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着李婉旭快要撐不下去,面前的此人功力實在是深厚,以李婉旭的身手是敵不過他的。但令李婉旭想不通的是,只不過短短五年時間沒見,怎麼追夏的身手變得如此強大,心狠手辣更是不必說的,一點也不減當年。
突然,追夏趁李婉旭愣神的功夫,一掌便向李婉旭心口拍去,但這次他卻沒有用一絲氣力。就在追夏準備展開下一次攻擊的時候,一個人黑影陡然出現在李婉旭身前爲她擋住了追夏手中的劍。
那人右手的食指和中指將劍尖死死的掐住,不管追夏用多大的力也抽不出手中的劍,於是手便隨着劍一同懸掛在半空中。“哼,一個大男人欺負人家女孩子,算什麼好漢!”那人說話了,隨即將力集於指尖,將劍尖狠狠的向外一推。追夏差點摔倒在地,急急的往後退了幾步後,才尋到點停下來站穩。
這一擊,表面上看似沒事,但是那人的內力卻狠狠地震到了追夏的五臟六腑。追夏本想壓制住體內亂竄的真氣,卻沒想把自己逼得更疼。“噗”的一聲,從他嘴裡吐出一口鮮血來,灑在了金黃的沙地上。
“哼,”那人輕蔑一笑,“不自量力,我勸你還是快走吧,不然接下來的下場比剛纔還要慘,小兄弟?”那人將後面的三個字拖得極慢,好似在諷刺他一般。
“哼!”追夏聽過此話也是冷哼一聲,但卻多了幾分畏懼。他將劍插在地上,倚着它慢慢的站起來,心想着此人究竟是何人。自己替義父辦事這麼多年,走南闖北,幾乎已識遍了江湖上的俠客高手,但眼前的這個人武功如此高強,自己竟不知曉。 追夏眼見事發不妙,便也不再此地糾纏,憤憤的看了那人一眼,心想:“此事只有暫且先回天牧再向義父稟明此事,之後在做打算。”便在轉眼之間消失不見了。
待確認追夏離開後,那人方纔放下心來。
“你是誰?”李婉旭蹙眉,警惕的問道。“我?只不過一介草莽罷了,姑娘不必有過多疑心。”姜來生這才轉過身來,回答李婉旭的問題。
聽見“姑娘”一詞,李婉旭不禁心虛起來:“你怎麼......知道......”她垂下頭低估着,臉竟泛紅起來。
“拜託,就你這身板,你這臉蛋怎麼看也不像男人。若要真說你是個男人,只能說你是太監,不過我想太監你也算不上吧。哈哈哈哈。”姜來生說完狂笑起來,笑得甚是合不攏嘴。李婉旭一眼無奈的看着他,真是爲老不尊,頭髮都已經花白,竟然還這般開晚輩玩笑。也罷,識破便讓他識破吧,畢竟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
“既然如此,就多謝前輩相救,晚輩先行告辭。”說完,李婉旭便轉頭看了馬若良一眼,“走吧。”就在兩人準備離開的時候,姜來生又跳了出來擋住了她們倆的去路:“等一下!”
“你還想要說什麼!”李婉旭蹙眉。姜來生朝他招了招手示意她借一步說話,李婉旭聽話的照做了。
“吶,你現在要做的就是好好保護那個姑娘,還有切莫讓她自信解開封印......”姜來生輕聲的說道。“你說的這些我自然知道,不過你是怎麼知道她的?”眼前的這個人如此瞭解自己和馬若良的情況,這個人定然不一般,霎時間,李婉旭又警惕起他來。
許是姜來生看出了李婉旭的警戒心,嘟嘴道:“你這麼懷疑我!你竟然還在懷疑我!哎呀,真是撓死人了!”姜來生雙手報於胸前,“反正我不管!若是讓她在這個時候擅自打開封印的話,那就得大禍臨頭了。到時候可是誰也救不了她!還有你!”姜來生的手指指着李婉旭,一臉嚴肅的說道。
“我自然知道,不過你說的災難會是什麼災難?”李婉旭眯着眼睛問道,一副不相信的樣子。“災難!什麼災難!那可不得了,那可是要吃人的!”姜來生斜眼瞧了瞧李婉旭,“好了,天色也不早了,我得回家了。記住,一定要看好她。”姜來生踏出一個步子後又頓住,重新回到李婉旭身前道:“小姑娘,我們還會再見面的,告辭!”
李婉旭看着他離開的方向,學着他的語氣:“我們還會再見面的,切!”
“喂!那人都走了,你怎麼還在站在這兒?”馬若良早已耐不住兩人拋下自己獨自在一邊說悄悄話,於是等到那個人走之後才氣沖沖的衝上前來。一轉身,卻嚇到了李婉旭:“我的姑奶奶誒,你什麼時候冒出來的?”李婉旭捂住受了驚嚇的心口,抱怨着。
“你管!剛剛那個說什麼了?”馬若良不理會李婉旭的言語,直問道。李婉旭搖了搖頭:“沒有,沒說什麼。”馬若良不信,一把拉住了正要離開的李婉旭,盤問道:“騙人!沒說什麼還是那麼久。哦,我知道了,你們一定說你們擄走十聲要怎麼處置對吧!”
