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以上那一幕,亦然哪裡還有臉見人。她索性呆在房間哪裡也不去,只叫室友吃晚飯隨便打包點什麼給她。沒想到室友回來的時候,帶了一大包她喜歡的美食。
“真是太有愛了!”亦然給她一個熊抱。
室友只是淡淡的笑笑,反正不是她準備的,她不過是順手帶回來。
雖然中午是吃了許多,大抵是她植物大戰殭屍費了太多腦筋,將將五點就覺得飢腸轆轆。她又不知道上哪兒去買吃的,好不容易等到五點半,她顧不了那麼多了,直接殺進餐廳。她剛在室友旁邊一屁股坐下來,還沒來得及拿筷子,就被領導叫起來。
原來是李滿要求同她坐一起,理由是更好的瞭解本次活動,畢竟他們是舊時。於是,亦然就被隨意調遣了。好吧,其實和誰坐一起她完全沒有意見,好好吃頓飯就成。她正這麼想着,李滿已經體貼的替她布好碗筷,有倒上一杯熱茶。
“雖然是熱水,但是清熱降火。”李滿看她皺眉,細心解釋。
亦然紅了臉,悄聲道謝:“謝謝!還是我自己來吧,這麼多人看着不好。”
李滿擰眉,你早上怎麼沒覺得和王丹楓怎麼樣被人看到不好。不過,他到底沒有說出口。這點分寸他還是有的,凡事要講個循序漸進不是!
王丹楓望過去,就成了亦然偏頭與他講些悄悄話,親熱的臉都紅了。一時,他的眼睛都紅了。在他理解,那是旁若無人秀恩愛!坐他旁邊的餘家鬆瞬間覺得氣壓變低,他順着王丹楓的眼神看過去,立刻明白。他擡手叫來亦然他們公司的負責人,耳語一番,那人立刻走到亦然那裡去。
亦然舉筷,還沒來得及下手,就被上面的人喊住了。雖然餓,也不能駁了上司不是。她老老實實停手,聽他說話。
“餘經理讓你去他那兒坐。”負責人一臉的“你走大運了”。
亦然望過去,看到面無表情的王丹楓。“我過去?這不合適吧!”
李滿也幫腔:“張經理,你們不是安排趙小姐同我介紹一下本次活動的麼,怎麼又變卦?”
“這個,”張經理訕笑,“我們會安排更合適的人配合您的工作,您且稍等片刻。”
李滿也看到了王丹楓,他自然明白餘家鬆只是個幌子,他怎麼能給他機會呢!他同張經理僵持不下。
那廂遲遲不見這邊動靜,張夢玲起身道:“我過去跟亦然換個位子吧,咱們這邊也沒有多的位子。”
“你去做什麼,”餘家鬆也起身,“還是我過去吧!你是咱們組的負責人,怎麼能隨便亂坐呢!”
“都是一家人,坐哪兒都一樣!”張夢玲笑笑,低聲補充,“何況你比我更合適調解啊!你走了冷場怎麼辦!”
王丹楓閉着眼睛不說話,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張夢玲見他默許,立即過去將亦然緩過來。亦然不情不願坐到王丹楓旁邊,低着頭誰也不看,也不說話。王丹楓瞧瞧用眼角瞟她一眼,看她勉強的樣子,心裡頗不好受,臉色又冷淡了幾分。
人民羣衆一方面詫異趙亦然坐在領導那一桌,又驚訝王丹楓冰冷的面色。對這一安排頗爲好奇。
本來,緊挨着的兩人各懷心思,硬是令氣壓低下好多。餘家鬆頂着壓力插科打諢,才使得氣氛漸漸暖起來。餘家鬆也很憋屈,要不是爲了好朋友的幸福,他用得着在公共場合自毀形象麼!其他人看餘家鬆都這麼賣力撮合老闆和那不明來路的小職員,他們也不好不買賬,也都跟着拉攏。
餘家鬆每次都“不小心”讓亦然不得不喝酒,亦然推脫了幾次,也還是喝了不少。她本來就不怎麼喝酒,能喝幾杯啤酒已經很不錯了。等到一桌五六個人都灌她,她哪裡招架的了!王丹楓終於看不過去,替她喝掉一杯又一杯。亦然一時有點反應不過來,不知道他是什麼意思,只好似乎不經意般把他喜歡的菜放到他面前,希望他能壓一壓。
亦然知道王丹楓很能喝,今天明明沒喝多少,他已經有些腳步虛浮、搖搖晃晃。餘家鬆理所當然的派亦然送他回房間。亦然也沒有推辭,他替她喝了好多。
亦然努力支撐着他,到後來幾乎是連拖帶拽纔將他弄回房間。本來計劃着把他丟到牀上就走人,一看到他差不多汗溼的衣裳,她忍不住給他換了衣服,又給他擦了臉。等到差不多收拾好,她氣喘吁吁、一屁股坐到椅子上。還沒坐穩,王丹楓喊喝水,她立刻起身給他倒了杯溫水,扶他起來喝下。她放下王丹楓,準備給自己也倒杯水,王丹楓卻一把抓住她的手,輕輕呢喃“……不要走……”
亦然低頭看他,他還是緊閉着眼睛,神志不清。她試着掙脫,又擔心力氣太大傷到他,最後當然是沒有掙開。稍微掙扎了幾秒,她在牀邊安靜坐下。一直等到王丹楓安然入睡,她又坐了一會兒,才起身離開。
等她關了門,王丹楓便睜開了眼,彎起嘴角怎麼都壓不住那狡黠又愉悅的微笑。
亦然鎮定的出了門,紅着臉一路狂奔到自己房門口才停下來。她將手按到胸口,感受到心“咚咚”地提醒她,她是有多麼激動。她又摸摸有些發燒的臉,自嘲的笑,還像個少女一樣會因爲靠近自己喜歡的人而激動的難以自抑。站了一會兒,待心跳平復下來,臉也沒有剛纔那樣潮紅,她才掏出房卡進門。
室友還沒有睡,正盤着腿坐在牀上看電視,一見她進門,便八卦的問:“怎麼樣,怎麼樣?”
“什麼怎麼樣?”亦然收斂自己的情緒,儘量平靜的反問。
“當然是你和老闆啊!”室友一本正經的坐直身子,“大家都知道老闆替你擋酒喝多了,你送他回房呢!你說怎麼樣啊!”
“伺候他睡着了我就回來了唄!”亦然實話實說。
“伺候?怎麼伺候?”室友卻一下子激動了。
亦然白她一眼:“能怎麼伺候!給他擦擦臉、擦擦手,丟到牀上就完啦!”她自覺省略替他換衣服這一節,要不然誰知道室友能八成什麼樣。
“真可惜!”室友撫掌嘆息,“不知道抓緊機會!”
“抓緊機會幹嘛!入室搶劫啊!”亦然假裝不明白。
“是啊,劫色啊!”室友看她是無藥可救了,“難怪沒有男朋友!”
亦然嘀咕,這跟有沒有男朋友有什麼關係。
哪知道室友就聽見了:“瞧你一臉缺愛的摸樣就知道,你太不解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