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一

“聖旨到。”正在大家都激動的等待吉時到來,燃香剪綵的時候,忽然一句聖旨到讓大家心頭一震。

“聖旨到,請青州城主李安李大人,蕪縣舉人陳慧陳舉人接旨。”兩人與百姓們都順從的跪下。

“奉天成運,皇帝詔曰,青州城築堤壩一事,李安日夜操勞,勞苦功高,賜金山令牌一塊,封其母爲建安夫人,五等浩命,陳慧全力打造堤壩,使百姓受益,賜金五百兩,良田五百畝,欽此。”

“謝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兩人謝恩後由李安接過聖旨,陳慧手捧賞銀,對李安能爲家中人掙得浩命表示羨慕。

“慧娘,你還年輕,總有爲家人掙得前程的一天,現在你還沒正式進入官場,所以皇上才賞你些財物,憑藉你的實力,等入官場,那升官入相不在話下。”兩人送走女官,李安手捧聖旨隨口安慰,卻不想一語成讖。

兩年後。

“娘,娘,你快出來,我和爹給你帶了水晶雞回來。”兩歲的小圓子蹦蹦跳跳的從門口跑進來,嘴裡叫喚着。

手中的最後一個字落下,陳慧從書房中出來,看着小圓子,大名陳文卿的臭小子跑得滿臉通紅。

“快過來娘給你擦擦臉,都是汗,都臭了。”陳慧語氣賺棄,臉上卻洋溢着笑容。

“呵呵,娘,我想快點拿雞回來給你吃。”小圓子一點都不怕被嫌棄,他娘是最好的娘了。

“明明是你爹提着的,不過娘還是謝謝你了。”陳慧說完摸摸小圓子的腦袋瓜讓他去院子裡玩去。

“承兒,再過三月就是恩科時間了,我又要離開你一段時間了,我一定會中的,你放心,照顧好自己和孩子。”劉承心裡早有準備,甚至連陳慧到時候要穿的衣服都準備好了。

“我知道,你放心吧!家裡有我,你在外要好好照顧自己,我在家等你。”

兩人相擁,看着院子裡逗小狗玩的孩子,享受着這寧靜的時光。

“文姐兒,你也來送我嗎?”縣城門口,陳慧一家正在道別,這次她不止有同伴,還有一個劉承爲她買來的書童,據說是被家中嫌棄蠢笨又吃的多,所以即使是女孩也一樣被賣了,只花了十兩銀子,劉承就買下了她,讓她跟在陳慧身邊,平時幹些粗活,剛好彌補陳慧這方面的不足。

“不是送你,是陪你一起去,縣太爺讓我保護你一路,哈哈,我這可是出公差呀!”文光哈哈大笑,兩人這幾年的相處,已經成爲了知己好友,所以在這件事上,她樂意幹。

“那真是謝謝縣太爺了,回頭二姐你幫我送些好吃的去縣衙。”陳慧交待道,這些年來,聞風發展得非常好,有王靖這個天生廚子和陳慧出的菜式點子,聞風已經成爲了蕪縣與周邊的第一大酒樓,經過的商隊,本地的有臉面人家都喜歡幫襯。

“好,你放心,好好考,我還記得你說過要當狀元呢!要加油啊!”陳林拍着陳慧再提起幾年前的話。

“二姐你也放心,定不負衆望。”

再一次分別,沒有傷感,只有期待更好的未來。

再一次來到京都,這裡比起幾年前更加熱鬧,因爲舉人試中已有相熟的學子都紛紛招朋呼友,隨處走來,都有可能遇見一個極聰慧的學子。

“這京都變化有些大呀!你看那邊的幾座樓,上次咱們來的時候還沒有吧!這是不是照聞風起的呀?看着還挺像。”陳慧看了一眼便知這是出於自己的手,想起老師曾讓自己畫了幾張送於朋友的圖,也許這就是吧!

對於這陳慧也不便多說,只是輕微說了下緣由,文光也懂得了不再問。

書童小喜子是第一次來京都,過於繁華的都市讓她的心一陣嚮往,哪裡都覺得好奇好玩,但她記得自己的身份,緊緊的跟在陳慧身邊,有時還會爲她遮擋過多來往的人羣。

“夫人,我去給你打水。”回到客棧小喜子就盡責的負擔起活計,打水端飯,連陳慧換下的衣服也都洗乾淨曬好。

“好了,你也下去吃飯吧,吃了起緊去睡覺。”看着忙完一陣連飯都沒吃的小喜子,陳慧也一陣頭痛,這孩子一跟筋,又是十七八歲的年紀,說了讓她下去休息她也不聽。

“夫人你睡了我再下去,我要照顧好你。”見小喜子這樣說,陳慧只好拿起本書躺到牀上。

“好了,我要睡了,你先下去吧!我怕黑,燈火你先別吹了。”

“好的,夫人,我一會就過來守着你,你別怕。”聽着小喜子認真說的話,陳慧只覺得一陣好笑,這孩子真以爲自己怕黑呀!

又是一天清晨,陳慧醒來時,小喜子已經把一切都準備好,洗臉吃飯,陳慧又照常帶着兩人上街,趁還沒有考試,打聽打聽別的學子。

“你聽說了嗎?這次蕪縣那個陳舉人也下場了,聽說她還很年輕呢?”

“是呀!我聽到我老師誇讚她了,說她聰明絕頂。”

“那肯定的呀!你看看青州堤壩,建得多好呀!這兩年青州的百姓都安穩着呢!再也沒搬過家了。”

“對呀!對呀!還有打穀機,現在打穀機便宜了,我家裡今年也買了一臺,真的很好用。”

“就你們吹牛,能有多歷害,不就是運氣好嘛!”

“就是就是,就會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如果說知識,十個她都比不上我姐姐。”

一句句誇讚妒忌猜測,陳慧都聽在耳裡,她並不懼怕閒言碎語,也不會把這些放心上,有時候聽着別人對自己的評價,接受它的一切說法,這種感覺還不錯。

聽完後陳慧繼續走着,小喜子一開始聽到有人說自家主子不好還想反駁,反來聽得多了她也麻木了,主子都不說,一定有她的理由。

走過一條條的長街,看着一張張或喜怒哀樂的臉,聽着別人嘴裡的期望與故事,陳慧又領悟到了一種人生的真諦,回到客棧後,她動筆寫下今天的心情與領悟,看着紙上一個個浮現出來的文字,心生安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