“赤窟那顏,帶我逃走吧,帶我逃走吧,我會沒命的。”女人赤裸着身子,緊抱着他的大腿,苦苦地哀求道。

赤窟的心房似乎被這個他昔日驕慣寵愛無比的女人給氣炸了。他舉起了自己地刀。向那女人砍去。女人立刻被劈成了兩半。紅血染紅了她羊脂般的胴體,如同嬌豔的紅花。她至死也不明白,這個一向對自己百般寵愛的男人爲何這麼絕情。

“與其讓你成爲敵人的玩物,玷污我的名聲,還不如親自將你殺了。”赤窟冷笑道。他毅然決然地奔到帳外。

“馬呢?馬呢?”赤窟衝着自己的侍衛大叫。

“馬廄裡的馬全被敵人驅散,全跑了。”手下苦喪着臉道。

“蠢貨,都是幹什麼吃的?連敵人來了都不知道。”赤窟大怒。他甚至還未問問敵人到底是什麼來路。

迎面奔來一支騎兵,赤窟無法選擇敵人,他只有硬頭頭皮迎了上去。他後悔正值春天,草原恢復遊牧地季節,青壯們都回到各自的牧場忙着放馬牧羊,只有秋天纔會聚在這裡。他來不及多想,張弓便射,爲首的敵人大吃一驚,伏下身子,堪躲過這迎面的一箭,身後的騎手卻沒能躲過,應聲即倒。爲自的正是孫虎,他見這座大帳十分華麗和寬敞,心知必是貴人居住地地方,奈何守衛太多,他已經衝殺了兩趟纔將守衛大半清除掉。

近距離與騎兵對戰,赤窟和他地忠誠侍衛們雖在一個照面射殺了不少人,但畢竟不及騎兵的迅雷不及掩耳與強悍地衝擊力。對方一次衝殺,就讓自己身邊空出了一大片。

赤窟見敵軍勢大,不敢對面硬碰,從帳旁閃到另一邊。然而孫虎已經盯上了他,這是他的獵物,他策馬奔去,一杆長槍衝着赤窟後背即刺,赤窟就地一滾,閃過孫虎這狠毒的一刺,心中卻是大駭。孫虎見對手試圖逃跑,來不及換弓,將他長槍投了過去,赤窟這次沒能躲過,被砸中小腿。赤窟慘叫一聲,摔倒在地。

孫虎奔了過來,跳下馬背,舉起長刀便向對方的頸項砍去。生命的本能讓赤窟爆發出最大的潛能,他舉刀向上一格,只覺得眼前這兇惡的大漢的膂力實在驚人,虎口發麻。孫虎得勢不讓人,瘋狂地劈斬着,竟將對方的佩刀砍斷了。赤窟哀號一聲,大嘆連刀都不及人好使。連忙求饒道:

“我是赤窟,是斡陳之子,也是成吉思汗的女婿,你若放了我,我會給你數不清的金銀財寶。”

“我若是殺了你,你地不就是我的戰利品了嗎?”孫虎嘲笑道。

“那你將我送給上官。定是一個大功勞,殺了我你將得不到更多的賞賜。”赤窟誘惑道。

“哈哈,我們不需要俘虜。你們蒙古人賜予外族人的,我們原樣送回。”孫虎裂嘴笑了笑。在赤窟看來如同一個魔鬼,赤窟面如死灰,在他的頭顱被砍下的一剎那,他看到自己地族人與親人一個又一個倒下---他只是哀嘆自己時運不濟,至死也不知敵人是何方神聖。

“你們到底是……什麼……啊……”赤窟最後的疑問永遠也得不到解答。

周鵬也一邊全神貫注地砍殺着,反覆衝刺。轉頭,再衝刺,一邊躲閃着一兩支零星的箭矢。這並不是他第一次殺人,第一次殺人時地情景還要追溯到他第一次剿匪時的情景,說是剿匪其實是河湟討伐吐蕃人而進行的戰鬥。自從他殺了第一個吐蕃人後,他就變成了另一個人,過去的書生生涯已經永遠地離他而去。

他瘋狂地砍殺着。突然一支小箭射中了他的肋部,他感到一陣刺痛,順着來箭的方向,他發現一位小孩正拿着小弓注視着他。小孩似乎因爲被發現而有些遲鈍。或者是因爲恐懼而忘了逃跑。這是怎麼的一副神情?既有悲憤,又有膽怯,更多地卻是無助,周鵬在一剎那間竟從這位無名小孩的臉上讀到了許多情感,周鵬舉起的長刀,一時有些猶豫。

