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芝麻開門
暑假過去,更加艱辛的,佈滿荊棘的前方在等着新一代的我們,我們即將打開夢想的大門,大踏步地向前走去,開始人生中的下一個旅途。
報道那天,我是跟着森的爸媽還有弟弟,搭着他們的順風車去的,從小上學爸媽就沒有接送過我,這次也一樣,東西並沒有很多,一個書包,一個手提包,就是我的全部,很快到了學校門口,密密麻麻的很多人,有的像森一樣,全家總動員,也有很多和我一樣自己來的,我們都懷揣着一顆赤子之心,帶着各自或小或大的夢來到這裡,向未知的遠方進軍,帶着一身濃重的稚氣和青春特有的朝氣。
家長們大多都在剛進校門的宣傳欄下等着,周圍堆了孩子們的大包小包,孩子們就結伴去教學樓中間的連廊,從紅榜上找班級號和宿舍號,從今年開始,我們中絕大多數人就要開始宿舍生活了,八個人的小團體,很期待。
推推搡搡摩肩擦踵地擠到第一排,來到新的學校,新的班級,新的同學,大家都異常興奮的,像一隻只充滿好奇的小白兔,蹦蹦跳跳的,着急趕去自己的那片小樹林。上來就看到了我的班級——高一一班,新班級同學名單上還有很多熟悉的名字,堯、濤、晨都是同班,瞬間沒有大多對未知的不安,更多的是雀躍和好奇,接着看,好像是……他的名字,欣喜又緊張,不知道見面第一句該說什麼,不知道以後該怎麼相處,好多不知道……畢竟曾經有過一段青蔥難忘的年月,宇、汐、振也都在這個學校,都是以前的同學,你好,老同學,你好,新同學,擠出人羣,平復心情,過去跟森集合,再一起去找自己的宿舍,我的宿舍在三樓,高度適中,對面是男生宿舍,八人間,獨立衛生間,瓷磚地,木衣櫥,還有小抽屜,一切都還算滿意,分到的是上鋪,爬上去的時候有的費勁,不過很快就適應了,收拾好自己的小窩,鋪好墊子褥子牀單,都是學校要求的藍格子布料,清新整齊,休息了一會出校門和森一起去超市買了生活用品,到樓下見到了一個很溫柔的阿姨,微笑着跟我們搭話“剛開學還習慣嗎?”,我倆點點頭,“出去置辦置辦開學用的東西,出校門往西走有個大超市,東西挺全的,你們平常是不讓隨便出校門的,出去要有正當理由給班主任寫請假條,買的時候別漏下什麼”阿姨慢慢地叮囑我們,“謝謝阿姨”我倆也笑着迴應阿姨,後來才知道,我們的宿管阿姨有兩個,輪班制,一個是很平易近人的長頭髮的中年婦女,就是剛纔的好阿姨,另一個是壞阿姨,每天面無表情,不苟言笑,給我們扣分扣的特別多……高中校園裡只有一個小賣部,賣的東西不多,小零食、簡單的日常用品和文具,沒有正式開學,小賣部也沒有正式營業,我倆按照好阿姨說的出門往西拐去了那個大超市,看到人擠人的都是學生,應該都是開學來置辦東西的,我們看了看人家買的東西參考了一下,一會就把東西都買好了,我們把東西拎回去,各回各的宿舍,還不算正式開學,只是報道,食堂也沒開門,我們從超市簡單買了點吃的當做午飯,相約待會一起去教室。
森爸森媽和森弟一直在宿舍忙前忙後的幫森收拾東西,家裡不能沒有人,出去買東西之前就趕着開車回家了,森家裡是開養雞場的,經常會有去家裡買雞蛋或是買雞的,家裡要有人在招呼着才行,在宿舍吃了點餅乾,其他人都還沒回來,休息了一會,拿出了自己的“違禁品”,這是初三那個暑假用打工錢買的手機,撥通家裡的電話“爸,媽,我到學校了,都收拾好了,挺好的,不用擔心,下午去開班會,分在一班”在家長的潛意識裡總是覺得班級越靠前班級越好,“嗯,挺好的,下午去了好好聽,手機收好,別老玩,吃飯了嗎?”,“嗯,吃了,學校附近什麼都有,放心吧,我不玩手機 還得好好藏着呢,不說了,一會室友該回來了,你們早點休息”聽見了樓道里的腳步聲,我匆忙掛上了電話。