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道：“你連生死門都敢說，怎麼還有別的不敢？”
他又過了很久纔回話：“生死門，不過是個小東西，掀不起大風大浪，真正可怕的，是背後的人心。”
這話說得倒是很有道理，但是滴水不漏。
“行，所以今天害我的那玩意兒並不是生死門的人？”
葛燦有些誇張地說道：“哎呀，你怎麼知道的。這可不是我說的，是你自己猜的。”
在我面前，一副除了被辭職以外天不怕地不怕的葛燦，居然有不敢提名字的東西。
我嘴角勾起個笑。
行，既然我今天沒死，那就一定要查下去。
“那你生死門的情況破解出來沒？這東西你應該無所謂吧？”
葛燦過了一會兒纔回我消息：“當然有結果了。”
而後是一份冗長的資料文件。
我打開快速瀏覽了一遍。
居然是一羣人的資料，從名字到生平經歷，甚至連所處位置都寫得一清二楚。
“這些都是根據卜文上的描述找出來符合條件的人，基本可以肯定，這些就是生死門的人。”
“這上面怎麼還有些已經寫了死亡日期的？生死門不止是活人？”
葛燦回得很快，我能猜到他臉上的表情一定很輕蔑：“當然了，生死門裡面都是羣妄想超越生死的傢伙，無論死人還是活人都喜歡動這樣的心思。”
我又隨便問了些問題，葛燦居然也不嫌我煩，一一解答了資料裡的疑點。
差不多問得七七八八，葛燦又把最近生死門可能有的動靜給我說了一遍，而後才結束對話。
我坐在牀上，隨隨便便地翻着資料。
忽然，幾個熟悉的面孔出現在簡歷上。
“嗯？……鍾玲？”我有些詫異。
我這纔會把她的身世重新看了一遍。
我一直以爲他只不過是個脾氣很壞，手上還有點兒本事的設計師罷了。
現在一看資料才發現，她背後是個大世家。
他當初自稱的大小姐也是貨真價實。
只不過葛燦沒給我發鍾家的資料，甚至補充了一句，最好不要細究。
說到底還是沒膽子，怕惹到大頭。
我忽然想起什麼：“對了，你們把這些東西發給李家沒？”
“沒有，你不會想賣我吧？”
“問問而已。”
從他對李家的態度來看，他絕對不是李順所說的“線人”。
相反，他根本就不打算和李家打交道，只是害怕被李家從中作梗讓他被辭掉而已。
我試着套了一會兒他的話，但是他應該經常遇到這種事情，滴水不漏，說了半天我什麼都沒套出來。
那沒關係。
現在我已經有第二條路子了。
“鍾姐，你在嗎？”
鍾玲回得很快：“怎麼，小子，忽然學會好好說話了？”
“不是之前小的有眼不識泰山，不知道鍾大小姐的名聲嘛，現在小的知錯了，想要問您點事兒。”
我能想象到鍾玲在手機對面得意到笑起來的樣子。
“想問點兒什麼，說來聽聽。”
“姐，你知道生死門這事兒什麼？”
鍾玲安靜了下來，起碼有半個多小時沒有回我消息。
就在我以爲自己說的太直白，準備換句話緩一緩的時候，她忽然給了消息：“你小子膽子還挺大，敢直接和我在手機上說這事兒。今天晚上見吧，老地方。”
我愣了一下。
老地方應該是指棺材鋪吧。
我和老爹說了一聲就收拾收拾出門了。
纔出門，我就察覺旁邊的草叢，彷彿有什麼人在盯着我。
我立馬回頭。
什麼都沒有。
但是草叢卻依舊有些動靜。
我放輕了手腳，悄悄走到草叢面前。
低頭一看，一個熟悉的身影正縮成一團，抱着腦袋，彷彿這樣就能讓我看不見她。
“學姐，你怎麼在這兒？”
馮雨小心翼翼探出個頭，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我。很是無辜。
“我，我想起有東西在你這兒沒拿。”
我撓了撓腦袋：“不會吧，我記得今天早上所有東西都已經全部收拾好了呀，我還檢查了一遍的。”
頓時，馮雨漲紅了臉，眼神也變得無處安放。
我立馬意識到自己拆了她的臺，變得也有些不好意思，撓了撓腦袋說：“嗯，學姐，你既然來到了，我正好也要出門去我家棺材鋪，要不和我一起出去逛逛？”
說完我就有些後悔，帶着馮雨去棺材鋪這種地方幹嘛？哪裡有約女孩子去這種地方的？
馮雨卻立刻答應道：“行。”
我甚至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沒聽清楚，瞪大了眼睛看向她。
她卻二話不說，站起身，拍了拍剛纔蹲在地上沾上的落葉，直接拉上了我的手。
“呃，學姐，我們一會兒說不定得坐公交車去，應該沒事兒吧？”
馮雨點了點頭：“沒事兒，我們一起走就是了，正好我有話和你說，單獨兩個人還挺尷尬的。”
她比我還要主動，直接拽着我就往小區外邊兒走。
在公交站臺停下，車沒過多久就到了。
車上，我們並排坐着，一路上兩人之間莫名安靜。
而且她一直沒鬆開我的手。
不得不說，美少女在哪個角度都很好看，她的側臉也很可愛。
我終於忍不住問道：“學姐，你要說的話究竟是什麼？”
她稍微愣了一下，然後輕輕偏過頭，盯着我。
她沒回答，讓我很緊張。
半晌之後，她眼中有些水光：“小志，我害怕。”
我愣住了：“害怕？”
隨即又想到，看到我昨天晚上的樣子之後，她害怕也才正常的。
她看着我，皺着眉頭：“小志，你說你現在到底是什麼？如果你已經不再是個人，那你以後的生活會是什麼樣子的？還會繼續像以前那樣嗎？”
“我害怕要是我今天不來，以後就再也見不到你了。”
原來她是在擔心我，心頭感動之餘，我拍了拍她的手。
“不會的，我依然是個活人，從小到大，家裡人都以爲活不下來，我不也順順利利長到現在了嗎，不用擔心……一切都不會改變的。”
至少現在是這樣。
她點了點頭，臉上的表情放鬆了不少。
坐公交去棺材鋪的路程消耗的時間有些長，知不覺她趴在我肩頭上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