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意思。
沒意思…
……
白小七回想着,剛剛的那段對話,很耳熟。對了,以前好像和古文有過這樣的對話。
古文先前說沒意思時認真的表,不叫她笑了笑。
雖然,每次胳膊被他緊緊地拽住,當時很着急也很擔心叫別人看見,但是,後來總會覺得,心裡無比的喜悅。此刻,她就像是得了糖果的孩子一般。
難受地喘不過氣,白小七接着回想着,古文剛剛說的話。
她想不通,爲什麼會喘不過氣來,爲什麼難受…難道是…。她使勁搖着頭,嘴裡唸叨着,不可能。
只有自己纔會那樣難過的,呼吸都會困難,都會覺得喘不過氣。而他……
跑回教室,於淨擡頭問,這麼快就回來了小七?
於淨,你不是說去拿什麼東西嗎,怎麼還穩穩地坐着的?她質問道。
呵呵呵…。是古文拜託我叫你出去的。於淨小人得志一般笑着說。
那你就是騙我出去的。她問。
不騙你能出去嗎?上次古文有話和你說,你差點把教室的牆都拽倒了。她笑着說。
那你就哄我出去。她反問。
肯定,你這個着了魔的狀態,嚇人。她說,就算古文不主動找我,我也會告訴他,關於你的瘋狂舉動。好叫他拯救你。
所以你就出賣了我。她問。
小七,是誰大言不慚地說,古文去哪,就跟到哪。就算死也要的。於淨斜着頭問。
那就是說說而已,她怯怯地回答,誰敢真的死皮賴臉的跟着他了。
哈哈哈…一邊的丁可笑彎了腰。
白小七,你害怕什麼。韋語成補充道,你學習畫畫還不是爲了他。
啊……白小七尖叫着捂住耳朵,走向座位。
她驚訝,韋語成的洞察力,竟是這般的敏銳。
習青擡起頭看着尖叫的白小七,冷冷地說了句,白小七,你還好吧。
還好。她掩飾着自己的慌張。
她低頭翻出白紙,使勁畫着。手卻不停地微微顫着。
我放學後等你,這是古文的原話。一遍一遍的閃現在她的腦海裡。
不知怎麼了,她只想逃跑。
不是說好跟着他,他去哪,她跟到哪。可是,她心裡在害怕什麼,爲什麼想逃?她想着,難道是害怕,他的拒絕,哪怕是一點點拒絕的意思嗎。
還是她害怕,他的不拒絕。
總之,內心是矛盾的。
放學鈴聲響起。
白小七拿起書包,第一個衝出教室。她想趕在古文出現之前,繞着後場上的小道,逃回家去。
這是受了什麼刺激了又,丁可看着她,搖頭嘆息着。
她的腳邁出教室,擡頭的一瞬間,愣住了。
古文,正直直的站立在教室側面,斜着頭,笑意盈盈地注視着她。
小七,早都知道你放學會逃跑,所以提前來等你。他得意地說。
哦,是嗎。你還有先知能力的。她嘆息道。
這麼說,你真的是爲了逃跑,才第一個出教室的。他反問。
哦,沒,沒有。難道你,以爲,我爲了等你才…她吞吞吐吐地說了半天,才表達清楚。
呵呵呵…。古文笑着說,小七,我們是從學校後面繞着走嗎。
哦,好。她應道,不過,你怎麼知道我能從學校後面繞回家。
因爲,我打籃球時,看見你從那裡走過去…他說着。
他們並排走着,後面傳來丁可的聲音,怪不得第一個衝出教室,原來是……
她一直低着頭,看着自己的腳尖。
小七,你下午過得好嗎。他問。
不好。她答。
爲什麼。他斜着頭問。
不知道。她仍然低着頭,看着自己的腳尖。
小七,對不起。我真的不是你說的那樣,不是耍流氓拽你……他認真地解釋着。
呵呵呵…她突然快樂地大笑了。
古文也跟着笑了起來。
你笑什麼?她擡頭問。
哦,你笑了,我就想笑。他一愣,解釋道。
我笑了。你爲什麼笑?我笑了和你笑有什麼直接的關係嗎?她反問。
當然有,你快樂,我就快樂。他笑着解釋說。
爲什麼我快樂,你就快樂。她一臉認真地問。
因爲,你是小豬。他就突然冒出這樣一句話,叫她不知所措。然後,他咯咯地笑着。
她不再說話,小豬,多麼親暱的比喻和稱呼,叫人聽了,就能十分輕易地忘記彼此之間的距離。
古文,你最近還好嗎。我們好久不見。她看着前方,輕輕地說。
我們是很久沒見了。我還好。他側頭專注地看着她,良久才說。
長久的沉默。
小七,上午我抓住你的胳膊,你掙扎的時候,我看見你的手,很紅,怎麼了。古文突然語氣十分焦急地詢問。
哦,沒,沒什麼。說着,她就將手藏進褲兜裡。
古文轉過,抓住她的胳膊,拉出她的手。他驚訝地看着她的手心急切地問,小七,你的手是過敏,你幹什麼了?