舍友果然回來了,大包小包的是從超市剛回來,說說笑笑地,我從裡邊打開了門,“我們還以爲你還沒來呢”最先說話的是鬼鬼,這是我高一時候最好的朋友,天天吵天天鬧天天特別好,活潑可愛眼睛特別大,伶牙俐齒嘴巴特能說,我練了這麼多年想來也不及她當年的十分之一,這麼厲害的口才,果然會是我們宿舍最早進入社會的,“還有兩個沒來的呢,太淡定了”接着說話的是蝦米,這是我們宿舍另一個口才特別好,得理不饒人的主,跟鬼鬼天天上演激烈辯論賽,幸好後來文理分科把他倆分開了,“應該是家離的比較近,不急,開班會應該就見着了”這是話梅,特別大大咧咧的,各種外號她也不會生氣,說話的時候有一種特殊的頻率,許多年以後再見面,還是那個熟悉的頻率,真好,另一個短頭髮齊劉海的可愛小姑娘說“你叫什麼名字?叫我雲彩就好”,“我叫星”雲彩非常有趣,可愛賣萌信手拈來,但是感情路上不是特別的一帆風順,依稀耳邊還能回想起當年她躺在上鋪唱的那首灰色頭像,聊了一會,大米和可樂推門進來了,“我們來晚了,從樓下知道是一個宿舍的就一塊上來了”說話的是可樂,宿舍最成熟的就是可樂了,每天都省吃儉用的,回到家就幫家裡的熟食店幹活,開口閉口都是父母和弟弟,誰娶到樂真的是三生修來的福分,賢妻良母一枚,更是非常的癡情,那時胖子送的一個蛇果,放到壞了都沒捨得吃。大米是我們之中最溫文爾雅的,話不太多,溫聲細語的,一直被我們認爲是高一一的班花,在我心目中現在依然是,纖細的身材,吹彈可破的白嫩肌膚,素顏分分鐘可以拍化妝品廣告的,後來學了日語,語言類的專業很適合她,另一個姍姍來遲,到晚上才見到的就是貝殼了,細水柔情的女子就是貝了,家裡是做生意的,就像電視裡的那些有錢人家的千金,嬌氣是常有的,不過並無傷大雅,總喜歡用並不正宗的家鄉話在被窩裡打電話打好久,做的一手好菜,雞翅很好吃。我們再聚是大一的時候了,大家變化的不太大,大多都還是在不同的地方上學,而現在,三年又過去了,聚的機會少之又少,只能從網絡瞭解一些大家的近況,我還在上學,鬼鬼、話梅、大米、貝殼、雲彩都已經工作,生活步入正軌了,蝦米和可樂並無音訊。而現在回想最後悔的就是,在那個手機還是違禁品的年代,我們八個人沒有一張哪怕模糊的合照。
休息了一下她們就一起去了教室,我去找森一起,稍晚了幾分鐘,這就要去新教室裡見我們的新班主任和新同學,面對自己嶄新的一切,走出象牙塔,走向大森林,高一一班在三樓西數第二個教室,低頭看看自己,嗯,穿戴整齊,擡起頭走向教室,而後,尷尬的停住,因爲,來晚了,空座位只有最後的位置,但又和他挨着,幸好剛開學大家都在忙着認識新同學,沒人在意我,慢慢地走過去,“我可以坐這嗎?”我小聲說,“喲,這不是小笨熊嘛,快坐快坐”邊笑邊指着旁邊的位置,這是我初中的外號,因爲有一個形影不離的小熊玩偶“泡泡”而得。班主任不一會就進來了,是一個年長於老爸的和藹大叔,我們後來都親切的叫他球球,大致講了些新生的注意事項,作息時間諸如此類,現在我也記不太清了,只覺得渾身發熱,如坐鍼氈地想離開教室,“祝願大家有一個美好的高中生活,明天開始正式上課了,回去收拾收拾,做好一切準備”,班會結束了,我趕緊站起來想回宿舍,“喂,小笨熊,跑啥啊,以後又是一個班了,我會好好罩着你的”又揉搓着我的頭髮說,我低着頭一下跑走了,本就黑黑的皮膚現在是黑裡透紅,不能見人,去洗手間洗了把臉,去找了森和宇,一起出去吃了晚飯,天矇矇黑的時候開心地回到了宿舍,這一天過得很充實,明天,以後,會是一個美好的開始。
這是我待過的最瘋狂的班,這是我最不務正業的一年,也是我最放肆青春的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