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老爺臥在牀上,方纔小廝帶來的消息,讓曹老爺有些煩悶。
那瓶子裡面裝着的原來是挑起人慾望的媚藥,本來是想讓千雪吃了的,卻陰差陽錯地讓曹禮吃下,不過最終得出的結果還是讓人滿意的。
翌日清晨,千雪全身渾渾噩噩的,完全提不上勁。曹禮則早早的起來牀,端來早飯放在桌前。
千雪接過曹禮端來的白粥,擡頭望着曹禮的眼睛道:“我們從此就是真正的夫妻了吧!”
如暖風一般,千雪的話輕輕拂過曹禮心上,曹禮微微笑道:“以後,我們就是患難與共的夫妻”
千雪舀起碗中一勺粥送進嘴裡,因太燙差點把嘴燙傷。
曹禮拿過千雪手裡的白粥,一勺一勺的撅起嘴角吹散熱度,喂到千雪嘴裡。千雪微微的張開嘴,一碗濃濃的白粥卻也吃出了山珍海味的感覺。
“今天,你就好些歇息吧!等下我會叫下人把書房裡的書給你拿來的”曹禮溫柔的摸着千雪的頭,笑說。
“嗯”
不一會兒,一名小廝就拿來千雪最近常看的書《六界錄》,整整齊齊的擺放在桌上。千雪拿起書,正好昨日看在講魔界的部分。
幾萬年前年前的神、妖、魔、鬼等幾界的大戰,六界之中魔界無主,處於一片荒蕪的境界。讀到這裡時,千雪腦海裡頻頻浮現戰爭硝煙的場景,和最初的那一次一樣,那情景轉瞬即逝。
再往下讀,便是講人間皇帝的故事。千雪有時會很想見見這編書之人,問問他爲何會知道這麼多的事情,爲何會有如此功夫寫下這本書。
千雪看的累了,書都沒合上便靠在牀沿歇息。
曹禮一大早便去了那藏在曹府底下的石洞,面對曹禮的問題,曹老爺說:“是”
雖然,昨日夜裡的事,讓曹禮又開心又愧疚,但前者還是佔了絕大多數。
蒙紗女子再次出現在棺材旁,挑撫着她那長長的髮辮。
“我那小瓶子裡的東西,還好用吧?”
曹老爺極其想訓斥她,方纔曹禮來詢問自己時,就已經對她厭惡了,如今她這樣一副還得謝謝她的模樣着實讓人心生怒火。
“這曹府上下恐怕沒有一件你不知道的事吧?”曹老爺反問道。
蒙紗女子怪笑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本身是什麼?”
“你……”曹老爺嘆口氣,繼續說道:“現在,這事也進行得差不多了,事成之後你就離開這裡吧!”
蒙紗女子眼神尖銳的看向曹老爺,說:“你這樣做是過河拆橋啊!”
“事成之後,我會爲你在曹家祠堂立一塊排位,讓你以後受我曹家子孫世世代代的供奉”
蒙紗女子面對曹老爺開出的條件不爲所動,但十分接受的說:“這樣做再好不過了……”
曹老爺也不知自己是如何說出這句話的,可只要他看見躺在棺材裡的林青紗,那種顧慮全都拋到腦後了。死後無顏見祖宗又如何,他此時只要她能復活就好。
今日,是回門的日子。
因千雪不知家在哪裡,所以就回華府。
千雪臨行前,躊躇不決。與其說在猶豫還不如說千雪是在害怕,曹禮握住千雪的手,莞爾一笑道:“我知道千雪在想什麼,我是你的丈夫,天塌下來有我給你頂着,所以不用害怕”
千雪捏緊了曹禮的掌心,她心裡被暖上幾分。
雖千雪對華生的感情牽扯不清,但千雪明白她對華生和對曹禮完全不能用一件事來說明的,華生就像是盛放在異國的玫瑰,而曹禮就是春季裡開放的梨花……
轎子終於啓程了,西街到東街的路程並不遠,大戶人家的排場總是會講個夠的。光是押送回門的禮物就用了幾馬車。
許久沒有出門的千雪,沿途中掀開轎子上的簾子。樹上的枯葉已被茂密的綠葉代替,幾隻鳥在樹枝間嬉戲打鬧。
華府門外早就有人在候着了,不是別人正是紫兒這丫頭。
紫兒見回門的轎子緩緩地停在府門前,高高興興的喊道:“千雪姑娘,千雪姑娘!”
