陣勢潰散的步卒在騎軍的衝擊之下潰散而去,只有五百餘步卒緊緊的靠在程球的身旁,以夥伴爲依託,死死地抵抗敵軍的衝擊。
雖然只剩下了五百人,不過這五百人算得上是武威郡兵當中的精銳之士,接診之後防禦力大增,因此硬生生的抵擋住了數千鐵騎的左右衝擊。
不過騎兵的衝擊力的確是無與倫比,揮舞着馬刀呼嘯而來的騎軍一刀斬落,人馬合一的力量差點就把步卒掀飛出去,要不是身旁的同袍互相之間死死地抵住,只怕頓時就要飛出去了。
即便如此,抵抗也是十分之艱難,五百步卒很快就出現了傷亡,一圈一圈的被刮掉,傷亡慘重,以至於程球不得不親自出戰。
一名酒泉郡騎兵迎面殺來,揮舞手中的馬刀斬擊而出,坐在馬背上的程球大喝一聲,環首刀猛然斬擊而出,只見得一條手臂頓時飛上天去,手中還握着一柄馬刀。
程球身上穿着鎧甲,兵器的質量也有五十煉,因此比之一般士卒倒是強出不少。
程球奮力斬殺了眼前的一名騎卒,看着不遠處的一杆黃字大旗,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黃衍!黃衍!汝在哪裡,有種的出來答話!”程球揮舞環首刀,頭上的鐵盔早就被摔了下來,披頭散髮,滿手鮮血,狀若發瘋。
黃衍見狀,吩咐道:“停止進攻!”
無休無止的騎兵衝鋒頓時停了下來,數千騎兵回返陣中,遠遠的看着傷亡近半的幾百殘兵,用不了一時半刻,他們就能把眼前的這隻殘兵給徹底摧毀。
黃衍緩緩策馬而出,看着狼狽不堪的程球,不由得嘆了一口氣。
程球張大嘴巴,喘着粗氣,看向黃衍,大聲喝問。
“黃衍!汝身爲漢臣,久食漢祿,不思忠君報國,今日爲何助紂爲虐!”
黃衍眉頭一皺,冷笑道:“程治中,豈不聞識時務者爲俊傑乎?昔日淮陰侯脫離楚霸王,受高祖封爲大將,本郡守勸你還是儘快歸降的好,既能保全性命,韓公(韓遂)佔據了涼州說不定還能封你做個郡守。”
程球大怒:“黃衍,汝枉爲酒泉郡守,枉爲漢臣,食君之祿當忠君之事,汝兩面三刀,韓遂難道會信得過你麼?北宮伯玉,李文侯就是你的前車之鑑。”
聽到程球竟然如此詛咒自己,黃衍一張臉不由得面色陰沉起來。
“哼,冥頑不靈!”
而在這時,武威郡中的三千鐵騎已經被閻行的一萬鐵騎給徹底摧毀,當場死傷近半,剩下的千餘騎則是四散奔逃,而閻行則是分出了五千兵馬分頭捉拿,他自己則是帶着五千騎朝着程球處飛馳而來。
看到黃衍和程球兩個人破口大罵,閻行則是冷笑一聲。
“哼,死到臨頭還在這裡裝什麼漢臣,漢家天子連三輔都要放棄了,你這個漢臣有何用處!”
殺!
閻行一馬當先,跨馬持矛,而五千鐵騎則是滾滾如流,跟在閻行的身後,如同一條長龍直驅程球軍陣。
騎兵的洪流狠狠地撞在了數百殘兵的軍陣之上,以摧枯拉朽之勢瞬間就將數百殘兵迎面衝散,這些步卒早就撐到了極限,哪裡能夠抵擋如同洪流一般的鐵騎衝擊。
散亂的步兵軍陣當場潰散,不是被戰馬迎面撞上,就是被揮舞的馬刀劃過身體,倒在地上。“都給某滾開。”閻行策馬衝了過來,手中的長矛橫掃千軍,頓時就把面前的步卒掃飛出去,只剩下十幾名步卒和程球暴露在自己的眼前。
“納命來!”
閻行見到程球就在眼前,面上不由得露出了興奮之色,當即策馬衝了出去,左右兩矛將兩名步卒戳死在地,戰馬猛然前蹄離地,長矛筆直伸出,直指程球的胸腹要害。
噗呲!
鋒利的精鐵矛頭輕而易舉的洞穿了程球的胸膛,染血的長矛從程球背後穿透而出,閻行大喝一聲,臂膀奮力之下硬生生的便將掛着程球屍體的長矛提了起來。
“違抗我軍兵鋒者,便是此等下場!”閻行怒喝一聲,長矛猛然一甩,程球的身體宛如斷了線的風箏一般甩飛出去,咣噹一聲摔在地上。
程球只感覺渾身如同散了架一般,張口就是一嘴血沫噴了出來,意識已經開始逐漸變得模糊,視線也漸漸變的灰暗。
閻行催馬上前,冷冷的看了一眼,隨後又是一矛刺了出去,程球身體一顫,頓時再也不動彈了。
哪怕已經處於對立陣營,不過畢竟曾經還是同僚,見到程球慘死在自己的面前,黃衍不免的涌現出了一絲兔死狐悲的感覺。
不過很快黃衍又開始慶幸,如果自己沒有投誠,只怕躺在地上抽搐的身影,大概就是自己了吧?
“打掃戰場,追擊殘餘!”
下了命令之後,閻行緩緩策馬走到黃衍面前,拱手微微一笑:“黃郡守,久仰久仰。”
對方是韓遂的女婿,乃是韓遂嫡系中的嫡系,自己可萬萬得罪不得。
黃衍急忙下馬還禮:“閻將軍真是謬讚了,下官纔是早就對閻將軍大名早有耳聞。”
閻行笑道:“某不得不說,黃郡守當真是識時務者爲俊傑。”
說罷,他掃了一眼程球的屍體,皮笑肉不笑道:“否則,今日地上浮屍,可能還要多出一具。”
“是是是,下官豈敢與閻將軍和韓公對抗,那不是自取滅亡麼?”
黃衍舉起袍袖輕輕擦拭額上的汗水,滿臉帶笑。
閻行看到黃衍一副低聲下氣的樣子,微微點頭。
“今日黃郡守幫助閻某擊潰程球軍,功勞本將都看在眼裡,必定會上報岳父。不過……”
聽到閻行的前半句話,黃衍心中不由得鬆了一口氣,反叛這步棋總算是走對了,但是聽到閻行的最後兩個字,小心臟不由得咯噔一緊:這位爺還有什麼不滿意的地方?
“不過嘛……本將還要黃郡守配合本將做一件事,不知道黃郡守意下如何?”閻行微微笑道。
黃衍咬牙道:“請閻將軍吩咐,某一定盡力而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