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互相嫌棄、因禍得福

天色徹底暗了下來,山路崎嶇本就不好走,晚上更甚。柳若竹雖說不是錦衣玉食長大的,到底是女孩子,體力上輸了簫徹一大截。柳若竹停了下來,看着繼續向前走的簫徹,對後面的“累贅”視若無睹,柳若竹跟在後面嘆了口氣,拍打了幾下身上的泥土,虛弱的說:“先生,我們休息一下吧,我太累了。而且天這麼黑,滿地都是枯草和樹枝,也看不清路,可不可以等天亮再趕路?”

簫徹停住腳步,漠然的回過頭,冰冷的面孔更加冷了幾分,柳若竹看着簫徹能凍死人的臉,有些不滿的說:“天色這麼晚了,實在不適宜趕路。”

簫徹現在沒有辦法運用法力,走了那麼久也有些疲憊,看着隱忍着的柳若竹,一臉嫌棄的說:“真是麻煩!”隨即俯身坐在了石頭旁。

柳若竹撅起嘴斜了他一眼,在離他兩米遠的地方坐了下來。休息了一會兒,柳若竹感覺有些冷,抱着肩膀上下搓動。就着月光瞥見閉着眼睛休息的簫徹,不說話的樣子還挺好看,就是白瞎了那張嘴。只是這樣下去兩人遲早會被凍僵!柳若竹四處看了看,起身在周圍撿起枯樹枝,不一會兒,就抱了滿懷。柳若竹抱着樹枝回到休息的地方,開始在火柴堆裡找了一根比較鬆軟的木頭和一些枯草,又找了一根比較硬的木頭,把它打磨出尖,把枯草放在軟木上,然後開始不停的旋轉打磨。

簫徹半睜開眼睛,看着柳若竹這一系列操作有些迷惑,不說話不阻止彷佛真的睡熟了一般。不一會兒,竟生出了火苗。簫徹沒想到還會有人用這麼蠢笨的辦法,擺弄這麼長時間,就只是爲了生火,在他眼裡愚蠢至極。

柳若竹撿出來幾根燒紅的木頭,走到簫徹不遠處。簫徹輕輕合上眼睛,不想看柳若竹接下來的動作,只見柳若竹把火把放在事先堆好的火柴上,這個火堆在簫徹旁邊不遠處,火苗燃起讓柳若竹頓感溫暖,看了一眼簫徹,呢喃着:“雖然你平時冷冰冰的,沒有林先生那般溫暖,但是也不能讓你凍死,我就好心幫你一次!”這嫌棄十足的語氣,全數落在了簫徹的耳中。

柳若竹回到自己的火堆旁,躺在地上沉沉的睡了。簫徹睜開眼睛倪了一眼柳若竹,多管閒事的臭毛病還真是屢教不改,簫徹看了一眼火堆,這還是第一次有人關心他的冷暖,竟然是自己最討厭的凡人,簫徹嘲諷的苦笑一下,除非到了北境的冰川,否則他是感覺不到冷的。不過簫徹這次沒有滅了火把,反而有意無意的靠近了火堆。

子夜時分,一陣狼嚎嚇醒了柳若竹,她害怕的坐起身子,警惕的四處張望。簫徹張開眼睛,不滿的看着她。柳若竹看到醒了的簫徹,彷彿看到了希望,小跑着到了簫徹身邊,輕聲說道:“有…狼!”

