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黎,你怎麼了?在外面有人欺負你了?”白凜川握住江黎的小手,放在脣邊輕輕吻了一下。
“沒有,去了一趟英國。”江黎淡淡收回手,聲細如蚊。本來想着這趟回濱陽給白凜川一個驚喜。他倒好,徹底給了自己一個驚嚇。
“去英國幹什麼?去那麼遠的地方怎麼不跟我說一聲?”白凜川眉頭頓時緊皺,他確實沒想到江黎會一聲不吭跑去英國。不過仔細想想,江黎也不是那麼沒有分寸的人,一定也是有原因。可江黎現在這種表現,顯然是不打算多說。
“去英國辦件事。”江黎翻個身,背對着白凜川,她自己情緒都沒有平復下來,根本一句話都不想再多說。
“可是江黎你——”白凜川本來還想說些什麼,房門在這時候被敲響。已經這麼晚了,誰還會來敲門。他幫江黎蓋好被子,才走過去開門,卻沒想到敲門的是林沛嵐。他眼角下意識往牀上的江黎撇了一眼,才問:“你怎麼來了?”
“是這樣的,剛纔在車上咱們有些話沒說完。關於我剛纔在車上和你說的,你跟蘇曼離婚這件事,我覺得不失爲一個好辦法。張瑤現在步步逼近,只有這樣才能穩定那些董事的心,你可以——”
“行了,你不用再提這件事了。”林沛嵐還沒說完,就被白凜川冷冷打斷。
“那我走了。”林沛嵐正打算轉身離開,忽然想到手中提着的袋子。笑着將袋子遞到白凜川面前,“對了,昨天在你這收拾房間的時候順便洗了一個澡,然後穿了一下衣櫥裡的睡衣。不好意思,當時情況特殊就穿了一下。後來我拿回家特地洗乾淨了,現在還給你。”
“你怎麼能隨便穿——”白凜川氣惱的接過袋子,原本低沉的嗓音在話說到一半的時候停了下來,“行了,你快點回去吧。”
江黎眯着眼縫往門口看,就看到林沛嵐在門口跟白凜川說話,清楚聽到林沛嵐說他們離婚的事情,還有那件睡衣的事情。睡衣是女人貼身的衣服,林沛嵐說昨晚在這收拾,還穿走了她的睡衣,這是是意思。難道還不算是挑釁,她盼望着白凜川反駁一下,卻至始至終都沒有聽到白凜川說反對的話,反倒顯得她自己自作多情,白凜川根本就沒把她當一回事。
果然,事實證明人都不能太抱有希望,往往抱着希望就是失望的開始。
當她正要閉着眼睛充耳不看的時候,就聽到林沛嵐詫異的聲音,“江黎回來了。”
江黎放在被子裡的手猛然緊攥成拳,緊咬着下脣很想衝過去給林沛嵐一巴掌,但終究還是忍住了。就聽到白凜川讓林沛嵐走的話,她粗喘着氣,不斷的深呼吸,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耳邊傳來關門聲,她睜開眼睛時,臥室裡面已經沒看到白凜川的身影。她冷冷一笑,笑着笑着,眼淚都無聲滑落了下來。
過了一會兒,再次聽到了那熟悉的腳步聲。她緊閉着雙眸,不想去理會那走過來的身影。但很多時候不是你不想看就看不見,隨着腳步的靠近,她感覺到了白凜川的存在。
下一秒,白凜川便蹲在了她面前,溫熱的手撫上了消瘦的臉頰,“睡了嗎?有件事我想跟你說一下。”
“我沒什麼好說的,你一個人決定就好。”離吧,只要白凜川開口她就離。這一段婚姻,從一開始的初甜到現在,她更多的是傷害。早已鮮血淋漓的身體,已經受夠了白凜川的這種折磨,或許離婚對她而言纔是最好的結局。
“我跟林沛嵐真的沒有什麼,這件睡衣她穿過,你——”
“丟了吧。”江黎淡淡三個字,帶着疏離的冷漠。
白凜川何其聰明,怎麼會感覺不到江黎話語中的態度。他深吸一口氣,“我知道你現在肯定生氣,但我跟林沛嵐真的沒有什麼。公司這次出了點事到現在還沒有得到解決,她在其中幫了不少忙。但她仍然是個外人,我們纔是夫妻,在這緊要關頭,我希望咱們能夠平心靜氣的好好說話,我真的挺累的江黎。”
“我知道,我沒想跟你吵,只想睡覺。一件睡衣而已,林沛嵐要是喜歡,你去送給她也行,反正衣櫥裡面還有很多。”
白凜川深吸一口氣,儘可能平心靜氣的面對江黎的冷漠。“江黎,你究竟要我怎麼做你纔會高興,公司出現這麼多的事,我真的無暇分身去面面具備。這段時間疏忽了你,但我真的努力了。”
“那你認爲是我無理取鬧,讓你分身乏術對嗎?”江黎睜開了眼,瞳孔中映入的是白凜川那深邃的目光。他緊抿着薄脣,一言未發卻也是一種答案。
江黎自嘲的彎起一抹嘴角,放在被子裡的手,指甲深深陷入肉中,攥出血都沒有感覺到疼,她問:“那你想要我怎樣?我什麼都沒做,也什麼都沒說。”
“我只是想跟你好好相處,現在的情況,我們這時候爭執是不明智的。”
“白凜川!”隱忍到了極點,江黎怒吼一聲,猛地從牀上坐起來,將被子重重砸在白凜川頭上。她不是傻子,也不是一個沒有感覺的花草樹木。剛纔在車裡發生的一幕已經夠讓她痛心的了,門口看到的又當她是瞎子嗎?一次又一次,她不想再忍了。
“你覺得我是那種拎不清輕重的女人是嗎?還是說你覺得我不如林沛嵐那樣善解人意。是,我是不如那又怎樣。一件睡衣而已,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但你別忘了,我纔是你結婚證上的那個女人!”
