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掃了兩眼名片,上面寫着他是個自由職業的。
我擡眼看向他。
他撓了撓後腦勺,一副不好意思的樣子:“實際上我就是個到處打雜的,小老闆你別在意這些細節嘛。”
我輕輕點了點頭,收起了名片:“你就叫我小許吧。”
“行,許哥。”他一撓後腦勺笑道,莫名身上透露出一種油膩的氣息。
“對了,許哥,你家鋪子有沒有啥名字?平時都幹些啥,我聽說你們這一行可賺了,真的嗎?”
我擺了擺手:“ 鄉下的一個小鋪子罷了,哪裡來的名字,接個單子是個單子,每一行都一樣,怎麼可能有不同 ”
他連連應和:“說得好啊志哥,你這話我喜歡。”
一路上,他和我就這麼聊開了,而且他總是有意無意什麼事話題都要往神鬼之說去扯,我只能隨隨便便應着,隨時觀察窗外到沒到。
終於,在和他扯了了老半天之後,終於到站了。
“誒,許哥你慢走,咱慢晚點再聯繫。”我走之前他還對我說道。
下了車,孔老師走到我身邊,臉上帶着些嘲笑的意思。
“接下來往哪走?”她看向我。
我有些疑惑的看向她:“孔老師你不知道?”
她翻了個白眼:“我沒必要知道這事情,懶得去看,反正你也查到了吧?”
我點了點頭,從兜裡拿出一張紙條,上面是我來之前寫的幾個地址。
孔老師看了一眼:“我們就從最近的地方開始找。”
第一處,正好是個位於車站周圍的寺廟。
孔老師好像對這地方十分熟悉,直接就帶着我開始往一個方向走。
我有點跟不上她的腳步。
原本我們還在主道路上走,她卻走到一半,一換方向,進了幾條小巷。
我跟着她走了有一會兒,路越走越陰森。
我們甚至後來走到了一條人只能側着才能走過去的小巷,我終於知道情不自禁問道:“孔姐,你確定是這個地方?”
她漫不經心地說道:“猜的。”
我頓時有點想炸毛,可是她依舊腳步沒停,我也不得不繼續跟着她。
出了小巷,我終於喘了口氣。
孔姐也停下了腳步,插着腰。
眼前是一堵牆,我還以爲她發現走錯了,誰知她卻說了一句:“到了,就是這兒。”
我愣住了,四處張望了一遍:“孔姐,你確定?”
她沒理會我,直接往前走,在目瞪口呆的我面前穿過了這面牆。
我又看了看四周,這地方看起來確實不自然,哪有寺廟蓋成這種風水的,裡面的和尚怕不是早就修到入魔了。
我也學着她的樣子,直接穿牆而入。
障眼法。
障眼法背後,是一所看起來很正常的寺廟,只是少了點人氣。
“喂?有人嗎?”孔老師跟着往前走着,雖說步伐依舊是輕車熟路,好像知道該怎麼走,單數整個寺廟空空蕩蕩,沒有任何人出來應聲。
“這是哪裡?”我小聲問道。
她皺着眉頭:“不就是你查出來的那個寺廟?”
話雖如此,但是這裡的氣氛實在是太詭異,讓我一時覺得這地方沒有那麼簡單。
她終於在大雄寶殿面前停下了腳步。
她皺起眉頭,眯着眼看了一會兒:“走,我們去裡面轉轉。”
我亦步亦趨跟了上去。
“吱嘎。”
推開門的一瞬間,一層灰從天花板上如雪花一樣飄下,我雖然帶着口罩,也控制不住咳嗽了幾聲。
面前是佛像,四周依然無人。
孔老師直接邁着大長腿走進了門,站在佛像前抱着手,一言不發。
佛像已經積灰,看上去應該是很久沒人來打掃了,只不過它面前的貢品卻像是前不久才換的,還有蠟燭香火,都沒燒完就熄滅了。
我小心地問道:“孔姐,看出什麼來了?”
孔老師看了我一眼:“小子,你見到佛祖不拜他怎麼告訴你這兒有什麼?”
我立馬明白過來。
換了香燭,站在佛像面前。
什麼都沒有發生。
我有些疑惑地看向孔姐。
她眯了眯眼睛:“彆着急,我們坐下來等。”
我這才發現在地上還有幾個蒲團。
上面落了灰,和地面顏色差不多。
只有正中間的那個絲毫灰塵都不沾,看來前不久應該有人來過。
孔老師絲毫沒有想坐下的樣子,於是我上前,在蒲團上開始打坐。
香燭燃燒着,周圍空氣逐漸變得煙霧繚繞。
等了半炷香的時間,我都已經有些泄氣,開始四處打量:“孔姐,會不會問題並不是出在佛像上?我們在這周圍看看唄。”
孔老師什麼都沒說,只是擡了擡下巴,示意我擡頭看。
我一擡頭。
這才發下,原本睜着眼的佛像雙目此時垂着眼,差不了多久應該就要完全閉上了。
我連忙坐回原位,繼續等着。
佛像閉上了雙眼。
“碰!”
我身後的門忽然關上了。
孔老師對我點了點頭
我警惕地站起身,站到孔老師邊上。
“咔,轟隆——”
佛像底部忽然開始發出巨響。
碩大的佛像往後移了起碼有一米的距離,露出一條通往地下的通道。
孔老師腳步不帶停留,直接邁步走了下去。
我看着黑漆漆的洞口,從包裡掏出了夜明珠,確認安全之後才往下走去。
這地下,一開始還有樓梯和扶手,繼續往更裡面走,人工修建的痕跡卻越來越少。
走了一段,我們已經處於完全天然的地下洞窟了。
孔老師的腳步也停下了。
我這纔跟上她的腳步,眼前是三個不同的洞口,都深不見底。
我用夜明珠照了照,也什麼都看不清。
“孔姐?咱們走哪?”
她輕輕擡起手對我做了個噤聲的手勢,說道:“你聽。”
我安靜下來,放輕呼吸。
有水的聲音,還夾雜着某種生物的嘰嘰喳喳聲。
孔老師顯然也聽見了這聲音,弓着身子,往發出聲音的洞口走去。
我緊隨其後。
一開始這個洞口還算大,但是越往裡面走,就越發狹窄。
到了最後,我們只能匍匐前進。
到最後,我的視野裡只有孔老師的腿。
因爲實在不好意思盯着看,我下意識低下了頭。
忽然,她停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