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石龍

柳若竹穿過慌亂的人羣,一路狂奔來到皇帝的寢殿門前,眼前的景象讓她震驚不已,巨大的石怪站在寢殿門口,高過於宮牆的頸上像是刻意雕刻的龍頭,就連龍鬚都那樣生動,紅裡透着詭異的綠色眼眶似是憤怒的看着皇帝。只見皇帝被護衛護在身後,身上的龍袍也已經凌亂,左手死死地捂着右臂,血液從衣袖斷裂的地方滲出手背,左手用力按壓這傷口,可還是有血會從指縫間汩汩冒出新的血液。皇帝警惕的看着石怪,額頭盡是汗珠,與他口中呼出的哈氣格格不入。右手死死地握着劍柄,指尖泛白微微發顫。皇帝也不知道這是從哪裡冒出來的石怪,自己豢養了多年的親衛一盞茶不到,竟都倒在血泊中,自己眼前所剩無幾的親衛,也都傷痕累累。

柳若竹看着眼前的石怪,似龍似石,柳若竹感覺周圍熱氣騰騰的,不用想一定是這石怪弄出來的,天空開始烏雲密佈,本就是夜晚的時辰,更加陰暗了幾分。黑暗中石怪眼中散發着綠黑色的光,柳若竹提着劍的手微微顫抖,與震驚的雙眸無言的訴說着恐懼。柳若竹功夫最多防身,別說與妖怪相鬥,就是與侍衛對弈都吃力。恐懼是天生的,柳若竹也不例外,她不敢貿然上前,可也不忍皇帝身負重傷還要應對這樣的怪物,她剛想衝上去,就被人拉住。一個焦急責備的聲音傳入耳中:“你在這做什麼?趕緊回去,這裡很危險,一會這裡一亂顧不上你,快回去!”

柳若竹看着趕來的太子,第一次她被這個哥哥關心,柳若竹還沒來得及感動,就感到一陣地動山搖。原是那石怪擡了腳,向着皇帝方向走去,只見石怪探下身去,緩慢的張開大嘴巴,從喉嚨深處隱約可見一團紅。柳建業晃動幾下,努力穩住身體,見那怪物嘴中銜着紅色火焰,來不及思考朝着石怪飛身而去。

趕來的臨淵看着這樣的太子,眼中多了幾分讚許,柳繼業縱使底子不錯,奈何凡人之軀,猶如螻蟻撼樹,還未靠近就被一股力量擊退重重摔在地上。柳若竹忙上前攙扶。石怪像是沒有注意到這邊,還在逼近皇帝。柳若竹站起身向着皇帝的方向奔去,卻發現自己的身子動不了,看着石怪朝着皇帝越來越近的距離,她奮力掙扎,隨後一個渾厚的聲音響起:“呆着別動,你父皇會沒事的。”

柳若竹身子動不了,猛的轉過頭卻什麼也沒有看到。是先生的聲音沒錯,自己難道是幻聽了不成?可那樣的安心,柳若竹確定臨淵就在這,先生沒走?爲何沒走?自己是不是又想多了?

柳若竹看不見臨淵,卻見那石怪停住了動作,柳若竹更加確信臨淵在這。柳若竹知道臨淵身份,可她不瞭解這是什麼怪物,本事如何?只見石怪化身爲龍飛出了皇宮,柳若竹的心思一心附在臨淵上,擔心悠然而上充斥着整個心臟,久久不能平復。

隨着石怪的消失,柳若竹也能動了,皇宮一下子放鬆下來。七手八腳的攙扶着皇帝和太子。小桃和小蓮也趕到,上下打量着柳若竹,恐她有些傷在身。柳若竹像草人一般任由她們上下左右的翻看,目光還停留在之前石怪消失的地方。柳若竹任由她們攙扶着回自己的寢殿,路經花園時,柳若竹像是丟了魂一樣,好容易回了寢殿,柳若竹頓住腳步,並沒讓二人進屋的意思。柳若竹擺擺手,疲憊地說:“你們回吧,我要歇息了。”

