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祖宗,那朕覺的那些人比朕找來的恐怖得多,至少朕招來的人,除了有朕撐腰並無黨派,可是那些人確實不同,那些人盤根錯節,和很多皇族有聯繫,他們就會有一個念想,就是控制大清朝的一切,如果皇室不滿足他們,他們就會想要廢掉皇上,在立一個聽他們的主子,長此以往下去,就會和元朝一樣,元朝之所以覆滅,就是因爲剝削太深。”康熙就事論事的說。
“皇上,也許你說的沒錯,但是皇上,哀家覺得一件事要從兩個方面來看,有利就有弊,有弊就有利。”孝莊低聲道,康熙苦笑道:“索綽絡氏的存在對大清國只有壞處,因爲他們已經背棄了初衷。”
“皇上,那你認爲那些漢人就不會做這種事嗎?”孝莊淡淡一笑問:“前明的錦衣衛你沒有聽過嗎,你要哀家拿那些錦衣衛做過的事來和索綽絡氏比嗎?那索綽絡氏便乾淨清白的多了。”
“朕會制衡他們,朕可以控制他們,老祖宗你記住了朕說的話不是空話,朕是說實話,這赫舍里氏說的沒錯,必須要把朝廷的污水洗乾淨,朕仔細查問了,這朝中有七件大事必須處理清楚,第一件就是這年年上告年年駁回的科場舞弊案,第二件就是幾年前的西北大軍軍費被貪污,不知去向的無頭案,第三件事情就是年前發生的江南瘟疫案,這有人說根本就是有心人下毒,第四件就是從雲南遞交過來的白族被殺慘案,這件事是誰做的真要查清楚,第五件就是的文字案,當年因爲句話殺了數千人現在必須給這些人一個交代,第六件還是宗人府的皇室被殺慘案,有不少皇族說,不少人進去沒審就給殺了。第七件就是禁宮刺殺血案,朕要把這些刺殺過朕的同黨一併抓獲。”康熙厲聲說,他已經沒心情在等待,因爲越等對方的時機就越成熟。
“皇上這些事情都是已經定案的,你爲什麼非要聽皇后那些禍亂之言,哀家不喜歡她是因爲她已經失去了後宮的本分。”孝莊低聲道。
“皇后如何失去後宮的本分了,若是非要攤開來說,那老祖宗也是沒了後宮的本分,那朕又能說什麼呢?”康熙淡淡的回道,孝莊臉色一變,她看着康熙就覺得他太像皇太極,太喜歡說是非,這個世界有一個規則,當強弱不均的時候不論是非,加入敵人是對的,那麼是否要伸着脖子給他殺死?
孝莊很想跟康熙說明白,但是她說不明白,因爲她用禮義廉恥教化了康熙十六年,根本不可能在改變,作爲帝王本來就有兩張面孔,一張是仁慈高貴的,另一張是冷血無情的。
“玄燁,你的膽子越來越大了,你覺得你頂撞哀家,理所當然嗎?你覺得哀家呆你如何,這麼多年了,你怎麼可以不明白哀家的心。”孝莊沉聲說,康熙淡淡的回道:“老祖宗您不覺得這樣說有些晚了嗎?您在送皇后出宮,逼朕放過那些人,依然維護索綽絡氏的那一刻開始,您就已經爲了 索綽絡氏放棄了玄燁,玄燁大致知道老祖宗爲什麼非要護着索綽絡氏,是否是因爲 索綽絡氏知道天聰可汗的那個秘密?”
孝莊聞言臉色一變,她不知道如何面對康熙,也不知道他是怎麼知道那個當年的秘密的,孝莊冷然的看着康熙,她知道這個她當年摯愛的那個孩子,如今已經是萬聖至尊,已經不再把她當做至親的人,她已經年近垂暮,根本活不了太久,也就不用多爲天子操心。
“皇上,這事你要怎樣就怎樣吧,春宴過後哀家要去普陀寺燒香敬神,這一半年就不回來了,哀家想去大漠走一走,趁腿腳還能動,如果不去的話,也許就死在紫禁城了,哀家有個心願,就是如果哀家死了,墓碑上不要刻字,我也不要葬在大清國的皇陵裡,我要去大漠。”孝莊失聲說,她之所以把權利攥的緊緊地,是因爲在這個紫禁城裡沒有所謂的公平,一切冤屈都要用權利來解決,所以孝莊漸漸地沉溺在追逐權利當中,所爲權利,就要和殘殺接軌。
所以但凡走入這個圈子裡的人都要面對這個現實,孝莊也不例外,她曾經是馳騁沙漠的少女,沒心沒肺自由自在的生活,可是如今她是大清國最高貴的女人,也許玄燁說的沒錯,爲了這份高貴她可以付出一切,但那是因爲這份高貴葬送了她的一切幸福。
“老祖宗,玄燁沒有冒犯您的意思,您不要放在心上,既然您打算出去散散心,那朕準了。”康熙知道老祖宗不會爲了那些人跟他作對,但也不會一力站在他這邊,老祖宗的意思已經很明白了,他愛新覺羅玄燁既然不聽話了,那麼她就不管了,由得他自生自滅好了。
“那哀家謝謝皇上。”孝莊轉身而去,康熙也徑自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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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在飆風中奔馳着,馬蹄聲傳進赫舍裡的耳朵裡她的手心有些微涼,赫舍裡低聲道:“綠珠,給我那件披風,我有些冷。”
“主子,這次咱們離宮還能回去嗎?奴婢心裡覺着懸,您怎麼敢當衆得罪老祖宗,如今可怎麼是好?”綠珠隨着有些顛簸的馬車站了起來,幽幽的道:“主子,您一點也不擔心嗎?”
赫舍裡看着對面神情緊張地於世龍,和一副淡然的曹寅,而後擰了擰眉說道:“這些事都不用擔心,於大人,不知這琉璃廠子熱鬧不,我倒想去轉轉,好久沒吃富貴樓的羊肉包子了,今晚上本宮請客,綠珠拿銀子。”
於世龍本來有些擔心,可是此刻卻也不知爲什麼突然輕鬆下來,他從瓷瓶裡拿出一粒赤黑的藥碗說:“娘娘,您還是早些吃藥吧。”
赫舍裡伸出手接過,淡淡的說:“謝於大人,這本宮的病讓大人操心了。”赫舍裡勾了一下嘴角,微微的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