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也就是香脂安了心,知道今天的高調出場已經達到了效果,接下來就是等着對方上鉤了。
“花重樓,我們走着瞧,”香脂放下了狠話,轉頭就要走。
“等等,夜闌,你應該找七王爺算賬,是他休了你。至於害你的六王爺,已經死了,這事和我一點關係都沒有。”花重樓極力的解釋,似乎很害怕這位姑奶奶會纏着他沒完一樣。
夜闌卻一聲冷哼:“花重樓,你不用狡辯的,至於軒轅冷。那是我和他之間的事,和你無關,你就洗淨了脖子,等死吧!還有,本姑娘現在不叫夜闌,我叫胭脂。”
話落,胭脂的身影一陣晃動,一縷輕煙從衆人身邊刮過。大廳裡再沒有她的身影。
人已經走了,大廳漸漸恢復了平靜。
不知道是誰率先提出了告辭,接着不等花重樓回答,便相繼離去。
花重樓神情很無奈,揮手讓人收拾撞翻的桌椅,在黑衣人的保護下回了地下。
十七也和那些人一起離開了瀾熙樓。
心裡想着今天行刺的那個胭脂,眉頭緊鎖,猶豫着不知道要怎麼做纔好。
上了馬車,赫然發現馬車裡還有一個人。
“是你!”十七愣怔,
馬車裡的人,正是今天行刺花重樓的胭脂。
“你怎麼會在這裡。”十七問。
“想尋求你的幫助。”胭脂回答,語氣雖然很淡漠,卻帶着淡淡的期待。
“我沒有能幫你的,你自己不是都安排好了麼?不過,我警告你,雖然我不知道你要幹嘛,最好還是不要和花重樓作對,尤其不要再用夜闌的身份出來招搖,會給你惹來殺身之禍的。”十七的話很淡,語氣和表情都像是喃喃自語一般,甚至沒有多看對方一眼。
胭脂咬脣,靜靜的垂眸不語。
馬車此刻已經啓動,往榮臻王府的方向而去。
馬車裡依然是出奇的靜溢。
“謝謝你,不過,有些事我必須要堅持,比如多軒轅冷,再比如對花重樓。”胭脂低語。
她不能確定十七王爺是不是已經認出她來了,但她必須要確定才行,這也是她爲什麼會在馬車裡的原因。
“哎!香脂,放手吧,這裡的水太深,不是你可以插手的,不管你受命於誰,都不要越陷越深了。”十七的眼眸深處滑過痛苦的掙扎。
香脂的身子微微顫抖。她不懂,就連花重樓都說她和夜闌是那麼的相似,爲什麼十七王爺卻能如此明白的區分他們。
咬着脣,遲疑了良久,香脂還是問出了口。
“因爲,感覺不同,夜闌給我的感覺是揪痛、無力、糾結。而你在我的面前,卻完全沒有這樣的感覺。”十七倒是沒有隱瞞。
恐怕這個天下也只有他自己纔會用這樣的方式區分夜闌和香脂的不同。
“還有麼,別的原因還有麼?”香脂問。
“沒有了,如果一定要說有,是夜闌對我的態度,和你不同。我和她在一起,她永遠是冰冷卻囂張的,讓人感覺就像是一個矛盾的結合體。明明對你在笑,可你卻感覺到無盡的殺氣。有時候明明臉色很冰冷,卻讓你感覺到心底很溫暖,
很幸福。她就是有這樣的本事。或許,你可以稱之爲內涵。而這些,你沒有!”
