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銘麒脣邊的笑意卻讓我通身發寒,我沒想到進來的那個人竟然是程謹川。
可事實就是這樣,進來的確實是程謹川,他身後還跟着一個強壯的年輕男人。
程謹川的到來讓薛銘麒的心情大好,他立刻推開身下的紅木椅子朝程謹川走去,剛走到他面前當即一把抱住了他。薛銘麒的個頭與程謹川相差無二,但是身材卻很纖細。此時他們二人相擁不似兄弟般的熱情,倒是給了我一種說不出的彆扭感來。
我盯緊了薛銘麒的後背,試圖看一看程謹川的表情,可惜程謹川大半個身子都被薛銘麒給擋着了,我無法看清楚一切。
這時候江先生掩嘴咳嗽了一聲,慵懶的靠着紅木椅子,半眯起的眼睛狹長而魅惑,“我就說你這麼跟我藏着掖着呢,原來是謹川啊!”
聽到江先生的話薛銘麒這才鬆手,轉過身來的時候薛銘麒似乎刻意往我這邊看了一眼,我下意識扭過頭,有意避開他那雙銳利的眸子。
待他們幾人坐下後,薛銘麒才叫了一聲,“辛柔,看茶。”
“是!”我懨懨點頭,趕緊給他們倒上茶水,經過程謹川這邊時我似乎能感覺到他有在看我。
茶水斟滿後,我趕緊退到了一邊。
他們並未着急玩牌,而是先聊了一陣。言語當中我不難猜出他們幾人的關係程度。尤其是我能看出來薛銘麒對程謹川的那種特殊感情。
從一開始薛銘麒跟江先生之間的談話我就能猜出他們也是那個圈子的人,而今程謹川的到來更是讓我篤定了這一點。
我越是聽着他們的話,我的心思又重了幾分。起初我以爲宮翊這麼安排無非是想讓我從薛銘麒身上着手,幫他留意一些情況的,但現在好像並不是我想象中的那麼簡單。
“說起來謹川好像有好幾年沒有來這邊玩了吧。”這時江先生身子微微往程謹川身邊傾了傾。眉眼間帶着不容忽視的戲謔。
程謹川倒是不爲所動,從進門到現在就沒有開口說過一句話,他始終靠着椅子,修長的手指輕輕地摩挲着杯口,動作很細微,不仔細看的話壓根就不能注意到他的小動作。
江先生見程謹川不說話當即露出一絲哀怨的神情來,忙看向程謹川身邊的薛銘麒,“看樣子謹川還在記恨當年那件事啊!”
“你知道就好,我今天叫謹川來這邊可不是跟你話舊情的。”薛銘麒哼笑着,手下意識往桌上的煙盒伸去,我見此趕緊走上前去從煙盒中抽出一根菸遞到了薛銘麒的脣邊。
薛銘麒下意識將煙叼進嘴裡,我則拿起火柴替他點上,繚繞淡薄的煙霧一下子在包廂中縈繞開來。
“這倒是,謹川跟我什麼時候有過舊情了,論起舊情的話你們之間倒是不少。不過自從謹川離開了程家,就過起了老夫子的日子,尤其是這幾年甚至不跟我們來往,現在毫無徵兆的就出現在大家夥兒的眼皮子底下,這是想幹嘛?”江先生悻悻然笑着,擡頭看向我,“辛柔,你過來!”
江先生朝我勾了勾手指,我愣了
一秒後立刻走了過去。
“江先生,有什麼吩咐?”我彎下腰往他耳邊湊了湊。
他沒有開口只是用一種怪異的眼神看着我,從領口一路往下,這種赤.裸的目光讓我很是不悅。我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江先生的手一下子扣住了我的腰。
“恆衍,別鬧。不好玩!”薛銘麒敲了敲桌面,嘴上這麼說,可臉上的表情卻不是這麼一回事。
“昨兒老宋是怎麼對她的,你忘了?”江恆衍輕笑起來,扣着我腰的手越發緊了,隨着他聲音落下,他的手漸漸往下挪去。我一下子就繃緊了身體不敢再動,就連呼吸都變得困難不已。
此時此刻即便是不猜我都能知道這個江恆衍想做什麼,他要做的跟那個老宋沒什麼兩樣。
“恆衍,老宋能看上的通常都不是什麼好貨色,你也願意要?”薛銘麒點了點香菸,一撮菸灰直接落在了紅木桌上。
江恆衍聞言嗤然一笑,下一秒他的手直接順着我的腰往上攀去,在我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他的手已經從我的領口伸了進去。
“江先生!”我激動得趕緊護住了胸口,可他的手卻沒有拿出來反而往裡面又探了探。
江恆衍脣邊的笑意越發的深了,眯起的鳳眼中帶着幾許惡意的挑逗,同時他命令我放手,“徐經理沒有教過你這些嗎?”他的語速很慢,說話間他看了看薛銘麒跟程謹川。
他們兩個都沒有開口,只是神態各異。薛銘麒靠着椅背夾着煙的手指在桌面上輕輕地敲着,發出無聲的節拍。相反程謹川則冷着一雙寒眸盯着我不放。
一時間我就像是供人玩賞的猴把戲一樣。
就在我以爲他們會坐視不理的時候,薛銘麒將手中的煙在桌面上碾滅了,“好了,恆衍!你再這麼鬧下去,辛小姐以後還敢來這裡嗎?”
