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這個男人,和她有着很深很緊密的聯繫。
她不喜歡靠感覺,靠猜想,去揣摩他。
她應該是極其熟悉他的。
等到身旁的呼吸平穩,焰輕輕移動手臂,他似乎都不曾感覺。
他太累了。
弦緊緊繃了兩月有餘,沒有好好睡過一個安穩覺。
他眼底下的烏青,越來越深,焰轉過頭,仔細看着這張臉,看着他在她面前,毫無顧忌地沉沉睡去。
手扣在她的腰上,彷彿擁了千次萬次。
她靜靜坐起身。
毅然決然地下了牀。
牀上的人還沒有醒。
她推門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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藥廬中,夫餘已經做好了準備,似乎知道她要來似的。
是的,玉無邪的擔心,在夫餘看來,沒有必要。
這是必須要經過的過程,也是取出忘憂蠱最便捷的辦法。
不過一刀而已,他對自己的醫術,向來自信。
“你單獨來的?”
“難道還要家屬簽字?”
“簽字?”夫餘不明白她在說什麼,“你瞞着玉無邪,他知道後怕是要大發雷霆。”
“等他醒了,也就結束了。”
夫餘不再多說。
“這是碗藥汁有麻痹之效,你先喝下去。”
“不用。”
“不用?”
“嗯。”
夫餘放下手中的碗,有些複雜地看着她,“你知道,這一刀下去,可不是一般的疼,你喝下去,能麻痹不少疼痛,等你完全醒來,我已經取出忘憂蠱了。”
“這一刀,我親自動手。”
“你怕我下手有誤?”
“不是,我只是習慣掌控自己的性命。”
夫餘將特製的小刀交到她的手中,“那你可別手抖,一不留神切過頭了。”
“怎麼會呢?”
她太熟悉身體構造了。
即便這刀是割在她自己身上,也絕不會出錯。
封閉的藥廬中,焰上半身****地坐在白色的牀榻上。
夫餘神色專注地看着她,卻沒有任何不該有的情緒。
在他眼中,此刻的她,無關男女。
他將奇怪的褐色藥汁和着烈酒,塗抹在她的胸前,焰輕輕嗅了嗅,混在一起的氣息,有些像是消毒水的味道。
她看着夫餘的眼光,有些激賞,他無愧這神醫之名。
“就在這傷口附近,一刀下去,不要停頓和猶豫,下手要快,以免流血過多。”
猶豫?不可能。
師煙煙看着那道傷痕,就在心臟上面,分毫不差,確實像是她自己的手筆,位置把握的很準。
她刀鋒刺進肌膚,血絲溢出,夫餘眼睛發光地看着她。
他還是頭一回見人親手剖開自己的胸膛,可比他下手,要刺激得多。
他雙眼放光地看着她,臉上有些興奮。
焰毫不猶豫,一刀下去,力道十分,切面完美,大小剛剛好。
“停——”
夫餘接過她手中的刀,“好了,好了,我看到那紅彤彤的小心臟了。”
還有,她心口上,睡着了的忘憂蠱。
突然動了一下。
小東西,還挺警覺。
應是察覺到它要被移出這溫房了!
焰睜着眼睛,疼痛讓她神思更加清明,她看着夫餘,將一個小夾子伸入她的胸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