“我的姑奶奶,你長點腦子信不信,你沒有看到剛纔那羣人嗎!”李婉旭氣絕,心想眼前的這個人竟沒有半點柳兒的聰慧,卻是死腦筋一個。“好了,走吧。”李婉旭說道。
“誰要跟你一起走的,大路朝天各走各邊!”馬若良回答道。
“你要是不跟我走,會有危險的,你難道不知道那羣已經盯上你了嗎?”李婉旭無奈,也不知道該怎樣說服她,畢竟這不是她的長項。
“那好啊,就讓他們把我捉去,好讓我和十聲團聚!我回去後至少還有個交待!”李婉旭完全不知道馬若良的這一番是如何說出口的,只是看着她連番搖着頭,但還是忍不住說道:“你以爲天牧教是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方嗎?人家又不是佔着地方開客棧的。”
“我不管,我纔不要跟你走,你休想騙我再回你那什麼靜柳山莊,這次我不會讓你得逞的!”馬若良被說得理虧,竟灑起潑來,死活都不肯與李婉旭一同前行,“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咱們永不相見!”說罷,便朝着另一個方向離去。李婉旭無奈,只得從身後打中她的穴道,令她暫時昏迷,才硬把她抗回了靜柳山莊。
自從追夏中了姜來生一掌後,體內的真氣便一直到處亂竄,怎樣也壓制不了。直到到了天牧門口,都還噴了一口血在門前的石階上。
“副使!”若不是身後的屬下急忙攔住追夏的腰腹,恐怕他早已暈倒在地。追夏倚着下屬的力量艱難地站起身來,拭去嘴邊殘留的血跡,虛弱的說道:“我無事,快去稟報教主......”
“得令!”於是身邊的下屬只留下一人帶追夏回房歇息,另外的人便向李百牧回稟戰況。
李百牧得知情況後,便急匆匆的趕來。
“追夏!”李百牧喊道,走至其牀邊坐下,“是何人將你傷成這樣的?來人,快去請毒醫師來!”
“義父,追夏此次沒有完成義父的任務,卻又將自己弄成這副模樣,實爲慚愧。”追夏的聲音虛弱無力,若不是李百牧離得近,恐怕是聽不清他在說什麼了。
“這次不怪你。你倒是說說,打傷你的人是長得什麼樣子,使得是什麼功夫即可。”李百牧說道。追夏點頭照做,回憶道:“那人使得什麼功夫我不知道,招數奇特,我長這麼大還沒見過這種武功。單單一陣掌風便可以使人的五臟六腑亂置,還能自信與受傷者體內真氣抗力,實屬怪誕。”
“那你可還記得那人樣貌?”李百牧又問道,追夏點頭:“記得,很奇怪。那人歲一頭華髮,但他臉上的皮膚卻看不出任何皺紋,倒是光滑之極,真是奇怪。”追夏搖着頭感嘆,按理說,發白的人皮膚應是慢慢皺紋,聲音也應蒼老。可回想起來,那人的聲音卻是那般的中氣十足,一點虛弱之氣也沒有,追夏長這麼大,倒還真是沒見過。
“不,不奇怪。”李百牧玩弄着手中的雕玉扳指,回過神來,一臉笑意,看樣子他是知道了些什麼,“你碰到的這個人確實是百年來沒有出現過了。”
“這麼說來,義父認識這個人咯?”聽李百牧這麼一說,倒是引起了追夏的興致。李百牧輕笑,說道:“你有所不知,在你還未出生之時。你義父便就知道此人了。他姓姜,名來生,人送稱號鬼夫子。只因他是棺材仙人的唯一弟子,又常年隨其於亂墳崗的地下修行,能與鬼魂對話,所以世人便這般稱呼他。”說道這裡,李百牧眼裡出現了一絲令人恐懼的神色,他狠狠的拽緊拳頭,眼神卻飄向了遠處。
“但是此人卑鄙無恥,奪人髮妻,使其家破人亡!”說道這裡,李百牧再也抑制不住內心的憤怒,將拳頭狠狠的砸到了那一方木桌上。
他恨他,永遠也無法原諒他。是他害的自己家破人亡,是他害得他痛失愛妻,若是沒有姜來生,今天的一切也不會發生。他也不會整日只生活在仇恨裡,整日想着如何復活自己的愛妻,婉兒也不會被冰封百年,這一切都是他害得,都是姜來生!
“都怪他!全都怪他!”李百牧突然瘋了似的狂叫起來,嚇得半躺在牀上的追夏一個激靈,“無論如何也要捉住馬若良,那個姜來生自有我來對付他!”李百牧吩咐道追夏,而自己心中卻是痛苦萬千。
追夏坐起身來,看着李百牧離去的身影,卻是怎樣也想不通今日義父怎麼會突然發起脾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