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天峰山頂廣場之上,漸漸聚集了越來越多的人。
問天峰、禁幽谷、精靈池、靈草塢和青竹峰的各位觀戰之人俱已來到,人羣之中,三清門弟子多是身着白衣或灰衣,當然也有少數家常打扮的弟子,三清門之中,對於弟子的服裝打扮,並未有什麼太大的管束。
畢竟,修煉門派之中,最過關鍵的,便是修煉道法本身了。
其他一切,皆是外物。既然是外物,那就不必多加干擾,平添一些不必要的煩憂。
縱觀此次前來觀戰的三清門弟子,當然是作爲首脈的問天峰一派,弟子最爲衆多,其他各脈也都來了不少的弟子,唯獨作爲派出弟子的青竹峰,人煙稀少。
上官誠、何羈與秦天站立在廣場的一角,顯得極爲孤單。
“哈哈,青竹峰一脈,竟然就只來了三個人,這也太說不過去了吧。”
“不用說了,他們那一脈,向來人煙稀少,唉••••••”
“這麼下去,我看啊,這青竹峰一脈,恐怕就要沒落下去了。”
衆人議論紛紛,當然都是看到這青竹峰一脈只來了三人的緣故。
這些議論,上官誠自然是全部都可以聽得到的,他面無表情,其實內心裡早已雲海翻滾,極不是個滋味。
因爲她知道,即將開始的比試,將會是另一個更大的笑話。
恐怕當這場比試之後,他這青竹峰一脈,會被人嘲笑得不成樣子。
事已至此,多想無益,上官誠環顧四周,竟然在廣場之上看到了太沖等人。
太沖、冥天以及道尊掌門,俱來到了這裡。
加上上官誠與兮月真人,這三清門的五位重要人物,算是一一到場了。
“真是難得啊,掌門真人與門中的幾位掌事,全部到齊了,看來此次比試,必定是極爲重要!”
“那是肯定的。聽說這次會武之後,獲勝的一方將會得到神秘寶物呢!”
問天峰一脈之中的幾位弟子,神色頗爲興奮,他們互相聊着,想必是對這場比試極爲期待。
而他們的言語之中,雖然沒有涉及靈獸之事,但隱隱約約也都知道了這次會武事關重大,不容小視。
“這一場比試,代表崆峒派參戰的,可是那位道長呢!不知道我們這位後輩弟子將如何迎戰。”
“我看啊,這比試,多半就是我們會輸了。”
“••••••”
衆人議論紛紛,廣場之上人海沉浮,一眼望去,只怕有數百人之衆!
衆弟子站定,幾位掌事與掌門真人正坐在廣場一邊的座椅之上,冉冉檀香,緩緩漂浮,那隻巨大的麒麟狀銅鼎,在陽光照射之下,顯得幾位威武。
上官誠卻沒有與掌事及掌門真人坐到一起,而是與何羈站立在廣場一邊,面色冷峻,冷冷地看着對面的崆峒派衆人。
崆峒派七人依舊全部到齊,各自坐在三清門侍者爲他們準備的座椅之上。
七人之中緩步走來一人,一襲黑衣,髮髻高聳,面目豔麗,正是花無影道長。
花無影走到廣場中央,對着道尊掌門所在的地方略一施禮,再對着三清門衆弟子微微施禮,禮數完畢,卻見她安然地站定在那裡,觀其面色,極爲鎮定自若。
衆三清門弟子雖然不清楚秦天這位後輩弟子的修爲到底如何,但修煉界之中素來臥虎藏龍,人人不可小視,故衆人還是極爲期待。
不但如此,那崆峒派衆弟子也都面色嚴峻,靜靜地等待着三清門之中的參戰弟子。
闊達的廣場之上,白玉砌成的地板在陽光之下,甚是晃眼,秦天一步步踏了上去,每走一步,便覺得每一步都是那麼沉重。
“是他,我沒有看錯吧?”
“就這個穿着破爛的小子?青竹峰到底怎麼回事,這不是兒戲麼?”
“我還以爲是那位白衣少年呢!哦,不對,那位白衣弟子,是前日得勝了的何羈。”
又是一陣議論,紛紛擾擾地,傳到了上官誠的耳中,同樣傳到了秦天的耳中。
道尊掌門自然聽得到衆人的嘈雜議論之聲,他放眼望去,見到了廣場一角的上官誠,眼神略微閃動了一下,便擡起手來,示意在場的衆弟子安靜下來。
道尊掌門心裡清楚,此時最過難受的,當然是上官誠。
“在下三清門青竹峰底子——秦天,有禮了。”
秦天從背後取出那柄長劍,一拱手,向眼前之人——花無影道長施禮。
花無影道長目光閃動,她微微皺眉,似乎也不太明白眼前的狀況。
再怎麼說,她也是此次前來會武的領軍人物,怎麼,這三清門也太小看人了,竟然派出這麼一個愣頭小少年來與我相戰?
