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痛不欲生,根本沒有精力去看看那天的新郎官究竟是誰。
其實那天成親的,是他的親弟弟,一個和他長相酷似的雙胞胎弟弟。
櫻蘭以爲自己被欺騙了,因此精神恍惚,漸漸崩潰了。
“對不起,是我,害了你們母女!”男人傷感的說。
“算了,這事都過去這麼久了,還有什麼好對不起的,何況你放棄了做冥官的機會,幫我們的女兒有了這麼一次重生的機會,你對我們母女已經不欠什麼了。”櫻蘭微笑着說,知道自己不是被欺騙了,她就沒有了那麼多的怨恨。
“可是,櫻蘭,這樣好麼?我們的女兒……”男人還是遲疑了,他知道櫻蘭剛纔出手封住了夜闌的一部分記憶。
就像夜闌自己祈求的那樣,要忘記和他有關的一切。回到那個無慾無求、心如止水的夜闌。
“忘記不代表結束,我這麼做不過是減少她的痛苦罷了,憑什麼要我的女兒來承受這些,要痛,要受折磨,也應該是那個傷了女兒的男人才對。”櫻蘭的話,讓男人情不自禁的一陣苦笑,很多時候,是不能和女人講道理的。
“好吧!已經這樣了,就隨你好了,兒孫自有兒孫的福氣,我們還是去享受我們相聚的最後時光吧!”男人寵溺的低笑出聲。
“討厭,有什麼好擔心的,下輩子,我們不還是夫妻。”櫻蘭嬌嗔的瞟了一眼自己心愛的男人,轉頭看向虛空中已經昏迷的女兒。
“我的寶貝,母親能做的,只有這麼多了,你一定要幸福啊!”櫻蘭在心底一陣沉重的嘆息,揮手將夜闌的魂魄丟出了虛空。之後深深的看了一眼,轉頭笑意盈盈的拉着心愛的男人離去。
夜闌不知道自己沉睡了多久,只是覺得做了一個長長的夢,夢裡有母親,有養父,還有自己的那個未婚夫。
忽然,周圍的一切一下子消散而去,耳邊傳來了低低的對話聲:“孃親,她這幾天應該會醒了吧!”
這聲音軟軟呼呼的,就像是一個撒嬌的孩子一般,清脆之中,又帶着一絲的儒雅。
“傻孩子,你問娘,娘怎麼知道啊,你纔是郎中啊!你和神醫學了那麼久,這點都不能確定麼?”母親的聲音中帶了一點點責備和不悅。
“不是的娘,孩兒知道的,只是,第一次遇到這麼嚴重的病人,孩兒有些不能確定罷了。”那好聽的聲音,又傳了過來。
努力掙開眼,映入眼簾的,是一張雌雄莫辯異常俊美的臉。
“醒了醒了。”好聽的聲音再次響起,軟膩中帶了一絲欣喜。
夜闌微楞,眼前的這人怎麼穿着這麼奇怪的衣服,那怪剛纔會叫娘了。
“武裝戲?還是她落到了哪個與現代文明脫鉤的部落裡了?”心裡閃着奇怪的念頭,夜闌想要擡手習慣的揉揉眉心。
“別,別動,你全身的骨頭都摔斷了,現在正是恢復的時候,所以,你不能動。”軟膩的聲音在她的耳邊低語。
夜闌忽然有種很奇怪的感覺,好像自
己全身的骨頭不是被摔斷的,而是被這個聲音膩得癱軟了。
等等,他說她的骨頭摔斷了。
夜闌情不自禁的凝眉,她記得和未婚夫最後一次去執行任務,因爲已經說好了這次任務之後,她就退役,然後兩人結婚在家裡過安靜的日子,這麼多年打拼的錢財,已經足夠他們安逸的生活一輩子了。
可惜,在最後的關頭,她的未婚夫卻將槍口對準了自己。
夜闌忽然感覺眉心一陣火辣辣的疼。那裡就是他子彈穿透的地方吧!
既然是被槍殺的,那她怎麼會摔斷了骨頭。
夜闌皺着眉頭,呻吟出聲:“這是哪裡?”
“這裡是迷霧山谷,我們桑黎族的隱居的地方。我叫暮秋,你從懸崖上摔了下來,剛好我在附近,看你挺可憐的,便拉了你回來。我和你說哦!也幸好是你遇到了我,這個世上,只有我暮秋才能救你,要是換了別人,你早就死翹翹了,就算不死,也要脫層皮的。殘疾什麼的,更是免不了的。”
這個叫暮秋的孩子噼裡啪啦的說了這麼大一堆,搞的夜闌的腦子嗡嗡作響,看着暮秋的臉都有點發蒙。
暮秋似乎也感覺到了夜闌的不正常,眼眸似乎有些發直,急忙上前捏了夜闌的手腕想要給她診脈。
夜闌本能的一甩胳膊,頓時感覺到身體裡有股起勁震盪了出去。
再看暮秋,那小身板猶如離弦之箭。從窗戶飛了出去。
“哎呦我的孃親啊!”那軟膩的聲音,就算是慘叫聽上去都是那麼動人。
夜闌愣愣的看着自己的手掌,簡直難以相信剛纔那一下是她的傑作。
天啊,誰來告訴她,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夜闌傻傻的看着自己的手,眉頭緊鎖好半天都是這樣的神情。一直到暮秋的娘摻着暮秋再次從門外進來。
“我只是想給你診脈。”暮秋一臉的鬱結。
夜闌擡頭,低喃的輕語:“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她的確不是故意的,因爲她根本不知道自己怎麼會變得這麼厲害。
似乎身體裡有那麼一股氣勁在緩慢的遊走。
沒遊走一圈,她的身體便能舒服一點。
忽然,夜闌的腦子裡有一個很古怪的念頭閃過。
“那個,暮秋是吧!你能不能給我那個鏡子過來!”