華生站在府外,見曹禮一臉柔情的拉住千雪手,頓了頓腳步。
千雪點頭朝華生問好,華生僵住臉龐笑了笑。
“我娘早就備好了午膳,等你們回來了”
曹禮說:“那就多謝了”
紫兒發覺華生不太對勁,湊上前去說道:“少爺,少爺”
華生晃過神來,說:“紫兒,你叫我作什麼?”
紫兒噗嗤一笑,說:“少爺,這走神的模樣還真是怪稀奇暱!”
“胡鬧!”華生微怒道。
紫兒止住嘴,但在心裡卻在笑個不停。
許久沒有回華府了,府內景物依舊。千雪推開自己房門時,裡面的一件件物件都完好無損的放在原地。華生贈她的那件狐裘,千雪出嫁時沒帶去曹家而把它放在了這裡。
曹禮這時出現在千雪身後,見千雪對着一件狐裘深深發呆。
“怎麼?這件狐裘是華生送你的吧!”
千雪點頭。
“方纔,華夫人把你的身世告訴我聽了……千雪你是被華生撿回來的……對吧!”
千雪點頭。
“不過,既然我們已經結爲了夫妻,拿些過去的事也就不必再去計較了”
千雪轉過身,說:“我是無家無名的人,這樣的話你還能夠接受嗎?”
曹禮將千雪摟入懷中,說:“我們是夫妻!”
二人的對話被站在外頭的華生聽的一清二楚,華生苦笑着離開。
回華府的時間一下就已過去大半,準備回曹府時被華生叫住,問着能下一盤嗎?
華生看出了千雪的猶豫,她把眼神投向曹禮,曹禮點點頭。
華生和千雪和以前下棋一樣,在小亭下。
這盤棋二人下的各懷心事,華生的黑棋總想把千雪的白棋圍住,但千雪的白棋總想着突出華生的黑棋。最後,華生和千雪平分秋色。
“千雪姑娘的棋藝還是如以往一樣高超啊!”華生說。
千雪說:“哪有哪有,倒是華生公子的棋藝進步的飛快,想必假以時日必會超過千雪的”
微風乍起,日落西山。
夕陽下,千雪對着華生說:“告辭”
直到千雪的轎子消失在視野裡,華生才依依不捨的回到府內。
華夫人把華生叫去她的房裡,遞給他一本小冊子。
華生不知是什麼,打開一看,着實讓人吃驚一場。
那冊子不是別的,正是今年去京城參加殿試的名冊。在一堆陌生的黑墨名字中,華生的名字是用硃紅色的硃砂寫上的。
“娘……這是……”
華夫人隨即又拿出一塊溫潤剔透的白玉,說:“你知道這爲何物嗎?”
華生見此玉呈龍形,怕是帝皇之家才能擁有的物件。
“莫非,這就是娘曾對生兒提起過的信物?”
華夫人點頭,說道:“當年,你爹準備辭官回鄉時,聖上不同意,可又擰不過你爹。聖上後來就把這枚龍形玉佩交給了你爹,說要是我華家後輩還想回到這朝堂上,把這枚玉佩拿出來,便可任職朝中四品以上二品以下的官職”
原來這玉佩竟有着這麼大的來頭!華生心裡想着。
“今日,我聽紫兒說了,你對千雪有感情對不對?”
華生愣住,反駁道:“娘,你別聽紫兒亂說”
“你對千雪有感情是正常的,千雪的確是個好姑娘,人美心善,可你要記得她已爲人之婦”
“娘……你說的這些生兒都明白,所以……生兒不會動心思的!”
華夫人摸着華生的頭,道:“你這傻兒子,將來還不得有大把的姑娘等着你娶!”
華生默默地將華夫人的話記在心裡。
華生啓程去京城的時間定在下月中旬,也就是夏至時分。至於,華夫人爲什麼要華生去京城殿試當官,華生也沒有過多的問華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