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堅持一下,我一定想辦法把你弄出去。”白靖宇堅定的望着江黎。
看着白靖宇這幅模樣,江黎心中只覺得苦澀。自己的丈夫還不知道在哪裡,倒要一個小叔子來幫忙,說起來真是可笑。她深吸一口氣,“能不能想辦法讓我見見白凜川?”
“這個……”白靖宇沉默了一會兒,有些爲難的蠕動了幾下嘴脣,“我不確定他會不會見我,我試試吧。”
“謝謝你。”江黎露出一抹感激的笑容,跟白靖宇談話之後,她深深感受到了內心的疲倦。
重新一個人坐在房間裡,擡頭望着雪白的天花板,數着一點點過去的時間。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靠在牀上不知不覺就睡了過去。醒來的時候是聽到外面的開門聲,她猛地睜開眼從牀上坐了起來,女警走了進來,“有人見你。”
江黎沉吟了片刻,心想着是誰來了。已經在這鬼地方呆了好幾天,該來的會來,不會來的等也等不來。當她走出去以後,看到坐在椅子上的來人,心剎那間緊繃了一下。
“凜川。”她脣瓣輕啓,吐出自己心心念唸的那個名字。即使到了這地步,白凜川仍舊是她最放不下的那一個。
“坐吧。”白凜川讓她在對面坐下,冷峻的面孔不帶任何情緒。這樣的面孔就像是對待一個陌生人,深深刺痛了江黎的心。
原本,江黎想着見到白凜川說些什麼,可現如今看來,說什麼也沒用。她沉默的把玩着手中的杯子,緊抿着脣瓣不開口。
就這樣靜坐了十分鐘左右,果然白凜川還是忍不住開口了,“你還好嗎?”
“挺好的。”江黎淡淡回答,腦中響起了白靖宇說的話,那句‘犧牲品’,如果白凜川想要拜倒張瑤,那是不是文件丟失那件事情他也參與其中。
“你受委屈了,等過段時間我就帶你出去。”白凜川也感覺到了江黎的態度,聲音儘可能的平和一點。
“不着急,我知道這種事情也沒法着急。在這挺好的,倒省了你爲我操心。找我有什麼事,不妨直說。”江黎臉上露出淡淡笑意,看到白凜川那副欲言又止的模樣,放在膝上的手緊攥成拳。她緊咬着牙,才能讓自己暴露出真實情緒。
“你把罪認了吧。”
江黎攥成拳頭的手猛然鬆開,她看着白凜川,不確定的蹙起秀眉,“你說什麼?讓我認罪?我沒拿那些文件,爲什麼要我認罪?”
“只要你認罪,張瑤盜取資料的事情就能定罪。到時候我再救你出來,公司現在的危機混亂成一團,我必須進快讓自己把這些事情處理好。張瑤就是首當其衝需要處理的,只要我跟沛嵐才能儘快讓公司走入正軌。”
“呵——”江黎舔了舔有些乾澀的脣瓣,好笑的望着這個自己癡迷愛着的男人,“你是想要犧牲我,來換取你的利益?我跟張瑤到底是什麼關係?母女?”
面對江黎譏笑的表情,白凜川重重的喘息了一下,“我也是沒辦法了。”
啪——
江黎猛拍桌子站起,美麗的臉上被憤怒取代,“我只問你,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跟張瑤是母女關係?你當初娶我是不是因爲這?你到底爲什麼娶我?”
