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僧拄着手中的禪杖,一步一步的向兩人走近。起初看不清他的面容,直到他走近之後這才發現這老僧眉毛鬍子都已經全部白透,一副絕世高僧的樣子。那老僧身上的僧袍已舊,但是一身血紅袈裟,卻是在四層樓的燭光映照下顯得十分鮮豔。
老僧走進兩人的戰圈,道:“莫高窟乃佛門重地,兩位施主還請快快收手。”
史雲揚道:“大師,請你趕緊讓開。此人並非善類,不會顧及人界生靈之性命。”
那老僧對史雲揚淺施一禮,道:“是是非非,因因果果,皆爲虛妄。善惡終有天時懲罰,各人自安天命,還請兩位施主不要過於執着。”
那魔族少年道:“老賊禿,趕緊讓開。本將不屑殺你們這種卑微的種族。”
那老僧轉身瞪了那魔族少年一眼,只見那老僧的眼中幻化出一陣幽幽的光,老僧道:“施主已經深入魔道,何不及早悔悟,回頭是岸。心中仇恨憤怒,嫉妒,貪慾。一切都如同夢幻泡影。無法可想。佛法無邊,回頭自有歸路。”說罷,只見那老僧已經漸漸走到了兩人的中間,忽然,那老僧竟然在史雲揚和魔族少年的眼中坐了下來,獨自一個人念起了《心經》,悠然自得。
“觀自在菩薩,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異空,空不異色......”
那魔族少年極其自負,不管在人界還是魔界,人們只有懼怕的份。從來沒有讓人這樣無視過,一時間那少年神色便有一絲怒意,道:“賊禿狂妄,想死本將就成全你。”說罷,那少年手中的邪方驀然間發出一陣長鳴聲,劍鋒一旋便直直對着那老僧的禿頭而去。劍刃劃過之時,只見空氣間都是留下了一道長長的黑痕。
只見那老僧好像入定一般,忽然間他的身上開始泛出一道道的金光,彷彿是一個金色的護罩,將之圈在罩內。隨着老僧口中經文的誦唸,只見那光罩之中開始出現了一個個金光形成的文字,有大有小,開始在金色光罩的外邊遊離。
那魔族少年的邪方劍瞬間便於那老僧的金色護罩碰在一起,瞬間強大的力量瞬間又彈射開去,四層樓中的第三層又是瞬間被這力量摧毀了樑柱,開始朝一面倒塌。位於第三層的三人都是身形一動,徑直跳下了四層樓,各自落在四層樓兩邊的棧道之上 。那四層樓便是一層一層的向下垮塌,瓦片紛飛,兩人合抱的丹漆柱子都是瞬間被折斷,只剩一塊白花花的亂木茬子,十分扎眼。這一處傳承幾百年的敦煌莫高窟四層樓,竟然在此時成了一片廢墟。
魔族少年一擊未成,不覺得大感吃驚,道:“老傢伙,看來是有幾分能耐,難怪這麼狂妄。不過,雕蟲小技罷了。”說罷,那魔族少年又挺劍來刺,劍鋒之上的煞力瞬間變得濃郁無比。那老僧不慌不忙的站起身來,右手伸出在虛空之中畫着圖案,提手爲筆,蒼穹爲紙,不多時,只見那老僧的面前便出現了一個緩緩旋轉的“卍”字。那老僧右手化爲劍指,猛然一聲大喝。那卍字便越放越大,最後便在老僧的面前,形成了一個巨大的護盾。
邪能壓正,一瞬間,那邪方劍同那卍字盾牌交鋒,一劍一盾都不是俗物,兩相對撞,一時間相持不下,邪方與卍字盾的交鋒之處不斷地冒出強烈的能量衝擊。可是無論如何,邪方劍都是無法前進半步。那魔族少年見到眼前這老和尚竟然獨自抵擋了他兩次的攻擊,心中感到無比的驚詫。
“想不到人界竟然還有如此強勁的對手,不錯不錯。老和尚,本將現在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給我閃開!”
史雲揚一個人將這魔族少年從鳴沙山引了下來,這便爲冉傾珞的營救行動爭取了時間,此時的魔靈將只有一個,冉傾珞現在的水平跟他打,至少不會有輸的危險。史雲揚和那魔族剛剛走下鳴沙山,冉傾珞便將焦尾琴驀然翻出,一陣琴音掃出,直接向那看押韓侖與羅嘯成的魔靈將襲去。
那魔靈將也是一直在注意着冉傾珞的動向,此時冉傾珞一動,那魔靈將也是迎合着冉傾珞的攻擊,手中魔氣一騰,一支骨矛便穩穩握在手中。一瞬間骨矛在那魔靈將手中舞成花,一一打散冉傾珞焦尾琴上傳來的琴律。
冉傾珞身下一股靈力爆涌,身上的白色衣裙無風自動,衣裙翻飛,冉傾珞的身形便緩緩飄至虛空之中,一時間,整個世界彷彿都是因爲冉傾珞這一陣輕柔的動作而放慢了速度。
“昭君出塞!”
冉傾珞輕喝一聲,十指扣弦,靈動彈撥,音符一個個的飄出,周圍的環境開始在這音符的衝擊之下變得十分虛幻。霎時間,聽琴之人彷彿是來到了茫茫大漠之中,暮色蒼涼,送行的隊伍千里不絕。漫天的悲慼讓人神傷。不知不覺。周圍強大的暴風便已經在送行隊伍之後急速的掠來。瞬間便將那魔靈將卷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