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情者
“不會。”阿福使勁搖了搖頭,眼淚卻不受控制滑下來一滴,摔碎在手背上,“不會的……”
房中,紫檀香早已燃燒殆盡,餘留的香氣掩不住濃重的血腥。
郕謹忽然覺得有些害怕,想來他活了這般多的年頭,還沒有一次如現下這般的害怕。
郕謹不知她與他服下的藥丸是無憂丹,當他意識頻臨模糊之時,便開始有些心慌,損耗了許些修爲浪費了許些時候才解開了藥性,心中其實已經有些瞭然,便急忙御風去了梵音谷。
看到一重大了不知幾倍的紫紅色結界,這才應證了他的所想,那一瞬間自己在想什麼,他不知道,只劈開了結界,入目的全是一片血紅,窮奇正重重落在地面上,驀地四周塵土飛揚,脖頸上那把迭誨劍泛着紫紅色光芒。
有個身影,像是斷了線的紙鳶一般,自半空中落下。
那一瞬間,他覺得像是有什麼將他的心,撕了個粉碎。
覃珏坐在案几旁,垂眸若有所思的模樣,他擡眼看了看站在榻邊郕謹一動不動的僵直背影,又看了看榻上浴血的身形,一時間眉頭不經意的皺了皺,卻又立馬換上了一副漫不經心的模樣,自行搖晃了搖晃手中的空茶杯,緩緩道:“小子你急找想老夫來想是如何?”
郕謹瞧着榻上人面色慘白,不由自主的擡手捻決,但對於被戾氣所傷的傷處似是沒有什麼用處,有些泛黑的血依舊汩汩涌出,不多時,便順着榻邊緩緩流淌下來。郕謹看着腳邊的血跡,怔仲了好半晌,才低聲道:“救她。”
覃珏手頓了頓,嘆了一口氣道:“又給老夫添麻煩。”
郕謹什麼都沒說,只垂下眼眸,眼睫遮住眸中情緒。
“老夫剛將小蘿兒與那墨垣的麻煩事扯了個清楚,又來了個麻煩事。”覃珏唏噓一般的開口,“用情者終歸是傻的。”
郕謹擡眼看向覃珏,低聲道:“那你呢。”
聽到他的話,覃珏愣了愣,隨即自嘲一般勾了一抹笑,悠悠道:“是啊,老夫呢……”說罷,自案几旁起身,撫了撫衣襬上的褶皺,掃了一眼榻上道:“不是老夫不想救,可是,小子你當真想好了嗎?”
聞言,郕謹怔仲半晌。
“丫頭傷得這般重,若是救,也不是沒有辦法,不過她體內魔魂躁動,她的魂魄怕是無力與那魔魂爭搶身子,老夫怕……若是丫頭醒過來,就不是丫頭她自己了。”覃珏收斂了幾分笑意,沉吟道:“如今,若是救,丫頭有可能醒來而且安然無恙,也有可能醒來卻被魔魂強佔了意識,更甚至,她的魂魄本就因爲魔魂的緣故缺了一魂,即便是救了,也可能醒不過來。但若是不救……小子你當真想好了嗎?”
郕謹皺緊眉頭,腦中有些混沌,他很矛盾,也當真不知該怎樣纔好,忽然之間,腦中閃過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