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水卉蔓怎麼會來找自己?陌舞兮對於這一點,纔是最好奇的。
陌舞兮用犀利的眼神掃視着面前一襲桃色襦裙的水卉蔓,眼底淨是輕視。
“找我有什麼事兒嗎?”陌舞兮努力遏制住自己心底對她的鄙視與輕蔑,算是有禮貌地搭了一句話。
哼,剛纔在南宮諾面前那麼地貶低自己,現在又來獻殷勤?她以爲陌舞兮是傻子,還是認爲自己天生一副可憐相呀。不知羞恥!
水卉蔓仰起頭,面上盡是歡喜。
“舞兮姐姐,妹妹我從來沒有進過皇宮。今天舞兮姐姐你去了一趟,就給妹妹我說說唄!好讓我也長長見識。”
怕是這水卉蔓長長見識是假,想誣陷害人才是真。這水卉蔓還真是會找遮飾。
陌舞兮眸子上籠上一層罕有的清冷,目光灼灼地注視這水卉蔓,心底的提防不免又增加一分。
僵局中的兩人不免有些生疏。片刻,陌舞兮松下把着門的手,往屋子內走去。也沒有示意讓水卉蔓離開還是進來。陌舞兮就自己坐在椅子上,品着南宮諾剛纔拿過來的那壺茶。
嗯,果然。當主子的待遇就是不同,這茶比之前的好喝多了。她時不時撇一眼僵直地站在門口的水卉蔓,那表情,看着就爽。陌舞兮在心底樂翻天了。哼,活該!誰叫你自己欺人太甚。這就是報應!
可水卉蔓也不是那種唯命是從的人,也不是盞省油的燈。她站在門口一會兒,便頃刻察覺到陌舞兮對自己持有的偏見。
轉眼之間,水卉蔓又換上另一副表情。
面若芙蓉,笑意盈盈。
水卉蔓挪着蓮花碎步,頭上的步搖因爲她身體的搖動,叮叮作響。聽得陌舞兮有些煩躁。可奈何也不敢開口。畢竟爲了個步搖的聲音就大動干戈,豈不是要被別人當成茶餘飯後的笑料。
水卉蔓滿面春風,竟見一抹得意之色。她緩行而來,一撇一笑都深深印在陌舞兮的腦海裡,現在她終於知道,水卉蔓的做作是有多厲害了。
“舞兮姐姐,你就給我講講嘛。”水卉蔓的聲音其實很好聽,就如麗日清晨出谷黃鶯般悅耳。但入了陌舞兮的耳朵,倒是想蒼蠅在“嗡嗡,嗡”的。
“好不好嘛~”水卉蔓的軟磨硬泡可能已經到了登峰造極的程度了。聲音中夾雜着一絲妖惑與嬌媚。
陌舞兮脆弱的耳朵禁不住她巧言令色的打擊,只能做罷:“好好好好好,我答應你便是。”
水卉蔓開心地笑了,兩顆小小的虎牙露在了外面。陌舞兮盯着她有些發怔,如果不是見識過她的廬山真面目,她還就真以爲她是個清純可愛的小女子了。
“皇宮嘛,還不是那樣。除了比外面大一點,人多一點,裝飾豪華一點。其它的,也沒什麼特別之處呀。”陌舞兮盯着自己手裡的茶杯,沒好氣地說道,“對了,還有一羣晃來晃去的太監,也就是宦官了呀。喏,就只有這些了。”
水卉蔓顯然被陌舞兮後面的這句話給逗樂了,只見她雙目含笑,眸子與嘴角都透着微微笑意。
陌舞兮透着茶水,看見了水卉蔓那副笑容正濃的表情。自己便癟了癟嘴。
“舞兮姐姐,你說話可真打趣兒。你看,妹妹我都被你逗笑了呢。”水卉蔓邊說着邊從桌子下拖出一張椅子,撫了撫裙角,便坐了上來。
陌舞兮擡起頭,眸子對上對面笑意尚淺的水卉蔓,她眼睛一撇,便有看向手中的茶杯!切,弄得像誰稀罕你笑一樣!
水卉蔓見陌舞兮對自己的臉色不太好,便悻悻地坐在了一邊。
陌舞兮擡眸,也瞧見了水卉蔓識趣的表現。也沒有在說什麼。只是閒適地品着這上好的茶水,時不時嘴裡還蹦出一句:“哎,好茶!此茶只應天上有,人間難得幾回品呀!”
說這話後,水卉蔓不禁感覺自己有些無所適從,未免顯得有些多餘。臉色也愈來愈黑,而陌舞兮要的也正是這種效果,就是給她一個下馬威。
正當陌舞兮想在蹦出一句話損損水卉蔓時,水卉蔓竟倏地從站起來,陌舞兮被她反常的舉動給嚇得顫抖了一下,便注視着水卉蔓。
水卉蔓徑直走向門口,陌舞兮望着她的背影,心底甭提多高興了。這水卉蔓也算是知趣,知道自己討不到好,如今肯定是要離開了。
陌舞兮俏麗的臉龐上浮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走了,記得把門扣上。”陌舞兮這話鐵定是火上澆油,但她就是要氣水卉蔓,而且讓水卉蔓越生氣越好。
那抹粉紅的身影漸漸在陌舞兮的視線裡越走越遠,到門口了。
水卉蔓明顯停滯不前了,陌舞兮原本笑意正濃的臉上顯出一絲疑慮。這水卉蔓又打什麼主意,不走了?
果然,水卉蔓在門檻處停止了腳步。她伸開兩臂,慢慢關上了大開着的兩扇門。
外面強烈的光線陡然黯淡了下來,原本琉璃瓦折射過來的刺眼光線也逐漸朦朧起來。陌舞兮斜眯着雙目,好整以暇地注視着門邊的水卉蔓,看她又要玩出什麼花樣。
水卉蔓調整自己的儀容過後,才轉過身。雙目暗送秋波,韻味於目中縱生:“姐姐這是哪裡的話?姐姐就這麼想讓妹妹先走嗎?”
“有話直說。”真是做作!陌舞兮凝神看着水卉蔓。
轉眼,水卉蔓一臉苦笑:“哼,陌舞兮。我要你滾出將軍府!”水卉蔓話末帶着執着的口氣。
她的這句話,“滾”這個字,在陌舞兮心中生了根。哼,陌舞兮,我果然沒看錯你,你還真是這種不知廉恥的人!
陌舞兮卻是若無其事地勾脣一笑:“哦?讓我滾?你有什麼資格?”
“哼!”水卉蔓冷哼一聲,又開口道:“是麼?舞兮姐姐,你恐怕還不知道吧!南宮將軍讓你......”水卉蔓話中的一聲“舞兮姐姐”喊得是極爲諷刺。
陌舞兮美眸一瞪,站了起來:“你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