二人深知柳若竹的習慣,知不喜歡別人守着自己,便也不再多說什麼,揖禮後就退下了。

柳若竹擡腳手輕輕搭在門框上,西邊的天空開始電閃雷鳴,閃電亮過,石怪的身影在空中顯現,柳若竹有意頓住腳步,朝着石怪出現的地方望去,快步折回院中,終是停在了臨淵經常出現的那堵牆前,她盼望着臨淵能從這出現,像之前一樣,至少這一次能出現,至少讓她知道他是平安的,柳若竹眼底的渴望藏都藏不住。她很想不管不顧的去找臨淵,奈何一介凡人,凡胎肉體與臨淵而言只能是累贅。

臨淵把石怪引至無人區後駐足,臨淵看着眼前猶如山峰一樣的巨人,臨淵絲毫不懼,反而露出淡淡笑意,像是和老朋友打招呼一般笑道:“久仰大名,密雲龍。”

石怪停下腳步,嘴裡的火焰漸漸熄滅,眼底的綠光也逐漸消失,空洞的眼眶被得意的眼球填滿。臨淵見狀也跟着勾起了嘴角,原來這石怪是龍的孩子,龍曾經和石頭有過一段感情,生下來半龍半石的石龍。石龍名喚密雲,他有一個執念,就是讓所有人都知道他是龍,至於這次爲何會出現在皇宮?據臨淵所知,密雲雖脾氣古怪,但也不是濫殺無辜,屠害蒼生蒼生之輩,臨淵也不含糊直接問出了疑問:“密雲你爲何出現在皇宮之內,這般濫殺無辜,身爲龍之子,就是這樣以身作則的嗎?就是如此放肆囂張跋扈?難道你想廢了修爲,不再爲龍嗎?”

這幾個問題下來,密雲從開始的得意到迷茫,越聽越不對,恐慌過後開始害怕,這人怎麼可以污衊他,密雲也開始有些不樂意,但是看到臨淵慍怒的臉,也沒有放肆,開始伸出巨大的手比劃起來。臨淵臉色越來越凝重,看着石龍的描述,臨淵大概明白了,石龍是被人給騙了,有人幻化成人皇的模樣,嘲諷石龍是怪物,臨淵注意到一點,幻化成人皇的人額頭有三道紅線,格外顯眼。臨淵立即確認了那人就是呈午,一下子理通了其中的關竅,妖界看來已經坐不住,先是幻化成人皇,跑到密雲面前,利用密雲的弱點,點燃密雲對人皇的怨念,藉機挑起六界動盪,狼子野心,爲達目的當真是無所不用其極。臨淵雖怒但也耐下心來勸解密雲:“你雖爲石龍,卻也是龍之子,此舉不怕後世詬病嗎?”

石龍軀體一震,碩大的身軀開始慢慢變小,直至與臨淵平視,臨淵審視着他。

“你見到的那人並非人皇,據你描述那人額間有三條紅線,線色如血,如若真如你所言,你所見的乃是呈午。”

石龍滿目錯愕,一副思索的模樣,臨淵見他困惑開口道:“呈午乃是妖界大將軍,此舉就是借你之手挑起六界霍亂,妖界好趁虛而入,琥幾這是等不及了!”

烏雲散去,星星點點的光出現在天上,柳若竹鬆了口氣,先生成功了,柳若竹這才轉身進了閨房。

柳若馨心事重重的回到自己的小院,原來柳若馨害怕石龍會對人皇不利,也感到了殿前,只是她趕到時,就看到柳繼業被強大的力量衝擊倒地,這讓她不免心驚,雙腿像灌了鉛一樣不敢向前一步,滿含淚水的雙眼看着石龍走向人皇,她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雙手捂着嘴脣任由淚水灑滿衣襟。正在她以爲人皇遇難之時,她卻看到柳若竹定在原地,任憑她怎麼努力都沒有動彈半分,只是她回頭時驚愕的表情,與那尋找事物的眼神讓柳若馨不免有所疑慮,柳若馨拿起茶杯,還未送到嘴邊就放了回去。難道當時她身邊有人?爲何看不到?難道是--妖?如若真的是妖?那她與石怪什麼關係?爲何偏偏她上前的時候石怪就消失了?柳若馨越來越覺得這個六皇妹不簡單,這讓本就對柳若竹有幾分偏見的柳若馨更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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