“不是吧,你也會心疼女人,你的眼裡不是一向只有……”江恆衍話說一半,目光一下子落在了程謹川的身上。
我赫然一怔,這下更是清楚明白了。原來薛銘麒跟程謹川是這樣的關係。
薛銘麒聽着江恆衍的話也不生氣,只是笑得有些敷衍,“難得謹川來玩,你這麼鬧下去他要是走了怎麼辦?”
“我也難得玩一次,你就不巴結巴結我?”江恆衍說着手在我的內衣上扯了兩下,旋即擡頭看向我,“要不這樣吧,你留下一樣東西我就放你走好不好?還給你錢,一百萬!”
江恆衍倒是大方,可這個節骨眼上我要的只是尊嚴而不是錢。
“江先生,您的玩笑有些過分了。”我咬緊了下脣,從來沒覺得這麼屈辱過。
江恆衍沒吭聲,視線一直在薛銘麒跟程謹川兩人身上徘徊,隔了一會兒後他突然就拍了桌子,“操,真他媽無聊!”話音未落,江恆衍反手朝我抽了一巴掌。
昨天幫被老宋打了一巴掌,今天這麼一鬧我竟然及時穩住了身體沒有摔下去。
而江恆衍的舉動無疑讓薛銘麒不樂意了,他立刻陰沉了臉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恆
衍,你搞什麼鬼,你跟一個女人較什麼勁!”
“媽的!你說我什麼意思!”江恆衍一把摔了鼻樑上的鏡架,指着薛銘麒的臉就罵了起來,“老宋這個王八蛋藏了我的貨,你他媽昨天還敢把他給叫來,你他媽是個什麼意思!”
“恆衍!”薛銘麒低沉着嗓子叫了一聲他的名字,當即摔了手邊的茶杯,“貨的事情你自己處理不好,你怪的了誰?”
“對,你說的沒錯!貨沒處理好是我的問題,那我找她行嗎?”江恆衍說着一把扯住了我的頭髮,將我推到了薛銘麒的跟前,“昨兒老宋對這個女人不是挺上心的嗎,你說我要是把她送到老宋的牀上,他會不會一高興就把貨給我了?”
江恆衍信誓旦旦的說着,就好像真的想這麼做一樣。
我驚恐地看向薛銘麒,竟然生出希望他幫我求個情的念頭來。
偏偏薛銘麒卻笑了起來,“這或許是個好辦法,可是你把她的臉都打腫了,老宋就算是瞎子他也不一定能看得上吧。依我說……”
“貨的事情我倒是可以出面幫你一把。”從進門到現在始終沒有開口的程謹川竟然在這個時候說話來。他緩緩起身推開了身後的椅子朝我們走了過來,“她不過就是場子裡一個發牌小姐,懂什麼?”
“謹川,你這是什麼意思?”江恆衍擡了擡下巴,揪着我頭髮的手力氣又加重了不少。
程謹川薄脣微微動了下,旋即朝我伸出手來,觸碰到我的頭髮上,他的另外一隻手則將江恆衍的手指一根根的掰開了,“我的意思不是說的很清楚嗎?貨,我替你出面要。但這位辛小姐,你就別爲難了。”
“你總不能也看上這個女人了?”江恆衍扯了扯嘴角,鬆開我之後一屁股直接坐在了桌上。
“嗯。”程謹川輕聲應付道,不着痕跡地將我拉到了他的身後。
江恆衍聞言直接翻了個白眼,“行,就衝你這句話我信了你。不就是個女人,不至於……”不甘心的舔了舔嘴角,隨即從桌上下來。直起腰後他在程謹川的肩上拍了下,“你這幾年雖然躲在醫院裡不管不問,可我清楚好些事情你都是沾手的。程謹川,老宋當年是怎麼把你從程家趕出去的,你現在是不是也得把他這麼從程家弄出去?”
“借你吉言,這件事我會盡快處理好的。”程謹川眸光驀地一亮,握着我手腕的手卻緊了不少。
之後江恆衍帶着怒氣直接走了,而薛銘麒則陰鶩的盯着程謹川不放。不過也只是盯着程謹川看了一會兒,“謹川,幾年不見你的性子似乎全變了啊!”
“人總是會變得,不是嗎?”程謹川扭頭看了一眼薛銘麒,撂下這話後居然拉着我就往外面走。
薛銘麒沒有說什麼,就此放任我們離開。
而我就這麼被程謹川生生的從場子裡給拉走了。直到進了地下車庫他才鬆開我。
“宮翊的話就這麼好聽,讓你做什麼你就做什麼?”程謹川語氣涼徹,可說話的功夫他卻將身上的西裝脫了下來披在了我的肩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