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雪姑娘,夫人請你去她房裡一趟。”紫兒在門外說到。
千雪放下手中的絲線,道:“好的”
今日的華夫人與往日相比要憔悴的多,千雪問過好後,華夫人要她坐到自己身邊,拉住她的手。
“千雪,我有一件很大的事要告訴你!”
千雪一怔。
“今日曹老爺來我華府提親來了”
“提親的對象是紫兒嗎?”
華夫人搖頭:“是你”
千雪頓時腦子空白,怎麼會是我?
“我知道一時間你肯定接受不了,千雪又忘記了自己的家人住哪裡,這要是答應了這門親事實在對不起你爹孃,所以告訴你這消息是問問你的意思?”華夫人語重心長的講道,如何母女間談話那般。
“夫人怎麼看?”
華夫人說:“還得看千雪你自己的意思!”
千雪點頭,告辭離去。
走過小亭時,華生在亭下一個人下棋,擡頭間,二人的視線剛好交織在一起。千雪臉上一陣火熱,恰好紫兒路過,才解了圍。
紫兒今日是要去鎮上置辦東西的,在千雪的拜託下,紫兒帶着千雪一同去了鎮上。剛纔,欲言又止的華生目送着千雪的背影離去,他狠狠的敲着棋子,似乎有一種無奈的衝動。
千雪急忙忙地想要遠離這裡,她的頭又開始痛了。紫兒見狀,忙把她帶到路旁的一棵大柳樹下歇息,可見千雪這樣,紫兒急得不知何如是好。這時段,過往的行人少之又少。紫兒身板又小,想揹着千雪回去又不可能,把千雪一個人丟在這裡,再去尋人來幫忙又不現實,弄得紫兒左右爲難。
千雪靠在柳樹的樹幹上,紫兒在一旁替她扇着風。
正午時分,遠處幾人的身影模模糊糊的出現在紫兒眼裡。紫兒跑過去,眼前二人原是先前在華府打過照面的曹家公子曹禮和他的書童。
曹禮得知前面有人犯病了,紫兒便帶着二人跑來。
“姑娘,你沒事吧!”曹禮問道。
千雪睜開眼,迷糊中竟以爲是華生,她一把推開曹禮道:“我沒事!”
曹禮伸手摸向千雪的額頭,燙的嚇人。
顧不了什麼男女禮節,曹禮蹲下把千雪背在背上,往鎮上醫館跑去。
曹禮一進門,直衝正在看病的郎中喊道:“有人病了!”
那看病的郎中,臉色鐵青地回道:“這裡有很多人病了,不差你一個!”
誰知,曹禮一聽這話,放下千雪便朝那郎中揮拳直上。郎中受不了這要人命的拳頭,逼迫之下,極不情願的來給千雪看病。
郎中把着千雪的脈搏道:“這位姑娘,體內脈搏紊亂氣血不足”
“那要怎樣才能治好!”曹禮道。
郎中怕了曹禮,忙拿來紙筆寫下一排龍飛鳳舞的字,交到曹禮手中。
“這是我開的一些安神退燒的藥,去抓來熬成湯給她喝下,兩個療程後便沒事了!”
紫兒從曹禮手中拿過紙,來到藥櫃處開藥。
曹禮給了郎中一錠金子,郎中喜出望外應是說些什麼‘有眼不識泰山’
千雪此時,頭裡的難受勁退了不少,也從昏睡中醒給過來。意識模糊中,她記得有人背起自己,沒想到是曹家公子。
“千雪在此多謝曹公子了!”
曹禮一聽名字,驚詫道:“原來姑娘就是華府的小姐?”
紫兒答道:“沒錯!”
曹禮頓時作揖道:“方纔失禮了!”
大街上過往的一些行人們,被曹禮這麼大的聲音一說,紛紛投來異樣的目光。跟隨着曹禮的書童對那些人訓道:“看什麼看!”
千雪被曹禮這一舉動,逗得抿嘴笑道:“曹公子也不怕出醜”
曹禮笑呵呵的不好意思起來。
隨後,千雪謝過曹禮,和紫兒回到華府。
回來時,紫兒突然想起,今日去鎮上的事一件都沒辦。好在,華夫人不是那種因爲這麼點小事就責怪別人的人。
紫兒向華夫人說起,原由時,華夫人笑道:“這難道是天公作美,讓他二人提早相遇!”