小孩緊握着自己的小弓,他還沒有到使大弓的年紀,也許他曾用這把小弓射殺過自己第一隻獵物,或是樹梢的燕雀。或是草叢間的野雞,但未曾用這把弓射過人。他擡着蒼白的臉看着騎在高頭大馬上的周鵬,一雙比普通蒙古小孩要大的眼睛,止不住地往下流淚,他地雙腿在發抖,如待宰的羔羊那樣無助。

沒有人在死亡來臨之時。放棄抵抗。翁吉惕人也是如此,大草原上。他們雖然不是以勇猛善戰著稱,但身上也流着草原民族的血。孫虎的軍隊不可避免地受到了損失,他的手下的死相併不比翁吉惕人好看。

周鵬仍然再一次舉起長刀,划着一道優美的弧線揮了過去,如同訓練時的那樣,用最恰當的姿勢,最可以使上力量地方式揮了過去。鮮血飛濺,染紅了的右臂,他的戰馬順勢繼續向前奔馳,他甚至都沒有回頭檢視一下自己刀下的獵物是否已經倒下。

戰鬥仍在繼續,在經過孫虎等人的連續六次的衝殺之後,大部分能舉起刀箭之人,已經永遠地倒下了,他們甚至沒有得到一個面對面所謂“公平”地戰鬥機會。那些企圖放棄戰鬥,想逃往山中的翁吉惕人,也被遊離在戰場之外地兩營騎兵一一射殺。戰爭就是戰爭,是沒有任何憐憫與公正可言,只有與你站在不同陣營的人倒下,自己才能獲得真正的安全。

與此同時,鐵穆的大隊人馬已經沒有隱藏的必要了,他們在孫虎渡河後一個時辰,就公開渡河,稍作調整,就殺了過來,一路上清除了所有的活着的生物。

當鐵穆抵達時,孫虎已經在清理戰利品。牧馬人阿歹看着那些慘死在場,毫無風度可言的曾經高高在上的貴人們,心中既感到解恨,又覺得十分恐懼。孫虎逼着他指認貴人們的身份,一一登記。

太陽已經升了起來,哈喇溫山下的薄霧已經消散開來,露出大片大片美麗的草原,無數的無人看守的羊羣馬匹安閒其間,倘若不看山下的死屍和氈帳燃燒產生的濃煙,這裡只能讓人以爲這是一個和平繁榮的美麗景象。

鮮血已經流盡,滲入草地之下,滋養着嫩草生長,若是一場豪雨過後,什麼痕跡都不會留下,成爲大地的一部分。鐵穆對眼前的兩種截然不同的場景,沒有任何感嘆,因爲這隻能勾起他的回憶和更強烈的仇恨。翁吉惕人的營地裡,除了牧馬人阿歹,活下來卻是那些從中原掠來的人口,他們瘋狂地到處尋找着昨天還騎在自己頭上的主人,在主人屍體上發泄着自己的滿腔仇恨。

周鵬坐在草地上,赤裸着上半身,醫官正在給他清理着傷口。他的目光所及處,正是那個將他射傷的翁吉惕小孩,死屍蜷縮在地上,空洞的雙眼正瞪着他,脖子上的血已經乾涸,草地上紅紅地一大片,似絢爛紅色地毯。周鵬心中一陣悸痛,肋下的傷口覺得更痛了。

此役及後來的三日內,賀蘭軍共斬殺翁吉惕大小貴族六十五人,青壯一千口,其他七千六百口,得中原奴隸一千八百口,馬七萬匹,牛羊無數,金銀及其他財物無數。哈喇溫山西麓的這一個部落可以說是徹底消失了。

鐵穆留下一團騎兵駐守此地,將南起捕魚兒海東到哈喇溫山的草原封鎖着,不讓任何一個活口逃出,也不讓一個從南方來的人活着離開。他是不會趕着牛羊去繼續戰鬥的,他立即命令軍士將牛羊宰殺,只取其皮毛與牛筋,將肉製成乾糧,帶着被解放的奴隸,讓他們趕着大批的馬匹,又一次踏上了血的征途,讓草原上的傷口繼續流血。

在鐵穆軍的身後,遍野的牲畜屍體與人的屍體橫躺在一起,在即將到來的夏天烈日下腐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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