“我去拿!”暮秋娘一雙眼眸亮閃閃的看了夜闌一眼,將兒子攙扶到一邊做好,自己一溜煙的出去拿鏡子了。
當那種看上去模模糊糊的銅鏡送到夜闌眼前的時候,夜闌徹底的傻了。
只見銅鏡裡,是一張她從來不曾見過的臉。而且她的喉嚨,沒有了小時候帶的拿到傷疤。說話的聲音雖然還略帶嘶啞,卻和過去那種從小傷了聲帶的嘶啞截然不同。
夜闌緩緩閉上了眸子,如果她沒有弄錯,現在的這樣情況,證明她穿越了。成爲了那些只有在小說裡纔會出現的穿越大軍的一員。
“這還真是,多大的雨點才落到我的
頭上,比中了五百萬還要難啊!”夜闌喃喃自語,也不理睬一邊一臉莫名其妙的暮秋,和雙眼一直亮晶晶,滿臉欲言又止的暮秋娘。
好辦響,夜闌才緩緩回過了神,臉色的震驚和呆滯瞬間收斂於無形,一雙眸子帶着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淡漠和冰冷。
“在下,夜闌,感謝姑娘的相救,等到夜闌身體恢復,已經會償還姑娘的救命之恩。”夜闌知道自己的身體不能移動,否則骨頭錯了位,可能就是一輩子的殘疾,但感謝的話,卻不能不說出來。
“你,你說什麼!?”暮秋臉色頓時通紅,一雙眸子因爲激動而通紅,身子微微的顫抖,甚至還有些晶瑩的東西在眼眶裡凝結。
夜闌不明白怎麼了,自己的話似乎沒有說錯吧!怎麼對方就如此的激動。
一邊暮秋娘,急忙上前打圓場:“夜闌姑娘是麼?這個是我的兒子,只因他的長相太過……所以一聽到別人叫他姑娘,他就有點控制不住自己。”
這點她這個做孃的,也很無奈。兒子的俊美她如何不知,爲此她沒少了煩惱,也幸好他是在這迷霧山谷裡,如果是在外面,還不定會有什麼樣的下場呢!
夜闌也有些尷尬,仔細打量,果然在暮秋的脖頸上看到了喉結。
“那個,抱歉了,我,我剛剛醒來有些頭昏眼花。”夜闌尷尬的解釋道。
“這不怪姑娘,不過,說到這裡老身倒是有個請求,還請姑娘能考慮一二。”暮秋娘臉上微紅,她本不該這個時候提出要求的,只是,這樁心事在她的心裡已經擔憂了太久,好不容易有了這樣的機會,如何能放過。
夜闌聞言爲不可查的擰了眉頭,臉上沒什麼表情的問:“夫人請說。”
人家救了她,她怎麼也要還了恩情,自己能做什麼,那就盡力好了。
“是這樣,吾兒因爲容貌太過俊美,經常會惹來麻煩,也幸好是在這與世隔絕的山谷裡,可即便如此,他還是不能躲避這種無奈。眼見着孩子一天天的長大,那容貌也越來越柔美,我這個做孃的實在是放心不下。所以,希望姑娘能收秋兒爲徒,教授他武功。這樣他好歹能自保,不會被人覬覦美貌而惹來殺身之禍。”
暮秋娘說道這裡,淚水又忍不住的滑落下來。
上次由枝的事,她這個做孃的怎麼能不後怕,自己的兒子她再清楚不過。如果那天由枝真的得手,那秋兒會發瘋的。發瘋的後果,可能就是玉石俱焚了。
原來男人太過俊美也是種罪過啊!
之前暮秋娘爲了保護自己的兒子,甚至在兒子的臉上劃了深深的傷口,就是要破壞這種柔美的氣質。
可偏偏那傷口居然癒合的很好,不但沒有破壞那份柔美,連一點疤痕都沒有留下。
而讓暮秋習武,是她多年的心願了,可惜,整個山谷裡,都沒有幾個會武功的。唯一的幾個護族的長老也因爲他的柔美不肯傳授他武功。
夜闌聽了這話,臉色古怪的盯着暮秋娘,良久又轉頭看向了暮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