門外的華生將這些話聽得明明白白,他回到自己房裡,拿了支竹笛來到梅林中,吹起了令人寄盡相思的笛聲。
千雪的房間離梅林離得近,再加上夜深人靜,那悠長的笛聲千雪在房裡聽的清清楚楚。千雪摸着華生贈給她的狐裘,一股暖流涌上心頭。千雪記起,那日要不是華生將狐裘取下披在她身上,現在的她恐怕早已凍死了。
華生站在千雪房前,看了好一會兒,但他還是下不定決心離開。
隔天,曹禮差人送來許多補品來華府。
千雪見這麼多補品,問着是誰家送來的。
紫兒答道“曹家公子昨日看你那副模樣,急壞了,今日便差人送來這麼多的補品給你補補身體”
“可是,千雪姑娘昨日爲何會……”紫兒問着千雪。昨日起,紫兒就很想問千雪了,雖然,華夫人囑咐過不要多問,可紫兒還是憋不住。
“應是前些日子感染了風寒吧!”千雪說。
紫兒將信將疑的信了。
一連好些日子,曹府都差人送來不同的東西來華府,好些東西連千雪的房裡都放不下。
而曹府裡,曹禮那日回府後,便和曹老爺說,他見過千雪也鍾情於她。
曹老爺聽先前還很排斥這場婚事的兒子這麼一說,心裡像是倒了蜜似的甜。一連幾天,找了好多媒婆要她們去華府說媒,可這些媒婆一聽是給華府說媒,打死也不做這門生意。曹老爺問她們爲何不肯做,媒婆你一句我一句扯了一堆。大致是講,華夫人已經把話講的那麼明白,要曹府打消這個念頭。曹老爺只好把價錢往上加了五倍,可還是無人接這門生意,無奈只能厚着臉皮擇日再去華府一趟。
華夫人叫來千雪,問着她這幾日身體好些沒有。
千雪乖巧的答道:“托夫人鴻福,千雪已無什麼大礙了”
紫兒此時走了進來,望了眼千雪,對華夫人說到:“夫人,曹老爺又來了!”
華夫人一臉平靜,千雪也沒有什麼慌張之舉。
倒是紫兒……
“曹老爺還擡來幾箱銀子和十幾匹綢緞,還有一些豬羊魚鴨!”紫兒說到重點上。
華夫人起身,千雪準備和她一起去,卻被華夫人阻止了。
“千雪姑娘待着這裡”
千雪點頭說:“是”
等華夫人走後,千雪悄悄跟在她身後。
大堂,曹老爺揹着手心有餘悸地來來回回不知走了多少趟。
“曹老爺今日帶着那麼多提親的東西來做什麼?”華夫人從屏風走出,見曹老爺便開門見山問道。
曹老爺作揖,指着停在地上的幾隻大箱子說:“華夫人也是爽快人,我也就爽快的說了,今日我是來提親的來了!”
華夫人故作不知問道:“曹老爺看上我府上那位丫鬟了,可是曹老爺,這老牛吃嫩草的事要是傳出去了不怕臉上無光嗎?”
曹老爺一時急急忙忙的解釋道:“誤會誤會,我是來替我兒子來提親的來了!”
“你兒子?”華夫人四處張望道:“你兒子在哪兒,我怎不見人吶?”
“他……他在府裡等消息!”
“哦!那麼你兒子看上我府上那位丫鬟了?”
曹老爺說:“就是那位千雪姑娘!夫人您的侄女”
華夫人笑道:“我那侄女早就嫁人了,怎麼還能做曹老爺您家的媳婦啊!”
這句話如五雷轟頂般的在曹老爺腦中炸裂,良久緩過神來,道:“前些日子,我來說媒的時候,夫人您還在說她不想嫁人,怎麼今日就……”
“昨天……”華夫人慾言又止,原是千雪從後面的屏風走了出來。
“我沒嫁人!”
這四個字又像是春風一樣使曹老爺頓時充滿了希望。
“不過……”千雪頓了頓“不過,若要娶我,他爲何不自己來提親!”
此時,地上的一隻箱子動了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