沒有啊,她使勁抽着自己的胳膊,你鬆開我,古文,你怎麼又這樣。她急急地問。
你說實話,到底是怎麼回事,手心紅成這樣。他一邊轉,一邊說,走,我帶你去醫務室。
不要去,她掙扎着說,沒事,就是洗衣服,過敏,洗衣粉過敏。
古文轉過,輕輕地摸摸她手心裡的紅點點問,很難受對嗎。眼裡瞬間有深深地東西,叫她看不清楚那到底是什麼。
那是什麼,她思考着。
小七,你爲什麼不帶手洗衣服。古文直直地盯着她問。
哎,戴手洗不乾淨的。她說完,故意轉移話題說,那你想和我談什麼?
小七,你有多少衣服需要這樣洗?古文不依不饒的追問着。
九件。她順口一說,突然就後悔。
爲什麼這麼多?他不解地問。
鍛鍊體,她說完,轉準備向前走。
古文一把拽回她,問,小七,體是這樣鍛鍊的嗎?
鬆開我。她大聲說。
不說實話,那就這樣拉着。反正等會,好多同學路會過這條小路的應該。古文沉沉地說。
你怎麼這樣,她哭無淚。你就會耍賴,每次我不願意說的,你都會這樣強迫我。
你就是小人。她掙扎着說完,然後緊緊地閉着嘴巴,後悔無比,怎麼能這樣說他。
小七,對不起。古文突然語氣低落地說,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怎麼會這樣迫你,只是每次你不說,我就會很不安……
那你鬆開我,她祈求着,你鬆開我,我就告訴你。
古文輕輕鬆開她。
我要給韋語成每週洗白色衣服九件,所以手纔會…
還沒等她說完,古文急切地問,爲什麼給他洗衣服?
因爲我,因爲我爲了讓他教我素描,因爲……
就是因爲你想勾勒出一個真的我,所以才傻乎乎的…古文慢慢流露出深深地憂傷。
對,就是這樣。她肯定地回答完,眼裡泛出了淚花。
古文伸出手,輕輕地將低下頭的她,攬入懷裡,緊緊地擁住她。小七,不要再這樣折磨我。他喃喃低語。
白小七擡頭看看四周無人,才稍微鬆口氣說,古文,你放開我。是你一直在折磨我。她使勁掙扎着。
小七,我喜歡你。古文突然說。
她,整個人僵持住,再也沒有掙扎,再也沒有說話。腦海裡大片大片的空白。
我喜歡你,小七。古文不停地重複着,他輕輕地撫摸着她的頭髮。
在他懷裡,她慢慢地放鬆,慢慢地清醒過來。這個距離她千里之外的懷抱,此刻,就在眼前。淚水,一滴一滴落下來。
她伏在他的肩上,靜靜地不再掙扎。
彷彿能聽見呼吸聲。她閉上雙眼,使勁聞聞,他上乾燥而又溫暖的味道。
小七,古文說着,就將她的手放在他的口上,你來感覺我。
咚咚咚……古文的心臟,快速地跳動着。
瞬間,她的手,就像觸電了一般,的。潮潮的……
小七,我忍的很辛苦。本想一直忍下去,可是…他慢慢地說着,可是,看不見你時,我很不安。很着急。
爲什麼?她不知說什麼,就傻傻地問。
每次看見你,很奇妙。都想接近你,想要和你說話,想要將你耳邊的碎髮給你攬到耳後,忍不住的想要擁抱你,忍不住的想要抓住你的胳膊,不叫你逃走……
古文細細地說,你躲我的時候,我難受的喘不過去來。可是,害怕傷害你,只能一直忍,一直忍…
直到上次,你突然消失了整整一天,我的心,徹徹底底地亂了。他眼裡都是滿滿地痛,細微地說着,你第二天又出現了,我看見你,才安了心。
爲什麼?她不解地問着,這一切來的那麼快,叫她無法反應過來,也無法正常的去思考。
小七,因爲你,因爲你…古文喃喃地重複道。
可是,你怎麼會爲了我?她再次迷茫地問。
小七,你一直穿着我的校服,你怎麼會不知,我爲什麼爲了你?他深沉地看着她。
她不再說話,只是低頭。
你總是躲着不見我。爲什麼。小七。古文盯着她問。
哦,我沒有。沒躲你。她低着頭說,手使勁地揉着古文的襯衣。
小七,你這是在我。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