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察覺到沈青瓷的存在。
兩個人都安靜了下來，只是依舊仇視地看着彼此，扯着彼此的衣領，舉着拳頭。
他們都在等着沈青瓷的反應。
沈青瓷直接伸手將他們兩個推開，一個人站在中間，目光冷冷地掃過他們，似乎在下最後的通牒：“你們給我聽好了！江風瑾，我們已經離婚了，你他麼少管我！楚沐澤，案子結束了，你已經不是我的律師了，滾回你的世界！你們兩個，不要在糾纏我了！不然，我就不客氣了！”
李家俊躲在一邊，青瓷小表妹要爆發了。他家的小表妹，從來都是溫和的，但是要是爆發起來，很嚇人！
沈青瓷說完，狠狠地瞪了他們一眼：“有意思嗎？都已經是和諧社會了，有沒有文明的解決辦法！”
江風瑾伸手扯過沈青瓷的手，逼視着沈青瓷：“青瓷，你真的不要我了嗎？”
沈青瓷微微一笑，舌頭頂着臉頰內側，形成一個鼓起的小包，她直接握緊拳頭，狠狠地揍了一下江風瑾的小腹，聲音森冷：“江風瑾，你是不是來自星星啊！血誓我都發了，你是男人，就乾脆利落一點！”
江風瑾吃痛地鬆開沈青瓷，臉上的表情變幻莫測。
楚沐澤搖搖晃晃地站穩，歪頭一笑，頭髮上的汗滴落在地上，似乎一點都不介意沈青瓷的冷豔：“青瓷，最喜歡你露出小獠牙的樣子了。”
沈青瓷側目等着楚沐澤，笑得一臉陰森：“你到底想幹嘛呢？我警告你，如果不想我去上官綰面前亂說話，你就給我收斂點！”
楚沐澤聳聳肩，撿起地上的西裝外套，轉動了一下手腕，與沈青瓷擦肩而過的時候，壓低聲音：“青瓷，其實……你真的很有攻擊力。”
沈青瓷微微地垂下眼眸，她這個人還是要公平一些好，既然揍了江風瑾一拳，那麼也要教訓一下楚沐澤纔好。
楚沐澤看沈青瓷臉色蒼白，忍不住伸手撫摸了一下，卻被沈青瓷蹙眉躲開，順勢一記左勾拳。
如此，厭惡嗎？
但是，楚沐澤還不能放手，他要挑起沈青瓷對江風瑾的警惕。
否則，沈青瓷吃虧是早晚的事情。
就憑江風瑾今天拼盡全力跟楚沐澤打了一架，楚沐澤就知道，江風瑾不會放過沈青瓷。
不然，簽了離婚協議，他應該很高興纔是。
沈青瓷準備離開，並且再一次警告楚沐澤：“我說過，離婚案不用你管了。”
“這一次，我不要報酬。”楚沐澤壓低聲音，他不得不管，江風瑾太危險了。
“不用你假惺惺。”沈青瓷頭也沒有回。
楚沐澤將自己的目光收回來，側目看向江風瑾，挑釁一笑：“江總，你看。你的女人多麼驕傲，她一個人站着，再也不依附着你了。”
江風瑾擡起頭，目光陰冷地落在楚沐澤身上，如果不是答應上官綰不動楚沐澤，他真的分分鐘叫人做了他！
楚沐澤伸手抓了抓頭髮，脣角的笑意似乎邪惡肆意起來，這纔是那個法律灰色地帶的人，該有的氣息。
他隱藏起來的品性，終於按捺不住了。
不冷靜。
就會有破綻。
楚沐澤心滿意足地走了，傷成這樣子，還是去找柳安安擦些藥吧。也許是自己長得太帥，江風瑾專門挑臉下手。
沈青瓷準備關上病房的門，掃了一眼沉默的江風瑾，那個人也在幽深地看着她，讓她從心裡感到一陣絕望。
十一和十三不動聲色地沈青瓷擋住了目光的來源，沉默而體貼。
沈青瓷瞬間又要炸毛了，她靠在門框上，輕輕地拍了拍那對雙胞胎，笑容禮貌而溫婉：“兩位，你們的老闆剛剛被我揍了，你們還要守着我嗎？想要我也把你們揍了嗎？”
十一和十三對視一眼，沉默地出示了自己的證件。
沈青瓷默默地看着，覺得世界玄幻了。她輕咳一聲：“警官？”
十一和十三靜默的點頭，似乎承認了沈青瓷的呼喚。
沈青瓷默默地把門關了，爲什麼會這樣子？難道他們是四胞胎？爲什麼警察會貼身保護楚沐澤？
楚沐澤由着柳安安上藥，一邊聽着她的嘮叨，一邊思考在人生。
柳安安瞪了楚沐澤一眼，手勁也加大了一些，有些委屈地扁扁嘴：“人家是律師，你也是律師，我就沒有見到別的律師要去打打殺殺的！”
還忽視她的心意！
楚沐澤伸手摸了摸柳安安的頭髮，露出一個笑容：“安安，我只是……皮癢兼手癢，去找人操練了一下而已。”
柳安安收拾好自己的醫藥箱，再一次確認已經上藥完畢，才微微地鬆了一口氣：“我說不過你。我去忙了。”
楚沐澤靠在一邊側目養神，不知道爲何，沈青瓷突然豎起了全身的刺，再也不讓人靠近了。
