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剛落下的大石頭一下子又懸了起來,我早該想到的老宋能主動給我打電話絕非是什麼好事。電話掛上後我有些不耐煩了,始終等不到程謹川的出現,又不敢貿然給他打電話。
於是我在車裡又等了半個小時,見他不來我便下車,匆匆給程謹川發了個信息我便去路邊攔了一輛的士直奔沉歡那邊。
原本這天就飄着雪,等我到沉歡那邊時地面上已經白了一大片了。
我抱着胳膊哆哆嗦嗦了一陣,狠吸了一口氣才進去。
到了更衣室發現阿尋她們已經到了。
阿尋見我來眉尾不由得一挑,“你這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可真有意思。”
“是啊。”我點了點頭,知道阿尋不是故意擠兌我的。
“換上吧,又玩新花樣了。”阿尋將今晚要穿的衣服遞給了我。我有些詫異,同時心裡還挺感動的,難得不用穿那些暴露的衣服了。一身黑色的緊緻皮衣,還有半塊黑色的蕾絲面具,口味一如既往的重。
換好衣服後,阿尋搡了搡我的胳膊,“聽說今晚上有個大人物,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大人物?
我眨了眨眼,把玩着手裡的蕾絲面具,驀地想到了老宋對我說的話。原來他指的是這個意思啊!
“一會兒徐經理來就知道是什麼情況了。”阿尋話音剛落更衣室的門就這麼被人給推開了,來人正是徐經理。
徐經理進門後逡巡了一遍周圍便將注意力落在了我的身上,頓時皺起了眉頭來,“你怎麼穿成這樣?”
言下之意似乎我不該是這樣的打扮?
這我就不懂了。
“徐經理,您有什麼要吩咐的?”我望向他。
徐經理仍舊是皺眉,旋即朝我揮了揮手,“我一會兒叫人來給你送衣服。”說罷,他轉身便走了。
望着合上的門,我心裡經不住犯起了嘀咕來。
這時阿尋悠悠然道,“看樣子你得去酒場了。”
“酒場?”我對這個詞彙有些生疏。
阿尋把玩着耳邊的一縷捲髮,“在沉歡這邊玩的可不單單就是這麼幾個場合,賭場怡情,酒場盡興。看樣子徐經理的安排就在這裡了。今晚你可有的受了。”阿尋衝我笑了笑,旋即戴上蕾絲面具便走了。
我在更衣室等了十來分鐘便見徐經理拿着衣服進來了,是最新款的迪奧禮服,吊牌都沒有摘。
看了一眼手裡的衣服,又看了一眼徐經理,“一會兒是什麼安排?”
“你先把衣服換上,跟我走就成。”徐經理有些不耐,隨口交代了幾句便走了。
我快速的換好衣服,畫了個濃豔的妝容便出去了,之後跟着徐經理進了電梯,一路直奔頂樓。到了那邊我才知道阿尋口中所謂的酒場就在這商場的最頂層。
富麗堂皇的裝飾簡直就是凡賽爾的小型複製。
“進去吧,該怎麼做不需要我教你吧。”徐經理領着我到了一扇門門口,並未跟我多透露什麼,只是給了我一個沒什麼用的警
告。
我硬着頭皮點了點頭,猶豫了幾秒後這才推開門來。
進去時裡面空無一人,只有一張巨大的圓桌而已。裡面的佈置也是一樣富麗到了一種用言語形容不上的奢華程度。我站門口站了好一會兒才稍稍恢復了一點情緒來。
將四周打量了一遍,並未找個位置坐下來。等了十來分鐘後房間門被人從外面推開了,進門的是老宋。
老宋見我在裡面眸光一亮,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來,“不錯!”
“宋總。”我點了下頭趕緊走了過去,“宋總,今晚到底是什麼安排?”
“先不急,還有半個小時人才到。”老宋擡起手來看了一眼時間,旋即將我拉坐下來。我剛坐下老宋的手已經迫不及待的撫上了我的後背。
我強忍着心中的不爽動了動身體,“宋總,您這樣不怕一會兒被客人瞧見了?”
“怕什麼!”老宋毫不在意,“不過今晚兒還得看你的表現才行,一會兒看我的眼神行事知道嗎?”
我點頭,忙又問,“宋總,今天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物值得讓你這麼上心?”
“還記得上次我扣了姓江的那小子的貨嗎?”老宋這麼一說我就明白了。上次在包廂裡因爲這件事江恆衍沒少折騰我,最後還是薛銘麒出面幫的我。後來我記得程謹川說出面解決這件事的,難道到現在還沒有解決不成?
