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之下,他的身體狀況,應該去醫院做檢查。”
我見到沐老師的時候,他正坐在院子裡曬太陽。
按照資料上看,他應該才六十多歲,但是他現在滿臉的皺紋和已經白完了的頭髮讓他看起來最少也有七十歲。
醫生示意我們先在旁邊等一會兒。
他上前叫醒快要睡着的沐老師,和他交流了一下,沐老師點了點頭。
我們走到沐老師面前,他表情很和善,和昨晚滿臉焦急的教導主任彷彿不是同一個人。
“你們來了。”他聲音有些嘶啞。
我點了點頭:“你叫我來的。”
他蒼老的臉上擠出一個笑意:“怎麼樣?你今天應該查了不少東西,發現什麼沒有?”
我點了點頭,把剛纔看到的情況說了一遍。
“沐老師,那棟樓裡究竟有什麼?陽壽未盡,魂魄被困,那裡的風水不壞,這是不是人爲的?”
“還有,昨晚你爲什麼會出現在那棟樓裡?”我看着他說道。
沐老師看起來很滿意的點了點頭:“你很聰明,如果當年你是我的學生就好了。只不過你問題太多了,我一個一個回答吧。”
“那棟樓裡什麼都沒有。”
那只是一棟普通的樓,一開始就只是人心作祟。
火災發生的原因,確確實實是一場大雨。
那場大雨沖壞了電路,引燃了堆得一屋子都是的書本,最終變成了熊熊大火。
學生們當時想要從裡面逃出來,卻被老師了攔住了去路,他說,讓他先走。
同學們當不願意,所有人開始爭吵不斷,人心的自私在那一刻盡顯無疑。
這導致他們失去了最佳的撤離時間。
當他們打開教室門的時候,大火已經把所有人都困住了,沒人能出去。
當時已經逃出去的沐老師爲了這羣人,又一次帶着消防隊員再次回到火場進了教室。
但是所有人都已經暈了過去,眼前所有人在濃濃煙霧裡暈過去了,看他們的樣子,在這之前還經過了激烈的打鬥。
但是好在,因爲沐老師來得及時,所有人都救出來了,在搶救幾天之後,所有人都醒了過來。
只不過才醒過來的那幾天,所有人都安安靜靜,只是坐着,像失了魂。
當時,沐老師作爲學校的老師,另一個身份是周圍小有名氣的法師,所以那學生的家長和老師的親屬都來求他幫忙。
沐老師當時雖然覺得這件事情很麻煩,自己很有可能處理不好,但是又覺得自己去晚了也有責任,就請了一個自己相識的道士,一起去辦事。
他最擅長的是“離魂”,他離魂之後在火場找到了所有人沒走出來的魂魄,將他們帶了回來。
一場法事下來,沐老師自己都覺得心裡打鼓。
一路上他總覺得這些魂魄有什麼地方不太對勁。
但是他們卻恢復“正常”了。
而且老師主動告訴了他之前發生的事情,以及自己很後悔。
雖然覺得什麼地方不對,但是學生家長和另外那個老師對他的感謝,讓沐老師一時沒敢把自己察覺到的異樣說出來。
直到最近幾年,沐老師發現這羣學生的意外死亡機率高得可怕,纔想起來去調查這件事。
說到這裡,他嘆了口氣:“我都怪我當年太掉以輕心,本事也不大,沒查出來究竟是怎麼回事,不然也不至於現在他們都枉死了纔開始想辦法幫忙。”
“最近幾年你有什麼發現嗎?他們究竟爲什麼被困在裡面?”
沐老師搖了搖頭:“什麼都沒有。他們只是在裡面不斷重複着不明意義的吃人戲碼,而且以爲自己是被大雨困住,不得不吃人。當一個月之後,他們全部死掉,所有人又會復活,開始新的輪迴。”
聽他說完,我心裡大概有了估計,這樣的情況很少見,但是並非沒法解決。
“這件事有辦法解決,只不過有件事情我需要確認一下,沐老師,你晚上離魂的時候見到過那個病死的女生嗎?”
沐老師聽完皺起眉頭:“你是說楚靈?她被救出來的時候是唯一一個暈倒在書桌上的,所以沒有參與紛爭,現在應該已經去投胎了吧。”
我搖了搖頭:“沒有,她依舊還留在學校裡,每天都在監視着一個我們看不見的東西。”
沐老師一聽,已經有些渾濁的眼中,閃爍出一絲疑惑:“什麼?你說她居然沒走?怎麼可能……”
我點了點頭:“這就是我今晚想要老師你幫忙的事情,今晚上我會帶人把教學樓裡面的東西解決掉,到時候,那個女生就麻煩你了。”
沐老師點了點頭。
重新上了車,李順問道:“現在我們就去學校?”
我擺了擺手:“回棺材鋪,拿點東西。”
他也沒多問,直接掉頭向我家走去。
我回到棺材鋪,久違的進到庫房,翻翻找找,所有的紙人全部拿出來,清點一番剛好三十多個。
“把這些全都運到學校去,一會兒按照我說的陣法。”然後我報了一連串的方位。
李順思考了一會兒,立刻就反應過來:“招魂陣?這個時候擺這種東西,不會出事?”
我擺了擺手:“怎麼可能出事,那些胚根本就沒有思維能力,到時候我想辦法把它支走就行,你站住陣眼,不會出事的。對了,一定要記得把教導主任和校長叫來。”
他應了一聲,立馬就打了個電話,不一會兒就把校長叫來搬東西了。
高個兒他也跟着來了。
我瞥了他一眼,手上沒停,繼續收拾着其他東西:“嗯?我還以爲你昨天晚上那一遭之後就不會再來了呢。”
他撓了撓後腦勺笑道:“瞧你說的,志哥,我膽子真沒那麼小。昨天那一遭之後我發現自己現在見到平日裡那些玩意兒都沒那麼害怕了,所以今天我還想來幫幫忙,長長見識。”
我點了點頭,有長進,是好事。
“那你一會兒和李順一起去房頂吧,具體的位置都聽他的就行。”
他點了點頭,沒有絲毫懷疑。
我們把紙人運到舊實驗樓的時候,天色已經變暗了。
實驗樓安靜而荒涼,今天風大,周圍的草叢影影綽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