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而是久久的沉默,如惡魔一般的駱曜笙只是站在她面前,用探究而玩味的目光緊緊地盯着她,讓她無處可逃,將她的一舉一動,一個細微的表情動作都盡收眼底。
周身的空氣似乎都漸漸地被駱曜笙身上所散發出來的陰冷氣場同化了,付溪茜只覺得裸露在外的雙臂毛骨悚然。
她慢慢收緊拳頭,緊抿着嘴脣,做了幾口深呼吸,讓自己顯得不那麼慌亂。
“駱先生,謝謝你救了我,我先告辭了。”
出乎駱曜笙意料的,付溪茜沒有反駁,而是用剛剛在電梯的那種疏遠的口氣,禮貌地跟他道了謝,然後轉身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目光追隨着那抹消瘦的身影,直到她被淹沒在了人羣之中,駱曜笙才收回了視線。眼中是深不見底的情緒,冷漠成了他的僞裝,他漸漸發現,自己竟然開始在意起這個故意跟自己保持距離的女人了。
故作鎮定地逃離了駱曜笙身邊的付溪茜,在走進醫院大道的拐角處,整個人無力地背靠在一棵大樹的樹幹上,離開危險的駱曜笙之後,周圍都恢復如常時,她清楚地聽見了自己心跳的聲音。
那個像罌粟花一樣外表美麗動人,內心卻是含着讓人退避三舍,敬而遠之的毒藥的男人,只要一靠近她,付溪茜就覺得自己會不住地害怕起來。
她永遠看不清他眼底裡蘊含的感情,也讀不懂他每個笑容的含義,更不可能明白,他在想什麼,她總覺得,他的每一步每一個動作,對她來說都是一個謎,一個讓她深深害怕的謎。
今天發生的一切讓她應接不暇,疲憊感侵蝕着她虛弱的身體,拖着沉重的步子,付溪茜終於回到了宿舍,剛一推開門的時候,宿舍裡和自己關係最好的廖欣就迎上前來。
“溪茜,你明天可以跟我換一下社會公益活動的時間嗎?我明天得去參加一個講座。你幫我去參加,我下週再幫你去,好麼?”
聽到她的請求,付溪茜想了想,明天是週末,她在學校除了練琴也沒什麼其他的事情,幫她一個忙也未嘗不好,況且最近接二連三發生的事情太多了,她需要一件事情去分散自己的注意力,調整自己。
再看看廖欣滿是期待的眼神,一向心軟的付溪茜便點頭答應了。
“啊!溪茜,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得到預想之中回答的廖欣歡呼雀躍,給了付溪茜一個大大的熊抱。
“反正我也沒事,換個時間而已,不礙事的。”
“那你要自己注意點兒,你知道你搭不了車的啦!養老院又在郊外,得坐半個小時的車,你記得帶上暈車藥!還有啊!……”
“好啦,廖欣,你都快成我媽媽了,真是囉嗦。”
看着廖欣喋喋不休的嘴巴,付溪茜陰鬱的心情變得晴朗了,可害怕是個話嘮的廖欣會繼續嘮叨下去,便趕忙制止。
“那好吧!你早點休息吧!明天還得早起呢!”雖然還有很多話想要交代,但廖欣看出付溪茜眼中的疲憊,也不打擾她休息了。
洗漱完之後的,付溪茜整個人都感覺一陣清爽,爬上自己的牀,躺下之後,疲憊感襲來,不一會兒,便沉沉地睡去了。
這一覺睡得很安穩,第二早起來的時候,精神明顯比昨天好了。
付溪茜對着鏡子看了一下自己的臉,紅印已經沒有昨天那麼明顯了,但是由於她的平復太過於白,也只能繼續戴着口罩。
拿上準備好的東西,付溪茜便出門去搭往郊區養老院的車了。
以爲今日一切都會平靜的她,未曾想到,老天也會跟她開玩笑,讓她遇見她最不想接觸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