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嘭’的聲音與飛揚的水花,什麼都聽不到,眼睛看到的只是湛藍如同天空的湖水。腦袋嗡嗡的作響,骨頭因爲巨大的衝擊而斷裂,身體一動也不能動,五臟六腑如同絞碎般的疼痛,真是夠折磨人的啊。
“哎呀,完蛋了呢。這也不過如此啊,是吧,可丁娜爾很快你就會看到你的兒子被我特別爲他準備的最後禮物啃吧的連根骨頭都看不到,呵呵呵呵哈哈哈。”天地間洋溢着佩馬多芬刺耳尖銳的笑聲。
而他懷裡被稱爲可丁娜爾的女人緊閉的雙眼裡流下了一滴淚水,從下巴滴到了湖水裡,泛起一陣的漣漪。
四肢一沉紐約一驚回過神看到四周涌上烏壓壓的一片古怪的生物,是人魚?還是魚人,暫且當成魚人吧,反正不是好東西。這東西有着人類的身軀,頭則像是一種有着鋒利牙齒的魚類,四肢和身體上長着綠色的鱗片,指甲長長的閃着寒光,腳長得和鴨子的腳差不多,也有常常的指甲。被它挖一下可不是鬧着玩的啊,想奮力的掙扎卻無用,他們的力氣出奇的大,拼命拖拽着自己的向下遊着接着一個個魚人都靠攏過來拉着自己。
身體快速的向下沉着,水壓也越來越大,腦袋裡嗡嗡的厲害。一口氣沒憋好,張開了口,冰涼的湖水進入口鼻,鼻子有些辛辣。
費勁的扭動的身體,想要掙脫開,可是無論怎麼掙扎都無用。
要死在這裡嗎?真的再也無法挽回了?腦海中閃過從前的情景,快樂的、悲傷地、以及錯過的……好沉重啊,這就是結束了吧,真是……太不好了呢。伸出手的同時唯一的光亮也消失在眼前。
‘紐約。’
……有人在叫我嗎?
‘紐約,紐約……’
誰啊,是誰啊?爲什麼叫我,你又是……
‘紐約,我的兒子啊,我是媽媽……’
媽……媽媽?猛然的睜開眼發現自己的一眼睛看到的是黑暗,另一隻眼睛卻是湛藍的海平面還有白雲朵朵的天空,而自己卻站在水面之上,四周空擋的沒有任何的一個人或者是生命體。而自己的雙手不受控制的合十放在胸前手心裡似乎還有些什麼,打不開。手腕被鐵鏈緊鎖着,腳腕也是,甚至還不能說話。
“抱歉我的兒子,我不能讓你說話或看到我的樣子或者在這裡肆意的行動,所以只能這樣子的束縛着你,希望你能原諒。說實話能看到現在的你,我真的很開心,真的……很開心。”
柔和的如一陣春風拂過心頭的聲音有些顫抖,安然的閉上眼,有些留戀她放在自己臉上若有若無不知溫度如何的手。
在紐約記憶中母親是模糊的也是熟悉的,他不知道爲什麼,在潛意識中他承認了這個女人,對她的話沒有一點的質疑也沒有想反抗的想法,雖然沒有見過她。在老爸法爾基洛克灌輸的記憶中母親是一個溫柔、愛笑有着墨藍色長卷發的美麗女人,在其餘的一概不知,連容貌也是模模糊糊。
“紐約你現在還不能死,知道嗎?雖然我們不是救世主但是我們有權利保護我們應該保護的人,如果你所保護的人死去了,不要傷心否則他也會難過,他唯一想法只是想要你連同他的未完那份一同活下去,知道你的死去。我和哥哥會一直守護着你的,和爲了守護你的人一起。”
(注:哥哥是紐約母親可丁娜爾對紐約父親法爾基洛克的愛稱。)
是啊,要爲了守護我的人,和我要保護的人在一起啊。再睜開眼,海藍色的眸子又變回之前的暗紅色但多了一抹堅定的光亮,合十的手掌自然的打開,裡面是一隻漂浮着的羽毛筆。
在注視它的時候忽然它自己動了起來在眼前的虛空中寫下一句意大利語:
Il tempo è eterna promessa(時間是永恆的許諾)
呵呵,我知道了母親。我會做到您今天對我說的每一句話,請您放心好了。
‘咯啦’的一聲,佩馬多芬懷裡的可丁娜爾臉上開始出現了裂痕,蒼白的皮膚迅速的開始脫落。
“哎呀,可真不好啊,竟然會做出這種事情,靈魂竟然自己逃脫了。算了,留着也沒用了。”如同垃圾一般的隨手一拋,可丁娜爾便天空中墜落下來,但是並沒有掉到水裡,而是被站立在水面之上的男人接住。
他腳下的水面之下有無數的魚人正恐着想要抓住他可是都被無形的薄膜阻隔。身上敞開的未溼漉的襯衫被風吹揚,露出精壯、細膩的胸膛,黑色的髮絲在空中劃出一道道優美的弧線,紅色的眼睛半睜着,帶着點點的憂鬱與悲傷但更多的還是對世間的淡漠與毫不關心。
太陽高升在他的頭頂上照耀爲他加冕,但是他唯一的心已經不再受到審覈枷鎖的束縛,最後的戰鬥鐘聲漸漸的響起,命運齒輪的旋轉開始變得遲緩。大地的氣溫開始上升,沙坑開始擴大,大半個地球被自己所創造的陷阱吞噬。
這是一種結果而我們便是這結果的終端,無法改變的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