簫徹看着鼠膽一般的柳若竹,站起身來環顧四周,冷冷的說:“平日裡不用功,幾匹狼就把你嚇成這個樣子。”

柳若竹慚愧的低着頭一語不發,簫徹也不想與她廢話,只見幾隻明亮的眼睛慢慢靠近,隨着眼睛越來越亮,幾匹狼的身子出現在他們眼前。原來狼羣是看見了火把,才嚎叫集結而來,狼越來越多,幽深的眼睛發着寒光,柳若竹手裡握着木棍,警惕而又恐懼的看着它們,手做出打鬥的姿勢。比起柳若竹,簫徹的鎮定讓人感嘆,簫徹好似看兔子一般的看着這羣狼。一匹狼嚎叫一聲,十幾匹蜂擁而至,簫徹運用內力出招向它們打去,一匹又一匹的狼慘叫倒地。柳若竹勉強運用內力,輕功不好的她飛上跳下的,不被狼咬到已是萬幸。簫徹這邊打的火熱,殊不知身後一匹狼靠近,柳若竹見狀,沒有多想就撲了上去:“小心!”

柳若竹一撲推開了簫徹,自己卻被狼咬傷了胳膊,柳若竹大叫一聲簫徹被她推的一個踉蹌,再次轉身,柳若竹的胳膊已經被咬的血淋淋的,有一塊肉被撕了下來。

簫徹異樣的看着柳若竹,無暇多想抱起受傷的柳若竹運用輕功,倆人停在一顆樹上,柳若竹額頭滲出冷汗,臉上的痛苦溢於言表,看她這樣,簫徹的心好似被什麼東西捏了一下有點發悶。簫徹看着地上追過來的幾匹狼,眼裡的冷光更甚,運用輕功下去像是發泄一般,在狼羣中廝打,不一會兒,幾匹狼全都一動不動的躺在地上。柳若竹看着簫徹如此厲害的招式有些羨慕,如果自己能有蕭先生的本領,是不是也有資格和林先生站在一起,和他做朋友。林先生現在在做什麼呢?會不會……想起我?

臨淵不知柳若竹那邊的情況,他和易朔花了兩天半的時間,終於匯成了排兵圖。

“厲害啊,沒想到這麼短的時間竟有如此成效。”

“我只不過是把剋制上一副排兵圖的陣法,融入到這一副中,這個是雙重壓制。”

“雙重壓制?”

“沒錯,妖界拿到肯定會研究壓制之法,這一副就是壓制他們的,而且這副還能壓制上一副排兵圖。”

“妙啊。”

“明天開始我們就開始新的練習。”

這時,晚夕一臉慌張的走進來,急匆匆的上前:“哥哥,竹兒不見了。”

“不見了?”

“我也是晚上才知道的,妖界下午襲擊了皇宮,聽他們說神君和竹兒被擄走了。”

“你是說她和簫徹一塊被擄走的。”臨淵詢問着。

“哥哥,都什麼時候了,你還這麼平靜。”晚夕着急的說。

“關心則亂,誰能有這麼大的本事擄走簫徹?既然她倆是一塊失蹤的,有簫徹在不會有事的!”

“正因爲他們在一起我才擔心,簫徹可是巴不得她早點死。”

“你把簫徹想的太狹隘了,他不是一個不守約定的人,而且他對付一個凡人,不會偷偷摸摸,在簫徹眼裡小丫頭只是多自由五個月,時機已到她就會身隕,所以他沒必要搞小動作。”

“可是,我總是不放心。”

“或許這一次小丫頭會因禍得福也說不定啊!”看着臨淵胸有成竹的樣子,晚夕皺着眉,臉上愁容依舊。

“希望是我擔心過了頭。”

簫徹把柳若竹從樹上抱了下來,看着還在流血的胳膊,簫徹伸出手想要恢復她的胳膊,試了兩次都沒有半點法力。柳若竹看着他滑稽的動作,痛苦道:“先生您再不爲我包紮,我就要死了。”

“用什麼包紮?”

