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在椒房殿裡面了,睜開眼睛看見的便是顧寒,他似乎是一晚上都沒有睡好,眼底泛着青黑,整個人顯得都很是疲憊。
“你怎麼會突然暈倒?太醫剛剛來看過,說你只是氣血虛弱。”與以往不一樣的,他開口不是質問,而是直接就是這麼一句關懷的問題。
讓我竟是有些招架不住,我捏了捏眉心,只覺得自己的身體像是要散架了一般,每發作一次情蠱的毒,我背後和肩膀上那些舊日裡面被莽敦用鞭子抽打的傷口便會疼一次。情蠱的毒一般太醫是看不出來,表現在癥結上面也只是氣血虛弱,我明明可以對顧寒說出真相的,然而事實上,我卻不想告訴他。
我或許還愛着他,但是我卻沒有辦法再相信他了。
和愛他比起來,相信更難。
“你把我的師父藏到哪裡去了?”並不回答他,我只是淡淡問。
“你如今都自身難保了,你竟然還想着姜知非?”顧寒冷笑一聲,臉色並不好看。
我緊抿着脣,“顧寒,你知道的,我師父這些年雖然一直被你大端的皇權給欺壓着,可是他是這個大端不可多得的治世能臣,少了他,你的皇位坐不穩。”
是的,這句話確實不是危言聳聽。
我十六歲那一年就陪着顧寒四處征戰了,那個時候,除了莽撞地往前線衝,我是什麼也不知道的,若不是一切打法都由師父做指點,怕是那些年的戰役,早就是輸了一場又一場了,如今又何來這大端的盛世山河。
顧寒聞言臉上嘲弄之意更甚,卻似乎是不想跟我就這個事情糾纏下去一般,直接就轉移了話題,只是一把抓住我的手腕,重複着問我,“謝綰,你還沒有告訴朕,你爲什麼會突然暈倒?”
他半眯着眼睛看我,那深邃的眸子裡面似乎還帶有一些緊張的意味。
我扭過頭去,沒有說話,卻被他用力的往牀上一推,肩膀上和背上的鞭痕疼得我死死地咬住了牙,臉色慘白無比。
顧寒見狀臉色一寒,徑直上來便開始撕扯我的衣服,我下意識的躲閃,想起了那一日莽敦想要強行佔有我,卻又最終沒有能夠得償所願的場景,只覺得噩夢再度襲來,掙扎地意味更加明顯。
“啊!你不要過來!”
我拼命地掙扎哭喊着。
“該死的!”顧寒低咒了一聲,他犀利的眸子直勾勾地盯着我因爲掙扎而裸露的手腕,之後臉色難看的厲害,而手上的動作卻是由之前的粗暴而不由自主的變得輕柔了起來,我的背後的衣服被他盡數扯開,緊接着,便聽見了他沉重的呼吸聲。
一聲一聲,似乎是在極力隱忍着什麼。
我絕望地閉着眼睛,見身後沒有了什麼動靜,便下意識地想要去把衣服重新穿好,卻不曾想,手腕卻被勒得更緊了。
他看着我,目光猩紅如血。
“謝綰,你告訴我,在西夏,莽敦他到底對你做了什麼!”他低吼着,眼底的情緒複雜,“你不是堂堂大將軍麼,當年在戰場之上,你可以一個殺十個,你如今怎麼就栽在了莽敦的手裡!嗯?”
“你怎麼能夠讓他把你傷成這個樣子?一個連自己都不能夠好好保護的人,怎麼能夠稱作是謝氏兒女!”
他對着我低吼着,那聲音卻更加是像失了控的野獸。
我一時之間忍不住淚流滿面,千百種的委屈竄上了心頭,我看着此時此刻的顧寒,忍住不住也對他吼,“我的手腕早在幾年前就已經廢了,早就不是當年的謝綰了,陛下以爲,若是當年的謝綰還在,會逃不出九尺宮牆?”
“逃出這九尺宮牆?”顧寒的側重點明顯是集中在了後半部分,他怒極反笑的拍了拍手,繼而笑出了聲來,“好好好,謝綰,你好得很!這就是你如今用來報復我的方式!朕勢必不會讓你如願的!”
他說着,怒極,便冷笑着揮了揮衣袖,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