“這很重要嗎?重要的是咱們現在就是夫妻。你現在情緒不冷靜,總這麼吵沒意思江黎。這一次我是徹底沒有辦法了,張瑤太過咄咄逼人,要不然我也不會用這種方式。”白凜川走過去握住江黎的手,眸中是深深的愧疚與不捨,“江黎,你相信我,無論發生什麼,我都愛你。”
“愛?”江黎自嘲的彎起嘴角,眼中浸出一層霧水,“如果這就是你的愛,那我真是一點也愛不起。”
“你不明白其中的經過。”
“是,我是不明白。可我知道,你爲了絆倒一個人,甚至犧牲自己老婆。如果我認罪了以後你打算怎麼把我弄出去?讓我隱姓埋名生活?還是讓我去坐牢,然後你幫我爭取最大的利益少坐一年牢?”江黎掙開白凜川的手,擦了一把眼淚流下的眼淚。她轉過身,冷聲道:“認罪這回事我是不會幹的?別說張瑤究竟是不是我媽,單是沒做過這件事讓我去承認,就不可能。你走吧,我寧願一輩子坐牢,也不會承認自己做過這種事。你高風亮節的,就不要在這種地方繼續待了。”
“江黎——”白凜川心急的想要把江黎拉住,手伸在半空卻只觸碰到她衣角。
門重新被關上,江黎重新坐在了空蕩蕩的房間。望着四面牆壁,她眼淚控制不住往下掉,最後變成了嚎啕大哭。她究竟做錯了什麼,爲什麼從小到大要遭受到這種對待。
整個房間,圍繞不去的都是她的哭聲。
不知道哭了多久,門口再次傳來開門聲。白凜川剛走,她不知道還有誰會在這時候來。她隨意的擡頭看了一眼,就見到林沛嵐從外面笑臉盈盈的走進來。
“你怎麼來了?”不想讓林沛嵐看到自己任何一點脆弱,江黎立即隨便擦了擦眼淚。
“怎麼我就不能來了?我來看看你有沒有着涼受罪,聽說這種地方很艱難,看起來確實清貧了許多。”林沛嵐半蹲在江黎面前,衝着她盈盈一笑,“我來找你有正事。”
“我幫不上你。”江黎背過身,根本不想跟林沛嵐說話,此時的情況,她沒有發瘋一般去打林沛嵐,已經是非常的難能可貴了。
“剛纔凜川該說的也都說了吧?你要是真覺得是他妻子,就該成全他,你不是一直都想爲他做點事情嗎?現在這麼好的機會就在眼前,難道你就只是說說而已?”林沛嵐笑着走到江黎面前,嘖嘖道:“你看看你現在這幅憔悴的模樣,看起來真讓人不捨。”
“出去。”江黎冷冷撇了林沛嵐一眼,緊攥着雙手,她真怕自己一不小心打到林沛嵐臉上。
“你把這個簽了,我自然會走。”林沛嵐將離婚協議書放在江黎面前,又將一隻鋼筆放在上面,臉上露出一個迷人的笑容。
看着離婚協議幾個大字,江黎拿起那張紙顫抖起來,“白凜川讓你給我的?”
“要不然呢?這件事他一直跟你說不出口,本該這件事情應該由律師來的。只不過我想親自交給你,簽下這個離婚協議書你跟凜川就沒有關係了。你覺得你有張瑤那樣一個媽,凜川還會跟你繼續生活嗎?之前跟你生活都是爲了利用,他其實早就知道你是張瑤的女兒了,要不然幹嘛娶你。”
“你說什麼?”江黎不可置信的望着林沛嵐,眼淚當即在眼眶打轉。
“張瑤不止是想要吞併鼎陽集團,她還是多年前害死凜川爸爸的人。你覺得凜川會放過張瑤嗎?他不在你身上尋求報復已經非常不錯了。到現在,你還覺得凜川他應該愛你嗎?”林沛嵐冷笑兩聲,那模樣頗有點幸宅樂活。
“你撒謊,凜川從未跟我說過。”
“別自取欺人了,你自己心裡很清楚。文件丟失的事情就是凜川一手策劃的,本來他是不打算這麼做的,只是張瑤逼人太甚,凜川也是沒有辦法。”林沛嵐說到這,將協議書又往江黎手上推了推,“同爲女人,你的遭遇我很同情。你把這份協議書籤了,我可以想辦法放你出去。”
江黎紅着眼看林沛嵐,垂眸望着手中的文件,“我要見他。”
“見是見不到了,不過你可以給他打電話,問一下。”林沛嵐爽快的掏出手機,交到江黎手上。
擦了一把臉上的累,接過電話立即撥過去白凜川的號碼。可是手機一撥過去就是關機,根本都沒有響。她不死心的反覆撥了好幾次,得到的答案都是一樣。
“怎麼?不接嗎?”林沛嵐笑問。
江黎望着手中的文件,嘴角的苦笑越來越明顯,“我成全你們,這場婚姻我早就受夠了。”
“那就謝謝了,等你出來以後說不定還能趕上我們婚禮。”林沛嵐將鋼筆遞到江黎手上,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握着鋼筆的那一刻,手止不住的顫抖起來。她深吸了吸發酸的鼻子,一咬牙,在離婚協議書上籤上自己的名字。因爲太過用力,就連上面的紙張都劃破了。
“滾吧。”江黎把離婚協議書丟到一邊,痛苦的閉上眼,她恨自己的無能,恨自己的嚥下。所以當初纔是那樣傻傻的跟着白凜川結婚,最後迷失在他溫柔之中,原來一切真相撥開以後,是那麼的殘忍。她寧願自己沒有心,這樣就不會痛。
林沛嵐撿起離婚協議書,看着上面的簽字,再看向江黎,臉上露出一抹奸計得逞的笑。她將紙貼身收在包裡,似笑非笑的走到江黎面前,“別難過,我會救你出去的。今晚會有人來接你,到時候你坐上那輛車就行了。”
江黎冷冷甩開林沛嵐的手,沉默着坐到一邊。
正如林沛嵐說的一樣,到了晚上,幾個警察向她打開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