就在花無影道長疑惑不解的當口,秦天也有些怒了,他知道自己不是對面之人的對手,但自己以禮相待,這什麼崆峒派道長的人物,怎地毫無禮節?
“喂,你,你不知道我在給你行禮麼?”秦天怒道。
花無影道長登時笑了一聲,她看着眼前這位發怒的小子,不禁覺得好笑,便回道:“你確定是要來與我比試?或者你確定你沒有走錯地方?”
“哪來的野物,如此無禮!”秦天聽花無影如此一說,勃然大怒,大聲說道。
由於道尊掌門的示意和此時正在關鍵時刻,所以這廣場之上,顯得極爲安靜,秦天與花無影道長這兩人的對話,清晰無比地,盪漾在廣場之上。
“哈哈哈哈!”
“這小子,其貌不揚,脾氣倒挺火爆!”
“秦天說的好,誰叫那什麼花無影這麼無禮呢?”這一句話,倒是出自有名,那就是唐飛雁,她與精靈池衆弟子站在一起,緊緊盯着場上局勢。
衆人一陣鬨笑,原本緊張的場面,登時緩和了下來。
就連站立在場邊的上官誠,也略微苦笑了一聲。
“你,說些什麼不乾淨的話?”花無影見場上之人嘲笑不迭,漲紅了臉,說道。
秦天慢慢說道:“我向你行禮,你卻不搭理,到底是誰不乾淨?”
花無影怒目圓睜,豔麗之中帶有殺氣,道:“好小子,咱們比試之中見高下!”
說罷,花無影一躍而起,飛到半空之中,凜然而立,一聲大喝,卻見一件極爲玄密的物事,從她的背後現身而出——
這物事,不是別物,正是她所使用的法器。
花無影緊握這物事,當場之人這纔看得清楚,原來是一柄曲折的長劍!
這長劍在花無影的法力催動之下,幾番盤旋飛舞,竟是猶如鳳舞九天,龍翔四海!
不但如此,這長劍飛舞在半空之中,呼呼作響,攪動着周遭氣息,陽光之下,它散發着耀眼的光芒,其光芒強度大大超過了這時的陽光。
“是‘鳳舞’劍,算得上是崆峒派的上品仙劍。”上官誠緊盯場上之勢,說道。
何羈登時一驚,他自然不清楚這花無影道長所使的物事出自何處,這時師父如此一說,他又驚又畏,驚的是這位花無影道長竟然有如此仙劍在手,畏的是師父博學多識,自己對他的敬畏之心,又多了一些。
當然,他更加擔憂,面對這樣的對手,就算是換做自己,也會心地發怵,何況秦天呢?
場邊觀戰衆人俱是一驚,這幾日,他們所見的仙劍上品不在少數,但唯有眼前這仙劍——“鳳舞“,着實讓人見之畏懼,卻又想着如此極品,爲何自己不能擁有。
當然了,知道花無影手中仙劍的名字的,僅僅是少數。
這時,上官誠大喊一聲,望着秦天,道:“你眼前之人所使的仙劍,名爲‘鳳舞’,你須得小心,牢記爲師給你說過的話!”
上官誠的話,氣息沉穩,響徹全場,一下子,這在場之人都知道了這柄仙劍名號。
就在所有人的目光,都被花無影的仙劍引了過去的時候,站立在場上的秦天,目無表情地看着半空之上的人,他取出那柄長劍,卻不御劍法準備迎戰,而是踩了上去,催動法力,念起術語,飛了起來!
“什麼?他不御劍作勢,這是在做什麼?”
“哦,這小子只怕是害怕了,這會兒要御劍跑了吧!”
“哈哈哈,這小子倒是可愛地緊!”
衆人一見這陣勢,又是一陣鬨笑。
花無影原本威風凜凜地站立在半空之中,這會兒見此情景,不禁又氣又惱,心想這小子行爲怪異,須得好好治他一治!
“哪裡跑!”花無影一聲怒喝,便直直地衝向秦天。
秦天果然御動起長劍,站立在劍身之上,便要向廣場的另一端奔去。
其實,這會兒最明白秦天的用意的,也就只有上官誠一人心裡清楚,這小子便是逃竄幾番之後,便很快敗在這花無影道長的手下。
可是,上官誠並不輕鬆,如果秦天果真這般行動了,那他與道尊掌門等人的計劃,就全部落空了。
上官誠深吸了一口氣,目光嚴肅地望着廣場之上。
就算計劃落空,他心中的那個想法,也是一點都不會變的——秦天,你既然是我手下的弟子,那不論如何,爲師也不會讓你被人利用!
就算是逆了掌門師兄的意思,爲師也不怕!
這就是上官誠的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