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燮手持竹簡,面色嚴峻的看着劉燁:“玉卿,成紀的羌人聚衆作亂,拒不繳納糧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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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燁冷哼一聲:“成紀乃是天水北方門戶,若是任由羌人作亂,勾連北宮伯玉和邊章的叛軍,其禍不小。”
劉燁思索一陣,當機立斷。
“南容,某留給你一千騎卒,一千步卒,讓文則留下來幫你,某自帶步騎三千,前去平叛。”
傅燮點點頭,兩人同在皇甫嵩帳下爲將,他對於劉燁的本事清楚得很,知道他帶兵打仗的本領遠遠超過自己。
“玉卿,此去一切小心,不過成紀的羌人多爲燒當羌,與叛亂之先零羌並非一路。”
劉燁點點頭:“某知曉了。”
郡守府中數騎馳出,軍令傳達下去,各級部門有條不紊的運轉起來,于禁率領兩千步騎駐紮冀縣城中,劉燁攜同張頜管亥二將統帥三千步騎出城,而傅燮則是爲劉燁所部安排糧草。
劉燁率軍距離冀縣還有二十里的時候,就派出探哨通知縣內官員,因此成紀縣大小官員早就出門迎接。
一名文官帶着七八名隨從遠遠的迎了上來,恭敬道:“下官成紀縣守王倏,參見郡守。”
劉燁點點頭,不怒自威道:“王縣守去準備三千人三日糧草,順便和本郡守詳細談談到底是怎麼回事。”
“是,郡守這邊請。”
張頜率軍在城外駐紮,只有管亥帶着百餘親兵跟隨劉燁入城,而劉燁和王倏則是邊走邊談。
“王縣令,這股羌人在何處?”
“從此往西北三十里,有一處山谷,羌人就在山谷之中建立城寨部落。”
劉燁與王倏一番交談,大概瞭解情況,這支羌人是燒當羌的一支,首領名爲姚令坤,部落人口約爲四千人上下,有控弦之士千餘人。
王倏恭敬道:“下官爲郡守準備了酒宴接風洗塵,請郡守入內。”
劉燁沒有回答,卻道:“糧草準備的如何?”
“都已經準備好了,郡守要不然……”
“不必了,救兵如救火,羌人叛亂一事越早解決越好,某這就出兵。”
劉燁雷厲風行,直接出城而去,身後的大紅披風隨風張開,大踏步走向城外。
王倏看着他的背影,嘆一口氣:“有如此郡守,天水無憂矣。”
……
“大人,大人!”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姚令坤眉頭一皺,只見得帳下的戰士急匆匆衝了進來。
“慌什麼?”姚令坤哼了一聲。
穿皮襖,帶氈帽的羌人戰士面色急促:“大人!外面有漢人的軍隊來了。”
姚令坤站了起來,面色嚴峻:“什麼?漢人軍隊來了,有多少人?”
“有數千人,大夥兒都人心惶惶,還是請大人出去看看吧。”
姚令坤面色憤怒:“該死的漢人!給自己人十五稅一,我們的卻是畝稅十錢,如今還派軍隊過來。”
說罷,姚令坤便大踏步走了出去,從廳堂之中走出,走到了寨牆之上。
寨牆上早就簇擁着數百羌人,見到姚令坤過來,齊聲歡呼。
“大人來了。”
大人一詞常見於電視劇中下級官吏對上級的稱呼,實際上“大人”一詞最早用於少數民族中對於首領的稱呼,類似於匈奴人中的“單于”。
姚令坤走上寨牆,頓時吃了一驚。只見得城寨之外,有三座漢人軍陣,每座約爲千人左右,兩座騎兵軍陣,一座步兵軍陣。
一千步卒正列陣中不動,簇擁着一杆劉字大旗,兩千漢騎則是來回奔馳,尾巴和馬蹄掀起無數塵土,馬蹄聲響轟轟隆隆,聲勢浩大。
姚令坤握緊拳頭,咬牙切齒道:“拿我弓箭來!”
聽聞此言,早有羌人侍從上前幾步,手中捧着一柄牛角弓,姚令坤伸手接過,羌人侍從又把箭囊遞了過來。
姚令坤拈弓搭箭,銳利的雙眼仔細尋找着目標,鋒利的箭頭忽然間停住了。
“這個批紅袍的傢伙就是漢人的大將了吧?”
姚令坤盯住的不是別人,恰好正是身披紅袍,利於陣前的劉燁。他拈弓搭箭,對準了劉燁的咽喉,有心要給漢軍一個下馬威。
嗖!
崩!
弓弦勁響,一支鵰翎箭從寨牆之下飛射而來。
“恩?”
劉燁手中長槍忽然揮去,恰好將這支鵰翎箭打掉一旁。
“駕!”
劉燁策馬奔出,單騎來到寨牆之下,擡頭看着寨牆之上的一羣羌人。
“我乃天子委任天水郡守,哪個是姚令坤,出來答話。”
姚令坤收起弓箭,大喊道:“我便是姚令坤,你就是新來的郡守麼?”
劉燁答道:“正是,本郡守特意將稅賦改爲十五稅一,爾等爲何拒不繳納?”
姚令坤聞言大怒:“爾等漢官,自然包庇漢人,漢民都是十五稅一,爲何我等卻依舊是畝稅十錢?”
漢朝歷代賦稅都很輕,基本上不是十五稅一就是三十稅一,遵循文景二帝,黃老無爲之治,不過到了桓靈二帝,爲了迎合個人取樂,賦稅被上調到畝稅十錢。
劉燁聞言一愣,心中思索起來:我明明在天水全郡下令,畝稅十錢改爲十五稅一,爲何這個姚令坤卻說是畝稅十錢,還語氣有異,看來其中另有隱情。
姚令坤冷哼一聲:“郡守,縣中派來收取賦稅的小吏被我等關押起來,到底是畝稅十錢還是十五稅一,郡守若是有膽入內,一問便知。”
張頜撥馬趕了上來,衝到劉燁身後,低語道:“郡守乃是全郡長官,若是這羌人有什麼陰謀詭計,我等可就投鼠忌器了。”
管亥更是不耐煩的哼了一聲:“郡守和這個羌人廢話什麼?咱們直接打破城寨,殺雞儆猴,以儆效尤,看看誰還敢不交賦稅。”
劉燁聽了張頜管亥兩人的話,不由得眉頭一皺,這個羌人說的話到底是真是假?自己要不要以身犯險……
劉燁擡頭一看,只見得寨牆之上的數百羌人無不是面色義憤填膺,咬牙切齒,好像和漢人有殺父之仇,奪妻之恨。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張頜眉頭一皺:“郡守,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