他到底也想不明白，沈青瓷到底爲什麼那麼抗拒他？他真的沒有對沈青瓷做什麼過分的事情？
難道，真的介意他的觸碰？
可是，他也答應不碰了。
看來，這個女人不相信。
楚沐澤決定用實際行動讓她相信纔好！他揉了揉額頭，沈青瓷應該快出院了，她要是出院，就沒有理由安排人守着她了。
就是楚沐澤派人去守着沈青瓷，沈青瓷也不會接受的，說不定分分鐘把他的人打回來。
李家俊偷偷摸摸地敲門走進來，臉上的表情有些躊躇。
楚沐澤緩緩地睜開眼睛，淡淡地掃了他一眼：“有事？”
李家俊嚴峻的目光落到楚沐澤的臉上，最終沉沉地警告：“楚律師，做律師不要太猖狂，江風瑾你還惹不起。”
楚沐澤挑挑眉，居然有人能跟海濱城攪弄風雲的律師說警告。
而且是來自一個溫和老實的人。
他上上下下地打量着李家俊，腦海裡快速地回憶起關於李家俊的蛛絲馬跡：“你憑什麼說我楚沐澤惹不起？”
李家俊欲言又止，最終狠狠地嘆了一口氣，決定還是什麼都不說好。
楚沐澤最討厭被勾起好奇心，卻沒有下文了。他流露出一個惡魔式的微笑，不斷地綻放出弧度：“李家俊，如果我告訴你的妻子，你所謂的出差是爲了照顧你的小瓷，你的妻子會怎麼想？”
李家俊猛地擡起頭，有些憤怒也有些恐慌：“你想幹嘛？”如果沈莎莎知道這件事，李家俊不敢想象後果。
楚沐澤躺回牀上，有些無奈地搖頭，嘴角扯出一抹笑：“那麼不經嚇，你到底是怎麼有勇氣來警告我的？”
李家俊明白這只是楚沐澤的戲言，便鬆了一口氣，再一次語重心長地警告：“總之，江風瑾你還是不要惹的好。”
楚沐澤閉眼思量了一下，再次睜開的時候已經是一片清明，他已經猜出爲何了：“你知道了？”
李家俊猛地後退幾步，眼睛圓瞪。那個壓抑在心裡的秘密似乎要發酵開來。
“你什麼意思？”李家俊張合着嘴巴，也不知道自己有沒有發出聲音。
楚沐澤輕嘆一聲：“假裝不知道吧。這對你最好。也許一開始，我就不應該答應青瓷，讓你去查賬的。”
李家俊看着楚沐澤波瀾不驚的臉色，難道……他也知道嗎？還是，他一開始就知道？又或者，他跟本就是有目的接近沈青瓷的？李家俊的脣微微地顫抖着，似乎又記起自己窺探到的詭異真相：“你知道些什麼？你想要從青瓷身上得到什麼？”
楚沐澤掃了李家俊一眼，他的臉色不斷地變換着，他本來就不應該捲入這件事的。楚沐澤揉了揉額頭：“不要想那麼多，我只是瞭解我的對手而已。江風瑾是我的被告，我知道摸清他的實力，這是一個律師的專業素養。”
李家俊還是不可置信地搖頭，如果楚沐澤真的知道真相，他爲什麼如此淡定？
楚沐澤側目看向李家俊，慵懶地擋住刺目的陽光，聲音平淡不驚：“李家俊，不要害怕，忘了你知道的一切。”
李家俊握緊拳頭，眉頭蹙起：“你知道這意味着什麼？這意味着小瓷處於水深火熱之中！我……不能無動於衷！”
楚沐澤轉了轉脖子，似乎恍然大悟：“你是擔心江風瑾對青瓷不利，纔不顧男女之防，守在青瓷身邊？”
李家俊扯了扯手指，驚恐的表情中夾雜着驚歎，就連這個，楚沐澤都能猜得到。也許，這個人真的知道，江風瑾那些罪惡的行徑。他的語氣徒然嚴肅起來，眼睛也盯着楚沐澤：“正是因爲這樣，我才特別擔心。”
“你什麼意思？”楚沐澤立刻感覺到李家俊似乎話中有話。
李家俊盯着楚沐澤，咬牙之後，終究問了出來：“即使知道江風瑾那麼恐怖，你也願意與之爲敵？”
楚沐澤聳聳肩：“我覺得，我表現得很明顯了。”他今天從肉體到精神將江風瑾碾壓了一遍。
將對沈青瓷的怒火，全部都給了江風瑾。
李家俊打量着楚沐澤，考慮着要不要說。
“說！”楚沐澤壓低聲音怒喝！李家俊再不說話，楚沐澤就要抓狂了。
“有人來探病，我看到了青瓷露出害怕的表情。”李家俊低沉地說，忍不住又想起那時沈青瓷的臉色，紅潤的笑臉霎時間蒼白，烏黑的發從肩上滑落，遮住了臉龐。
楚沐澤掏出手機，調出一張照片，扔給李家俊：“是他嗎？”他給李家俊看得人正是江方舟，那個似乎還在青春期的小少年，也是那個開車撞向楚沐澤的兇手。
李家俊看着那神色兇悍的男孩子，立刻點頭：“就是他。”
被威脅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