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護她
那就動手吧……
“我確實,很討厭你……”我唏噓不已的眯起眼睛,手上灌注了靈力,饒有興趣的看着三公主徒然變化的面色,手正待用力。
忽然,有一道力量將我猛地拽開,我被迫放開三公主的脖頸,急急後退,那道聲音也在腦海中消失了,我忽然就清醒了些。
身子還在後退,我捻決,終是穩住身形,落在不遠處的地面上。
我擡起頭,看向對面凌空出現的一襲白衣。
相公將已經站不起來的三公主護在身後,滿是複雜的黑眸看向我,冷冷開口:“你不能殺她。”
我一時愣在原地,待我反應過來,不由得嗤笑一聲,“爲何?”
相公皺了皺眉頭,不發一語。
我覺得頭腦有些暈沉,胸口處沉悶的厲害,遂敲了敲腦袋,呼出一口氣,緩緩開口:“你護她?”
相公沉默着,不發一語,身子依舊護在三公主身前,沒移開半分。
原來如此。
不需要答案,我忽然明白了些什麼。
我不由得想笑,放聲笑。
一瞬間,我覺得像是有什麼,在我心口處,噼裡啪啦碎了。
“好,好得很。”我驀地笑了起來,打量了焦黑到已經辨不出原先膚色手,忍住心口一陣莫名疼痛,低聲開口:“那你們就,一起死吧……”
說罷,我一個躍起,速度比我平時快了不知多少,以手爲刃,直直逼向前方。
勁風吹起相公的白衣一角,我俯身上前,焦黑的手指橫在他脖頸旁,本以爲他會躲開我的攻擊,但他卻沒有動,只垂下頭定定看向我。
熟悉的黑眸中帶着複雜的情緒,叫我辯不真切。
我避開了他的視線,猶豫了半晌,手橫在他頸間,卻無法再下去半分。
他身後的三公主瑟縮了一下,滿臉的恐懼。
相公一動不動,我也一動不動,就這樣僵持着。
“你閃開……”我終是開了口,擡頭望向他,輕聲道。
明明是一樣的眉,一樣的眼,看了千遍萬遍,但爲什麼,現下看上去竟是這樣陌生呢?
爲什麼呢……
相公什麼都沒說,只定定看着我。
我勾起脣角,低低笑了起來,連帶着手指也顫了起來,輕聲道:“你若是求我,我便放你與你的美嬌娘雙宿雙飛,或者,你殺了我,再與她雙宿雙飛,如何?”
“我不會殺你。”相公一字一句的說,眼眸中滿是傷痛與複雜,濃的像是化不開的墨汁一般,絲絲纏繞住我,讓我不能呼吸。
不會……殺我?
焦黑的手指微不可見的顫了一下。
“我不信你了。”我垂下眼眸,斂去面上的笑容,將手收了回來,順勢後退了幾步,“你說的每一字,每一句,我都不會再信了……”
心口像是有巨大的疼痛,叫囂着要衝破身體的束縛。
我咬牙忍住,不在面上透露出半分。
相公微皺眉頭,望着我,許久許久。
我低垂下頭,不敢再看他一眼,怕會在他眼中,看到我狼狽不堪的樣子。
靜寂了好半晌,只聽得相公緩緩道:“當真?”
我頓了度,隨即深吸一口氣,忍住心中酸澀,點點頭,“當真。”
聞此,相公步子微動,似是要上前,但終是站在原地,脣角勾起了無比苦澀的弧度。
我別開頭,看了一眼他身後的三公主,卻不敢再看他的表情,只得笑着後退幾步,擡手招來雲彩。
雙宿雙飛,多好。
我利利落落的轉身,毅然決然的跳上雲朵,騰雲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