“你冷靜一點,我很清楚你是誰。”
“你不清楚,你根本就不清楚。我失蹤兩天聯繫不上你也不打我電話,不打就算了。我一回到家你就說三道四,我做錯了什麼,你就覺得我成爲了你的負累。當初是你死皮賴臉要娶我的,我一忍再忍,你還想要我怎樣?要不要我去外面幫你把林沛嵐接回來,情人跟老婆同住一個屋檐下,今兒個你在我這住,明天你去她那住,這樣的日子纔有滋有味是不是!”
這麼久的壓抑一直得不到釋放,如果不是白凜川剛纔說自己的難處,她儘管忍死也不會說出來。可她的心太痛,快要痛死了。
“你明知我不是這個意思,你說到哪裡去了。我不打電話給你,是因爲我自己本身出了點事。我怕你擔心,纔沒打電話給你,也不讓陳陽打電話給你。”白凜川一直剋制住脾氣,儘管江黎暴走,他也仍然沒有發脾氣。
“行了,不用解釋了。我不想跟你吵,太累了,真的太累了。”江黎光着腳丫下牀,撿起地上的枕頭往門口方向走。還沒走兩步,就被白凜川從身後抱住,她掙扎道:“你放開我。”
“你要去哪?”白凜川不但不放手,反而越抱越緊。
“我去隔壁客房住,你自己在這住就行了。”
“夫妻之間睡在一張牀上,還有什麼比着更名正言順,不行。”白凜川稍微一使勁,就將江黎丟回了牀上。
“我不要,你放開我。”江黎用力掙扎着,卻怎麼都掙不開白凜川這個大男人的束縛。
“你是我老婆,我憑什麼什麼放開你,別老成天胡思亂想行不行。”
“你走開!”江黎拼出全部的力氣推開白凜川,最後連枕頭都不要就摔門而出。在白凜川即將追上來的時候。砰一聲摔上房門,還不忘將門反鎖。
白凜川緊皺着眉,在外面一下下敲門,“江黎,你開開門,有什麼事咱們好好說。”
“沒什麼好說的,你累我也累。我剛下飛機不想折騰,你別再敲門了。”江黎從衣櫥裡面抱出兩牀被子,鋪好之後就躺了上去。任由白凜川在外面敲門也堅決不開,耳朵裡面塞上耳機,徹底隔絕外面的聲音。
短短兩天,她經歷了太多事情。
黑夜中,她躺在牀上輾轉難眠,到了後半夜才迷迷糊糊睡着。第二天早早起來把早餐做好,白凜川很快也下來了。經過昨晚的事情,倆個人多少面子都有點難以下來,誰也沒有說話。只聽到彼此餐具碰撞的聲音,吃完飯江黎就去收拾桌碗,從廚房出來的時候,白凜川已經離開了別墅。
江黎看着空蕩蕩的別墅,眼淚無聲的自眼角落下。她隨便擦了擦眼淚,上樓換好衣服,化了一個淡淡的妝。昨晚跟白凜川一直爭吵都忘了正事,氣歸氣,就算離婚好歹也夫妻一場,當初去英國也是爲了拿這份授權書。
她拿起帶着簽名的授權書放進包裡,從車庫裡取出車往白凜川公司去。當她乘坐電梯進入白凜川工作的那最高樓層時,秘書追過來恭敬道:“太太,總裁現在還在開會,有點忙,不如你在辦公室先等一下?”
“我馬上就走,你不用管我了。”江黎走的很快,片刻也不想在這多呆。她徑自推開總裁辦公室的門,大大方方坐到總裁辦公椅上,讓跟進來的秘書出去。
掃視了一圈白凜川偌大的辦公室,心中涌現出太多的複雜情緒。放下包,起身將整個辦公室開始整理一遍,從書架上的書,到茶几上的茶杯擺放位置。
以後怕是不能再來白凜川的辦公室了,整理好之後,將包裡的授權書放在白凜川的辦公桌上。做好這一切後,她長吸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