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們包圍了城中空地,將要靠近扶蘇的時候,錦衣突然站起,一聲高喝,“都停下!”
昔日流火城少城主的威嚴還在,城主死了,大傢伙自然而然將他當做領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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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城主,這人殺了城主,還殺了我們流火城百餘人,死不足惜!”
“就是!殺了他!殺了他!”
人羣中呼聲不斷。
錦衣一聲喝,人羣中一片寂靜。
“現在的流火城,昔日的流火國,本就是他的,你們要殺的,是這座城的城主!”
人羣中有人疑問,“少城主,難不成你還將城主之位給他?我們不同意!”
“我不是流火城的少城主了!”錦衣聲音暗啞,這少城主的稱呼,根本就是個諷刺。
人羣激動,難不成,還要讓這個劊子手,來做城主不成?
扶蘇異常平靜,驀然開口,“流火國早已不在,我要它何用?流火城與我沒有任何關係。”
他的臣民和百姓都已故去,即便復國,也不是曾經的流火國。
扶蘇轉身,就要離去。
城中百姓急問錦衣,“少城主,真的放他走?”
錦衣看向扶蘇的背影,不是他放扶蘇走,是扶蘇放過了他們。
扶蘇是他的殺父仇人,錦衣心中是有怨恨,卻還有一種更爲複雜的情緒。
說到底,誰該怨恨誰,根本說不清。
扶蘇走了幾步,卻見身前一堵人牆,他微微擡頭,眼神一閃。
沒想到,在這裡遇見她。
“將軍的事,我很抱歉。”
“你抱歉什麼?”
“東石城太守是丞相的人,是太子讓他派人打開糧倉。”
師煙煙卻一點都不驚訝,她早就猜到開糧倉的,並非爹爹手下。
只是,連千機閣,都找不到那個人,亦有可能,他已經被滅了口。
但找到了,又能如何?
她嘴角勾起一抹諷笑,“此案查都不查,皇上就直接定了罪,誰是主謀,顯而易見。君要臣死,臣即便不死,也得認栽。”
這個時代,皇權高於一切。
扶蘇垂下眸,“將軍他……”
“失蹤了。”
“那你?”
“當然要去找他。”
扶蘇默默點頭,“我也要離開流火城,去尋拂曉。”
師煙煙微微拱手,施了一個江湖禮節,“那便祝你好運!”
“你也是。”
正此時,一抹白影,從萬里晴空,飄搖而下。
“有人從天上下來了!”
“是從山頂飛下來的!”
師煙煙擡頭,看着那抹熟悉的身影從天而降。
銀髮雪衣,是她最初認識他的樣子。
面上的白玉面具不知去了哪裡,露出整張令人心驚的臉,清雅淡漠,俊美如謫仙,白皙的膚色,讓他看起來如同水晶一樣,一雙彷彿可以望穿前世今生所有哀愁的耀眼黑眸,若寒星般肅然,師煙煙卻見過它含笑的模樣。
額上的五色蓮紋在陽光下熠熠生輝,一身雪衣更加襯托出他的身材挺拔。
落於衆人中,似珠玉在瓦石間。
袖袍上的朵朵祥雲圖紋,似要飛了起來,他一步步向她走來。
右手強勢地將她拉進懷抱,溢出好聽的一聲,“娘子,我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