香脂愣愣的看着十七,不懂他話裡的意思。
十七今天似乎心情不錯,又或者是想到了什麼,讓他情不自禁的回憶起了過去。
夜闌是個很複雜的女人,從我第一眼看到她開始,便能感覺到她的內心深處是多麼的陰暗淒涼。
和七王爺在一起的那些日子,她是厭煩的,是很想要逃離的。也因此,她給我的感覺就是暴戾,囂張,冷酷霸道。
甚至殺人從來不會留情,就算是沒有緣由只要不順眼,都會統統的殺掉。
但七哥的癡傻卻給了她溫暖,讓她漸漸的放下了心中戾氣,人也平和了很多。
但這些殺氣和戾氣,卻不是說放就能放下的,也因此形成了她很獨特的性格魅力。
就像是火焰一樣,美麗,而帶着濃重的殺傷力。
可你,不同,你太簡單了。喜怒哀樂從眼眸裡一下子便能感覺出來。
香脂懂了。
十七的意思是,她太簡單,而夜闌很複雜。
越是難懂的女人,越加有魅力。
十七見她懂了,也不再說話,馬車裡再次安靜下來。
“今天謝謝你!”良久,香脂纔開口。
“謝我什麼?”十七不解。
“謝謝你沒有戳穿我。”香脂勾脣而笑,不等十七說什麼,她的身子微微一動,身影猶如蝴蝶一般從窗口飛躍而去。
十七呆呆看着香脂坐過的地方,臉色異常古怪。
過了好久好久,甚至馬車都已經停下了,他才低低一聲嘆息。
香脂離開了十七,在大街上逛遊起來。
十七的確能認出她,但既然剛纔沒有戳穿,那暫時就不會多說什麼了。
這讓香脂反而安心了一些。
晃悠了老半天,感覺有些累了,決定找個地方住下來休息。
剛剛到了一個比較偏僻的巷子,眼前出現一人。
“姑娘,我們主子想要請你去談談。”來人神態很恭敬,但臉上的神色確是根本不容人反悔的。
“你們主子是誰?”香脂凝眉。
“姑娘,你去了就知道了,請吧!”那人伸手,香脂從腰裡抽出長劍,大有一副絕對不會妥協的架勢。
雖然她是故意讓人來抓她的,可也不能就這麼痛快的跟着人家走了吧,
必要的反抗還是應該的。
然而,不等她動手,忽然感覺背後一陣惡風。
香脂剛要躲開,後腦便是一陣劇痛,接着眼前一黑,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影城,夏莊巷。
夜闌從銀走了之後,便感覺輕鬆了很多,基本上不用每天都被人挑剔了。
暮秋也不像以前那樣羅裡囉嗦的,或許是焰焰的死,讓暮秋更加的成熟一些。
每天幾乎天不亮,便起來打坐,修習武功。
夜闌看着他那麼認真的樣子,也說不清楚究竟是好事,還是壞事。
這一天,軒轅冷忽然光臨。
“嚴之動來了。是微服來的。”
“不錯啊,這個家
夥終於出動了,現在只要知道他幕後之人是誰就行了。”夜闌聞言頓時開心起來。
嚴之動來,一定是怕府尹搞不定,因此纔會悄悄過來坐鎮的。
如果能逼得嚴之動焦頭爛額,那他必然會和背後的主子聯繫。
只要他們有了聯繫,那一切問題都會迎刃而解的。
“不過,還有個壞消息。”
“什麼事?”夜闌不解。
“影城有人叛亂,而那些人被抓回來之後,都是打着我的旗號。”軒轅冷冷冷的說,眸底的殺氣幾乎要實質話了。
自古以來,君主最忌諱的,便是叛亂,現在他到了影城不到一個月,便有人打着他的旗號叛亂。
皇上知道了,都會對他產生猜忌的。
對方這是要一點點的蠶食他的力量和在皇上心中的信任。
夜闌也凝眉,這事還真是鬱悶了。
“那些叛亂之人,是不是都是沒有家小,而且還是很難纏很嘴硬的角色?”夜闌問。
“沒錯,我抓了幾個,都是嘴很硬,什麼都不說,要說,就說一句話:是七王爺要我們這麼做的。”
很蹩腳的把戲,卻會有奇效。
“皇上怎麼說?”夜闌問。
“皇上還不知道,這事是從昨天下午開始的,關鍵是,就算我壓着不報,府尹也會上報的。他現在巴不得找到我的把柄。”爲此軒轅冷極其鬱悶。
夜闌凝眉在屋子裡來回的踱步,一時間也沒有什麼好的辦法來解決這事。
軒轅冷也是很煩躁,兩人就這麼在屋子裡走來走去,不知不覺中,所走的範圍越來越小。
終於兩人撞到了一起。
“對不起。”夜闌下意識的道歉,話出口猛然想到眼前這個是軒轅冷,自己幹嘛要和他道歉。
軒轅冷卻沒有在意,揮了揮手,眉頭接着凝成了一個疙瘩。
夜闌見他這副樣子忽然一個念頭閃過。
“有了,或許我們可以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怎麼樣?”軒轅冷看向夜闌。
“你想辦法找到一些囚犯,最好是死囚,然後和他們說,只要他們很演戲,就會給他們免除死刑,而且還會給他們的家人一筆錢。
當然你要找那些犯的罪不是罪大惡極之人。然後讓他們冒充叛逆之人。
你抓住了之後,讓他們說是府尹,或者嚴庭,又或者嚴之動主使的。
隨後你給皇上上書,說明這事,當然你要說明還有人說是你主使的。也就是說,要真真假假,讓皇上難以分辨。
屆時,皇上要麼不信,要麼讓你處理,要麼便是派欽差來調查。
影城這邊的事情比較嚴重,你來了這麼久還沒有消息,皇上那裡一個也很懷疑的,
同時你可以將夏莊巷的事情給抖了出來。
夏莊巷原本那麼多人失蹤,但沒有苦主,府尹就裝作不知道,
如今我們尋個苦主出來不就行了。”
夜闌的一番話,讓軒轅冷眼眸一亮,這些還真的不失爲一個好方法。
“那苦主要到哪裡去找,也要找死犯假扮麼?”軒轅冷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