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癡老人幽幽一嘆,“小無邪你知道嗎?師父曾教過他娘彈琴,他的路數,與他娘一樣,定是他小時候,他娘彈給他聽的。師父只是想不明白,他娘選擇了流火國主,不接受我的情意,卻爲何,又要教她的孩子,彈我教給她的琴音?小無邪你告訴師父,她到底有沒有愛過我,哪怕一點?”
他被情傷了半輩子。
因爲得不到一個女人的心。
到如今,斯人已逝,他卻還是不懂,這女人的心裡,到底想的是什麼。
若不愛他,爲何還要彈他教會她的琴音?
她若不是時常在扶蘇面前彈起,那孩子不可能會有如今的技藝,無師自通,半步邁入了御音之技的境界。
只可惜,這個問題,玉無邪回答不了。
琴癡老人也不是想從他口中得到答案,因爲他知道,這一生,可能永遠也得不到答案了。
只是,越是得不到答案,他就越難面對百里扶蘇。
他既是情敵之子,又是他心中唯一愛過的人的兒子,還是他的徒兒。
這般複雜!
他有些委屈地看着自己的大徒弟,對着他的冷臉,也不覺冰寒,“爲師這些天看着扶蘇的面容,一半看到了他孃的影子,一半看到了他爹的影子,爲師這心啊,是火裡來又水裡去,反反覆覆,難以平靜。”
玉無邪認真地回了一句,“師父,最好的辦法,你別看他,不就行了?”
“……”
另一邊,拂曉拉着虞寧兒去院外玩耍。
爲的,就是給她哥哥,一點點,哪怕一點點,和她相處的時間。
虞寧兒回頭看了一眼師煙煙和扶蘇,問身旁的拂曉,“你故意拉我走,讓他們單獨相處做什麼?”
她又不傻,拂曉做的這麼明顯。
“你知道,你就別問了!”拂曉踢着路上的小石子,心情煩悶。
好不容易家仇報了,哥哥他自由了,她就納悶,他爲什麼不去爭取?
一點機會都不留給自己!
難道他這些年,隱忍慣了,便是對待感情,也是這般隱忍?
拂曉看在眼裡,急在心裡。
“我當然要問了,一個是我的二師兄,一個是我大師兄未來的‘妻子’,我作爲小師妹,不該關心一下嗎?”
拂曉看了看她,“你還是關心關心你自己吧!”
她白天想對玉無邪投懷送抱,別以爲她沒看出來!
哼,她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
拂曉還巴不得虞寧兒鬧呢,最好把玉無邪拐走了,這樣,師煙煙就能和她哥哥在一起了!
虞寧兒被揭穿,撇了撇嘴,不再說話。
再度看了身後一眼,蹦蹦跳跳出去了!
大師兄本來就是她喜歡的類型,她喜歡怎麼了?不怕被人知道!
就算是有師嫂也沒什麼啊,她若真的喜歡得不行,大可叫父皇把她賜婚給大師兄,到時候三個人生活在一起不就好了?
本來就是一家人,再親密些,也沒什麼。
二女侍一夫,又不是什麼少見多怪的事。
只是,她貴爲公主,是可以單獨招選駙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