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還有好幾步的距離,打印室裡的油印味就彌散在了我附近的空氣中了,甚至還可以聽得見裡面的人訂裝資料的聲音。
我們四個人一齊進去更加顯襯了打印室的狹小,加上裡面原本就有好幾個打印資料的同學,這狹小的空間更是捉襟見肘。在這裡管事的是一個年輕的小夥子,他正在熟練地操作着。
前面的幾個人打印完之後,就輪到我們了。我習慣性的盯着打印機,看着從它的肚子裡斷斷續續地吐出來一沓A4紙,全部吐完之後,史欣晴一併拿了出來,熟練地將每個人的那一份訂好,一一交給了我們。
我正打算看一下我從沒聽說過的那個《情人》的劇本,卻聽見那個打印的小夥子不耐煩的聲音:“都弄好了就趕緊出去,不要耽誤後面的同學。”
我才發現,在這裡管事的那個小夥子竟然是他,“前生”中就對這打印室的這個小夥子有一定的印象,他是一個暴躁的人,這是我對他很深的印象。
我只好識趣地走出了狹小的打印室。“切,誰願意在裡面多待似的,難聞的油味!”出來之後,史欣晴抱怨道。
“好了,今天我們各自回去之後,就熟悉一下這幾個劇本吧,週末我們再商量演哪一個好了,反正還有一個多月的準備的時間,不是很着急。”薇薇看着我們,淡淡地說道。
“嗯,那好,實在是抱歉,我想起來有事要做,我先溜了,拜拜。”夏霖彷彿是想起了什麼,聽完薇薇的話之後,匆匆向我們擺了擺手,拿着劇本走了。
夏霖很快走遠了,我們看着他遠去的身影,一時寂靜下來。“怎麼突然就走了,這個人真是古怪。”史欣晴怨婦一般的聲音打破了這短暫的寂靜。
“呵呵,沒準人家真的有急事要做呢,我們走吧。”薇薇淡淡地說道。
“那我先回去看看這個劇本,拜拜。”看到薇薇和史欣晴彷彿事先商量好了一般的神態,我意識到她們可能也有事情還要做的樣子,我也不好再和她們待在一起了,只好也道別。
“嗯,再見。” 聽着薇薇和史欣晴輕輕應和的聲音我拿着略厚的劇本朝着走廊的另一個方向走了,我的好奇心很是旺盛,等不及到宿舍我就在路上拿出《情人》那一篇劇本大致的看了起來。
看着這一篇劇本我不禁有些驚呆了,怪不得夏霖說這個有些難度,僅在我只是粗略地看了一下這個情節的情況下,我就覺得這個劇本不太好演。
它講的大致是一對中年的夫婦,彷彿有精神分裂症一般,一會男的是對方的丈夫,一會又是和自己老婆偷情的情夫,而這對夫婦中的那個女的,也是一樣,一會是那個男的的老婆,一會又是這個男的包養的小情人。這實在是太荒誕了,史欣晴怎麼會挑這個出來?難道我沒看懂?還是等回到宿舍再好好研究吧,我心裡暗暗想到,卻發現我不知不覺已經走到了宿舍的門口了。
輕輕的推開門,他們現在都在宿舍,趙傳良和張昊天正躺在牀上看手機,劉永道正在桌子上玩網絡遊戲。“大家好啊。”我淡淡地招呼了他們一聲,將那一沓劇本放在桌子上,脫下了外套。
“鬆鬆,剛纔你牀上的手機響了,我們沒幫你接。”張昊天翻過身來,看了我一眼,說道。
“哦,我看看,可能是打錯的,哈哈,你們都吃了飯了嗎?”我邊拿手機邊說道。我才發現剛纔出去的時候沒拿上手機,一般不會有人給我打電話的,我爸媽只會在週末打,星星不知道去了什麼鬼學校,很少有時間和我打電話。我原來是如此的孤獨哇,我突然意識到。
“我們都還沒吃呢,要不咱們今天晚上出去喝酒吧?”停下了啪啪的鍵盤的按鍵的聲音,劉永道興奮地說道,看來這傢伙很喜歡喝酒呢。
看了一眼手機上的未接來電,我所有的注意力都轉移到了手機上,原來是趙冰兒給我打的電話。本來以爲留給她手機號,只是出於禮貌而已,沒想到她真的打過來了。其實她也因該是知道我們都是隻是禮貌性的留一個手機號罷了,那麼她肯定是有什麼事了。想到這裡我趕緊打了回去,咚咚的聲音想了很久也沒有人接。
或許是她現在有事不方便接聽,或者是現在手機也不在身邊吧,我暗自想道。
“鬆鬆,誰的電話,晚上喝酒,去不去啊?”趙傳良看我放下了手機,熱情的問道。我看了看他們,意識到在我專注於電話的時候,他們應該已經商量好晚上要喝酒去了,既然已經打算今生好好和這幾個舍友相處,我怎能拒絕?