柳若竹看了一眼他滿是血的衣衫,簫徹明白她的意思,看着她還在流血的胳膊,蒼白的小臉,猛地撕下一塊布替她包紮。笨拙的手法幾次碰到了柳若竹的傷口處,柳若竹尖叫出聲,簫徹力道之大,讓柳若竹一度認爲他是要弄死自己。

“先生,還是我來吧。”

“麻煩。”

簫徹繼續手上的動作,力度輕了不少,柳若竹看着手臂上“別緻”的布條,一陣無語,這人怎麼一點常識都沒有,除了蠻力什麼都不會,白瞎了這張臉,柳若竹在心裡發着牢騷。纏好之後,血慢慢的不再往外流,也沒有之前那麼痛,只是沒有了之前的睡意,沒有了火堆冷風一陣陣襲來,柳若竹抱着自己取暖。簫徹看着蜷縮成一團的柳若竹,凡人都這麼沒用嗎?過了一會兒,簫徹走近柳若竹,脫掉破爛的外衣替她披在身上。柳若竹慌忙想躲,紅着臉說:“我不冷的,謝謝先生。”

簫徹不滿的看着她:“躲什麼?禮儀有命重要?”

“可是先生……”

還沒說完,簫徹就已經爲她披上了外衣。柳若竹也只好作罷,現在四下無人也不會有人知道,況且自己手臂上纏的也是他的外衣,明天還給他就是了。柳若竹身子漸漸暖和起來,睏意席捲而來,慢慢的熟睡過去。

臨淵運用法力探知柳若竹的方位,尋了很久,終於在一座荒山上看到狼狽的二人,臨淵起身就去尋了他們。臨淵看到簫徹不禁調侃起來:“簫徹兄,難得見你如此狼狽。”

“你來看我笑話?”

“不敢不敢,我是來給小丫頭療傷的。”

簫徹彆扭道:“她不是我傷的。”

臨淵嘴角帶笑,什麼時候開始簫徹也會向人解釋了?看來小丫頭真的是因禍得福了。

“我先去看看她的傷。”臨淵看着面目蒼白的柳若竹,還有滲出血的白布,臨淵心裡微微有些不捨,看到她身上的白色外衣,竟有些礙眼。臨淵施法讓她沉睡,把她扶正取下外衣放在一旁。又輕輕地解開她的白布,血液凝固,胳膊外側少了一塊肉,血肉模糊的一幕,不由讓人吸了一口冷氣。臨淵不再耽誤,施法爲她恢復胳膊,看着白皙的胳膊,臨淵明顯鬆了口氣。站起身來對着簫徹說:“簫徹兄,她已經無礙。我現在就助你解開法力。”說完把手伸向簫徹,輕輕在簫徹身上一揮,簫徹頓時感覺無比輕鬆。

“今日之事多謝!”

“你我就不必客氣了,只是有件事想找你談談。”

“我答應的事自然不會反悔,你放心五個月內我不動她。”臨淵雖不是說這事,但是聽着簫徹急切的解釋,心中有些明瞭。臨淵搖頭道:“你的爲人我信得過,我所說的是妖界之事。”

“妖界?”簫徹嚴肅的問道。

“兩日前魔界排兵圖被盜,魔界已然有了叛徒,這次失排兵圖是小,妖界捲土重來是大。”

“你是說琥幾。”

“沒錯,千年過去,琥幾恐怕不會甘心屈於一隅之地,所以我們還是要加強防備纔是。”

“這次就是呈午所爲。”

“看來我們歪打正着,琥幾想故技重施,打人界的主意。”

“看來這人界難得太平。”

“沒想到小丫頭無意間把我們引來人界,卻讓我們得知妖界的動向。小丫頭功德無量啊!”臨淵看着熟睡的柳若竹感嘆道。

簫徹並未反駁,若有所思的看着被臨淵罩起來,睡得香甜的柳若竹。

“既然你已恢復,我也該回去了告辭。”

“請。”

簫徹看了一眼旁邊的外衣,覺得這個罩格外的礙眼,他揮手打破,把衣服披在柳若竹身上,簫徹做完一系列的動作,感覺那裡不對,一把扯過外衣。不一會兒,柳若竹被凍的軀抱成一團,簫徹嫌棄的說:“真沒用!”卻又給她重新做了一個暖罩。理她,繼續向前走,柳若竹跟在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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