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琥珀蜷成一團的樣子,只覺得心裡泛酸。
他只不過是個十一二歲的孩子,生活美滿幸福,正對未來的理想充滿了憧憬,只不過第一次的任務,一夜之間都被摧毀得乾乾淨淨。
在他心裡,這一切,都是他親手造成的……
我輕輕坐在琥珀的身邊,想着要跟他說點什麼。
他這個失落、空洞的樣子,多半是因爲他姐姐,或是又想起了那夜在奈落城堡裡發生的事。
我運了運氣,輕聲道:“琥珀,你是不是想起了什麼?”
沒有反應。
我想了想,對於他來講,我現在就是個陌生人,就這麼直接的想要去窺視對方心裡的想法,是肯定會遭到排斥的吧。
於是我又換了個話題:“我叫鈴,我沒有父母,你呢?”儘管我聲音輕柔,但是卻始終撬不開他的嘴。
我決定要換一種類型的問題。
“琥珀,”我停頓了一下,不知道接下來要說的話會引發什麼後果。“你知道嗎?我有一個朋友,她是個除妖師。雖然是個女生,卻非常厲害。她也是個孤兒,周圍一個親人也沒有,只有一隻貓陪着她。”我儘量放緩我的語速,用最柔和的聲音來訴說。
“她有一個弟弟,但是她弟弟因爲一些原因不能陪在她的身邊。”我看着毫無反應的琥珀,爲這姐弟倆感到悲哀……“她最大的願望就是可以和她的弟弟重聚,就算讓她放棄報仇,她也是願意的。”
我舔了舔乾燥的嘴脣,“對了,她的名字我還沒說吧,她非常漂亮,弟弟的年紀和你差不多,她的名字是,珊……唔!”
就在我要將珊瑚的名字吐出的那一瞬間,琥珀突然從地上彈跳起來,將我狠狠的壓制在地上,右手也順勢掐住了我的脖子,我只感覺一口氣提不上來,脖子上也是一陣劇痛。
“琥、琥珀你放開我!你——你放開我!!”
我雙腳不停的亂蹬着,努力的從喉嚨的細縫中擠出這句話。
能夠呼吸都的空氣越來越少,甚至是身體機能已經不能再進行運作,整個頭好像都要被爆炸了一般,胸腔裡的氣體也是排山倒海似的翻滾着、衝撞着。
於是我陷入了在來到這個世界以後的第二次昏迷……
我翻了個身,一腳將被子踹開夾在腿中間,迷迷糊糊中睜了下眼,看到身邊坐了一個形態慵懶,姿勢優雅的和服男子,墨色的波浪長髮隨意的披在胸前及肩上。
吧嗒吧嗒嘴咕噥了一句:“奈落啊……你不知道我想撲倒你,想了多久了……終於,成功了……”
說完才發覺嗓音雖然充滿磁性,卻也和那鴨公的聲音相差不遠了,喉嚨也疼得厲害,大腦立刻就開始運轉,回憶起了之前發生的事。頓時什麼睡意都沒了……
我“譁”的一下坐起身來,摸着自己可憐的脖子,一邊打量着這間大屋,一邊困難的吞嚥着,結果換來更加刺痛的感受。
“醒了?”
奈落在一邊頭也不回的看着窗外,輕聲問到。
我也跟着看了眼窗外,從光線上來判斷應該是天亮了。於是我四肢僵硬的從榻榻米上爬起來,一板一眼的將被子摺好,也不與奈落打招呼就徑直往門外走去。
“哼哼哼……”又是那標誌性的皮笑肉不笑。“你憑什麼覺得可以離開?”
這話讓我順利的停了下來,半晌後我轉過身子走回奈落身邊,直視着他,皺着眉頭努力克服身體的不適,用像被沙子磨過一般的聲音,一字一句的說:“你到底要幹~什~麼……”
我真的累極了……
當初在那小村子的時候,天天想着殺生丸可以快點出現,可以帶我離開那裡,好不容易盼到了,自己又沒好好珍惜……現在才離開殺生丸沒幾天,卻好像過了幾個月了一樣……
“我都已經說了我和殺生丸沒有關係,他只不過是收養了我一段時間,後來不是已經被趕出來了嘛?”這真是我非常不願意面對的事情。“你既然都知道我和殺生丸共同生活過的事,難道還不知道這件事?”
黑夜給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卻拿它來朝着奈落翻白眼。“你如果是想用我來掣肘他的話,我勸你還是不要用這種爛招數的好,你和他接觸過的,你應該知道身爲大妖怪的他有多憎恨人類。”
“哼哼哼……會不會是你太低估自己了?”奈落終於回過頭來看了看我,“神無。”
聽到奈落的呼喚,神無立刻抱着鏡子從我身後走出來,對於她這種神出鬼沒的樣子,我只有繼續翻白眼:你以爲你是幽靈戶口嗎?
奈落帶着看熱鬧的笑意用手點了點鏡面,裡面立刻浮現出了我那日思夜想的人……
額?日思……夜想……我怎麼會用這個詞……
是,畫面上正是帶着邪見和阿哞在森林中穿行的殺生丸,步伐依然是那樣的穩健淡雅……果然,殺生丸行走速度緩慢並不是爲了區區一個我……
眼睛有些酸澀我搖了搖了腦袋讓自己回過神,朝奈落不滿的問:“什麼意思?”
奈落笑到:“哼,你知道前方是哪裡嗎?正是犬夜叉一行人暫時養傷的地方,估計今晚就會達到。”
“那又怎麼樣?!”我已經失去了耐心,將自己已經沙啞道不行的聲音提高了一點。
奈落身走到我面前,用狠戾的眼神俯視着我,輕聲道:“他這幾日一直走着與犬夜叉一行人相同的路線,你認爲,這僅僅,是巧合嗎?”
!!
內心深處有什麼東西在悸動着,卻昨日與奈落對話時的跳動有所不同。
連我自己都能感覺到呼吸的沉重和起伏的胸膛,我是多麼的想要知道結果,卻又害怕知道結果,遲遲不敢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