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只要找到買香粉人,就一定可以找到那女子!原本尋了這麼久,我已經失望了,不曾想第二次無意中路過這裡時,會聞到同樣香氣,分毫不差。”趙清雲眸中掠過一絲狠厲,“這次來之前,我早已想好,哪怕拼了這條命不要,也要殺掉那個惡毒女人,讓她一命償一命!”
百悅香是貢香,除了宮裡頭,就只有諸皇子府上有,外頭縱然出到千金亦難尋一二。若非那次阿意說起,而凌若又一直對佟佳氏湊巧懷孕有所懷疑,猜測兩者之間可能有聯繫,故讓阿意帶了一小攝百悅香香粉給她聞,只怕趙清雲現還徘徊各香粉店間呢。
“你殺不了她,回去吧,即刻收拾東西離開京城,並且永遠忘記這件事,好生過你日子。”見趙清雲猶有不甘,她蹙一蹙眉尖道:“逝者已矣,生者猶,沒必要爲了一個不可能達成願望,搭上自己一生,若你哥哥天有靈,也不會希望你如此。”
趙清雲緊緊捏着雙手,倏然擡頭道:“我固然對付不了她,但你可以。你刻意來尋我,又問了這麼許多,不可能僅僅是因爲好奇,肯定是要對付她,我……我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助我?”凌若好笑地看着她,沒有帶護甲小指她那張嬌柔若荷瓣臉上撫過,“你拿什麼來助我,就憑剛纔那番話嗎?沒用,話嘴上,可以這樣說也可以那樣話。趙姑娘,這件事遠比你想像要複雜許多,並不是你所能插手,一個不甚就會招來殺身之禍。”她阻止想要說話趙清雲,“我知道你不怕死,但是若死毫無價值呢?你願意嗎?你哥哥天有靈願意嗎?”
這句話堵得趙清雲啞口無言,凌若撫一撫臉又道:“不過有一件事我可以應承你,興許終你一輩子都不會知道那個女人身份,但是我會我所能去對付她,讓她得到應有報應。天道無情,欠下終究要還。”
從見面到現,不過短短時光,但凌若話不知爲何有一種令趙清雲信服魔力,靜望許久,不顧一切到近乎瘋狂光芒眼中逐漸熄滅了下去,清明如初,“好!我相信你,希望你不會有負這份信任。”
凌若緩緩點頭,目送她轉身一步步離去,收回目前時看到外頭多了兩個探頭探腦身影,卻是毛氏兄弟,他們怎麼會這裡?
收到凌若疑惑目光,阿意忙道:“奴婢去找趙姑娘時候,恰好遇上他們,他們知道主子這裡,便想着過來請安,主子要不要見見他們?這店能開得成,也虧得他們兩人跑東跑西。”
凌若點點頭,“難得他們有這份心思,讓他們進來吧。”
水秀出去傳了她話,守衛讓開後,毛氏兄弟連忙跑了進來,二話不說跪下給凌若磕了個頭,“奴才給主子請安,主子萬福。”
“起來吧。”凌若含笑打量着他們,兩人還跟以前差不多,沒太大變化,就是比以前又黑了一些,再加上滿面橫肉,不說話,光是往那裡一站便透着一股子狠勁。誰能想到這樣從小混跡於市井,靠拳頭吃飯兩個人會對一個小女子言聽計從。
毛大摸着腦袋站起來嘿嘿笑道:“自回來之後,奴才們一直盼着能再見主子一面,可是雍王府高牆大院,奴才們也進不去,只能家中爲主子立長生牌,求主子長命百歲,福壽安康。”
阿意一旁掩嘴笑道:“主子,奴婢可是有見過,他們日日都長生牌前燃香乞福呢!”
凌若溫言道:“立不立長生牌不打緊,你們忠心辦事纔是要緊。我身王府,許多事不便出面,這外面能信任也就你們兩個還有阿意,好生辦差,許你們東西,我不會忘記。”
毛氏兄弟對視了一眼,正色道:“奴才兄弟命是主子救,早那日,奴才們就發過誓,此命此生皆是主子。”他們兄弟不算好人,卻還分得清好壞是非,受過恩惠一輩子都會記心裡。
凌若點點頭,又問了幾句他們所做事,得知一見已經初上軌道,頗有幾分欣然。見天色不早,起身待要回府,離開時,偶爾瞥見毛二鞋子破了一個小口子,隱約露出裡面白色布襪,又打量起二人身上衣着來,雖瞧着乾淨,但皆是舊衣陳衫,瞧着有些寒磣。按理來說,凌若每月都有想法子送錢出來,他們日子應該比以前好過才行,正待說話,忽地記起阿意之前提到過情況,神色一軟道:“今時不同往日,該用銀子還是要用,不必太過節儉,待會兒回去做幾身衣裳,要不然這樣出去,也會被人瞧不起。”
毛二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破口子鞋,笑道:“這些衣裳鞋子好端端還可以再穿呢,丟了多可惜。主子放心,奴才們出去見人時候,都會換上衣裳,斷不至於給主子丟人。”
毛大也跟着道:“是啊,銀子該用刀口上,主子銀子也不是白白得來,奴才們吃得飽穿得暖就行了,沒那麼多講究。”見凌若猶有不同意之色,他又改口道:“等將來**齋生意做出來了,能賺多一些銀子,沒那麼緊張了,奴才們再跟着得惠吧。”
“罷了,隨你們吧。”凌若見勸不動他們也就隨得去了,不過這份忠心她是記下了。
出門時候,她看了一眼剛纔及時制止趙清雲行兇守衛,和顏道:“你叫什麼名字?”
“回凌福晉話,屬下叫劉虎。”守衛恭敬地回話。
凌若重複了一遍他名字後道:“你做得很好,回去後高管家問起,你該怎麼回答?”
劉虎目光一閃,盯着自已腳尖沉聲道:“福晉六和齋待了半天回去,其中並無異常。”他雖然只是王府外院做事,但對內院事也有幾分瞭解,曉得這些做主子往往有許多事不願讓別人知道,凌福晉又是王府寵妾,若拂逆了她意思,她想要對付自己一個小小守衛,不過是輕而易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