“好啊,只是我酒量不是很好,呵呵。”我笑道。
“哈哈,這就更該多喝些了,現在我們就走吧?”聽了我也一起去喝酒的意思,他們的神情更顯高漲了。今晚免不了要多喝一些了。只是不知道酒量這個東西是和生理上有關還是和精神上有關,“前生”27歲時的我酒量算大的了,但是今生的我好像還沒怎麼喝過酒呢,不知道我現在能喝幾杯。
“昊哥啊,可愁死我了,今天你一定陪我多喝點。”路上趙傳良略有憤懣地說道,不知道他爲什麼事情而愁,我現在對他還是知之甚少,我要不要問他呢?
“好好好,昊哥一定陪着你喝,兄弟,不是我說你,感情這種事,認真你就輸了。”張昊天點了一支菸,抽了一下,淡淡地說道。原來這趙傳良是爲感情的事情發愁。
“是啊,趙哥,天涯何處無芳草呢,不要傷心,哈哈。”劉永道也安慰道。
“對對對,天涯何處無芳草!”我也跟着勸導道,卻發現我自己也許更該寬慰我自己。不覺也神傷了。
“打住打住,我就是想找個藉口騙這個胖子多喝點,你們還當真了?我是那種多愁善感的人嗎?哈哈哈,不管,昊天,今天我必須得把你灌倒。”趙傳良聲音高亢地說道。原來他只是想開個玩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玩笑。
我看到一輛出租車正好是空的,馬上擺了擺手叫停,便上了車。
一路上我聽他們有一句沒一句的聊着,我也時不時地插個話,同時看着車窗外有些昏暗的景色,我還在想趙冰兒,如果真的有事她應該還會給我打過來吧,想到趙冰兒我又想起了在醫院裡面的那個詭異的黑影,那個黑影是着實存在的,但是我又不願意相信是一個人,因爲實在是太快了,我漸漸的偏向於認爲那只是種種巧合導致的我的感覺吧。
下了車之後,那幾個哥們就開始商量起來要去哪喝酒了,“前生”我一次也沒和他們一起出來喝過酒、吃過飯,但是這裡我卻是常來的,只不過不是和他們一起來。望着周遭熟悉的燈光和行人以及形形**的招牌,我不禁嘆了口氣。
“不如這次我們就去那家‘諸葛烤魚’吧,好幾次沒有去那了,鬆鬆你覺得如何?”他們都看着我。
“好啊,我是隨便的,走吧。哪裡不是一樣喝酒。”我說道。
這個點很多學生都會成羣結隊的出來吃飯,“諸葛烤魚”裡面已經坐滿了人,我們被招呼到了樓上去。 上了樓之後,看到有幾張空的桌子,我跟着他們幾個便坐下了。
“昊哥,今天打算吃啥,給你們優惠哦。”一個年輕的小夥子遞了菜單給我們,看來這幾個人經常來這裡喝酒,都和這裡的夥計熟絡了。
“嗯,先弄兩紮啤酒上來,要嶗山,菜我們先點着。”趙昊天淡淡的說道。
“好勒。”小哥爽朗地說了一聲,便下樓去拿啤酒去了。不一會便一手拎着一紮嶗山放在了地上。趙傳良把點好的單子遞給他之後,他又說了一聲“好勒”,便又下樓去了。
“今天咱們宿舍以第一聚齊喝酒,咱們爲了這個先幹了三杯!”張昊天熱烈地說道。
“來,自己倒啊,咱們就別弄這麼多有的沒的了。”劉永道自己倒滿了啤酒,說道。
我們各自倒滿了酒,連喝了三杯,因爲很久沒有喝酒了,連喝了三杯,我感受到頭開始有點暈了。
“連喝了三杯,有點懵,吃點菜緩一緩。”趙傳良夾了個花生,打趣地說道。
“切,還沒開始喝就先慫了,這可不像來的時候的你。”劉永道戲謔地說道。
“那好,我自罰一杯,你們隨意咯。”趙傳良的酒纔剛剛滿上,又被他拿了起來,喝掉了。
“臥槽,誰怕誰啊,喝就喝!”劉永道和張昊天也不甘示弱,也把自己杯子中的酒喝盡了。我望着我眼前的啤酒,眨了眨眼,也一股腦全給喝了,感覺胃裡有一些翻涌,應該是心理作用,才喝了四杯而已,我心裡想到。
菜陸陸續續的都好了,我們吃點菜就喝一次酒,兩紮啤酒竟然很快就喝盡了,張昊天又要了兩紮,這相當於最後每人都要喝一紮,我不禁冒了一些冷汗,“前生”我自以爲酒量已經可以了,但是很少一次喝一紮啤酒的,沒想到這幾個舍友這麼能喝!醉就醉吧,整個重生有何嘗不像是醉了一場酒呢?想到這裡我就也放開喝了。
正喝的情緒高昂的時候,我的手機又響了起來,我拿出來一看,是趙冰兒的來電。我拿着手機走到了二樓的衛生間,按了接聽鍵。
她會有什麼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