我暗自想着,卻沒有琢磨出個什麼所以然來。
這上面的事情我所知甚少,或許今天能得到一些情況也說不定。
跟老宋簡單的聊了幾句後他口中所謂的那位大人物便來了,老宋殷勤招待,將來人迎了進來。
對方是個四十來歲的中年男人,個頭很高,同樣也很瘦。鼻樑上架着一副眼鏡,瞧着像是個學究,可是藏在眼鏡後面的那雙眼睛卻不是這麼一回事。像鷹隼,任何東西在他眼中似乎都是獵物。
我跟在老宋的身後將這位大人物迎了進來,同時他身後還跟着兩個男人,年紀略比他小一些,看得出應該是他的下屬。
落座後,老宋介紹起了對方來,姓喬。負責海關,同時還有些黑背景。想來也對,海關手中的權力遠比我想象中的要大得多,進出口貿易當中能求得的財富可不是一星半點的,不然當初江恆衍怎麼可能會發這麼大的火。
而今這位姓喬的男人就坐在面前,老宋今晚大抵是想與他再拉近拉近關係。
至於我又是個什麼樣的存在完全取決於這位喬先生吧。
我靜默於老宋身後,聽着老宋跟喬先生的對話。喬先生這人話不多,多數都是老宋在說,提到的無非是什麼時候有一批貨要出口,希望喬先生這邊能關照點。
席間喬先生一直在喝茶,而放在手邊的玻璃杯卻始終未動一下,盛在當中的白酒更是紋絲未碰。
老宋面容一僵,掛在臉上的笑容收也收不回來。整個房間裡的氣氛一下子就不對勁了。
喬先生的冷漠說明了一切,他對老宋之前的誇誇其談,以及如何分利的事情並不感興趣
。
相反,在他放下茶杯的同時,他擡眸看向了老宋,“宋總,關於貨物的事情我在這裡得跟你明說一下,以後你的貨不從我手裡經過,該有的程序一樣不能少。”
“爲什麼?”老宋霍的站了起來,“之前咱們不是說的好好的嗎?”
“之前是之前,現在不同。”喬先生慢悠悠道,指腹在杯口摩挲着,眉眼間多了幾分陰鬱,“最近上頭查的有些嚴,不能以身犯險。在這兒我也得提醒你一二,有些錢暫時不掙的比較好。”
“可是我這貨就着一兩天要脫手了,你不能讓我爛在手裡頭吧!”老宋有些急了,大概是沒有想到喬先生會這麼跟他說吧。事實與他預期所想的完全不一樣,老宋的情緒越發的激動了。
我見情況不對勁忙按住了老宋的手將他拉回了椅子上,“宋總,您別激動。”
此時的老宋因爲激動全身都在顫抖,儘管想壓抑情緒然而這已經不是他能控制的事情了。
坐在對面的喬先生慢吞吞的端起來杯子來,茶杯送到嘴邊的時候他剛準備抿一口驀地想到了什麼,“對了,一會兒還有個人要來。有些事情你該跟他聊聊的。”
“誰?”老宋皺了皺眉頭,一臉的不爽與不耐,末了又說,“呵!今兒這事您是不打算幫我這個忙了啊,難不成一會兒要來的人還能做主不成?”
“宋總,別急。”喬先生勾起嘴角微微一笑,身子下意識往後靠了靠,須臾他將杯子放了下來。
見此,我主動朝他跟前走去同時端起了手邊的酒杯朝他身邊走去,就近他的時候喬先生擡眸瞄了我一眼,很快便收回了視線看向老宋,“你知道的,我不喜歡這一套。”
“喬局,不再看看她像誰嗎?”隨着老宋的提醒,喬先生果然又多看了我一眼。從他漆黑的眸子中我分鐘看到了絲絲悸動。
“呵呵呵……老宋啊,你還真是出乎我的意料。我妻子去世多年,沒想到你居然還……”喬先生突然笑了起來,舉起手來指了指老宋。
老宋笑得狡黠,讓我去敬酒。
我沒有吭聲端起喬先生的手邊的酒杯遞給了他,喬先生沒有拒絕,一手端着杯子一手撐着桌面站了起來,“你叫什麼名字?”
“孟挽。”我道出自己的名字來,碰了碰他的杯子,然後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喬先生沒想到我會這麼直接,嘴角微微揚起,旋即也灌下了杯中的白酒。
喝完之後,老宋這纔開口,“孟小姐是我的助理,喬局要是喜歡大可以今晚就帶走。”
“宋總,多謝你成人之美,可貨的事情還得再說。”喬先生晃了晃手中的空酒杯,臉上的笑容越發的詭異了,就在老宋準備開口,身後緊閉的門卻在這個時候打開了。門打開的同時我們雙雙將注意力轉移到了門口,不想喬先生口中的那人確實我認識的。
自他進門以來老宋的臉色越發的深沉了,直到他拉開喬先生身邊的椅子坐下,老宋霍的站了起來,當場指着那人的鼻子罵了起來,“程謹川,誰讓你來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