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能力者的無奈
當……當……
所有人的心中都彷彿出現了落幕的鐘聲，明明還是白天的景象，卻彷彿接近了夕陽時分。
我的嘴角染着鮮血，連我也不知道這滋味究竟是如何。
只知道很腥，很苦，其中應該有老人留下的，或許也有和夏凌接觸時觸摸到的吧。
當在乎的人和痛恨的人血液相互融合，那種滋味讓我彷彿同時看到了白天和黑夜，太陽和月亮。
“說啊。”
“告訴我！”
一句句話，震懾着，逼迫着，瑟瑟發抖的甚至是毫不相干的人，劉念和兩個孩子，都或多或少的被這份恐懼所感染。
威脅還是警告，怎樣的眼神都無所謂了吧，那個男人果然不會在乎我的質問。
“我完全不懂，你的意思呢……”
我看到了商致遠在笑，他再一次掌握到了遊戲中的重點。
“現在我身上的確是有很多疑點，我並沒有否認過，包括對保安身份的猜想分析，我也承認這一切都會讓乘客方陷入危險，可是啊。”
說話喜歡大喘氣，真不是什麼好習慣，你特麼就不能乾脆一點麼，拖拖拉拉的，真不像個爺們。
但吐槽歸吐槽，看着瞪大眼睛的商致遠，我還真沒有什麼辦法，誰讓他的分析如此的犀利，或是說有說服力呢。
“身爲機長的你，卻始終無法解釋清楚自己每次行爲的動機呢，雖然我知道你們不相信有那種改變規則的能力，可如果換做是你們的話。”
那溝通方式其實也包括兩個孩子吧。
無時不刻商致遠都在傳達一種信息，暗示着既然其他人無法做到壓抑仇恨，那麼我一定也不能，無形中放大了我的陰暗面。
既然他們會因爲自己重要的同伴，認可的人犧牲而報復，那麼我，也完全可以用機長的能力，儘可能的害死其他人再獲得勝利吧。
如果我真的有這麼卑劣的話，的確是可以做到。
“你願意幫助害死自己認可同伴的人嗎？幫助那些自私，貪婪的人活下去。”
妖言惑衆，這句話可不是絕對的否定，其實煽動力也是一種很可怕點技能。
這也是爲什麼，現在老人會死去，他商致遠能活着的原因。
“真是想不到啊，現在過了一輪你們還是在這裡喋喋不休，老人家夠可憐的，就這麼莫名其妙的沒了，哈。”
一驚一乍，小丑般的存在依然不肯放過每個插話的機會。
那富二代其實比劉念還要自卑吧。
不管發言是不是有參考價值，思路和態度纔是關鍵。
這纔是一個人實用價值的真正體現，不過錢多多雖然很聰明這種價值卻似乎很低。
他活到現在也許不是偶然，也有自己的打算和計劃，卻還是不免會聰明反被聰明誤。
我有些看不懂了，爲什麼？
爲什麼大家總是距離真理只有一小步的時候就開始倒退，慢慢走入誤區呢？
這是一個怪圈，還是無法避免的可怕魔咒？
“我，我也不知道……”
線索就在眼前，兩具屍體之間矛盾的聯繫，先後站在PK臺上的發言，都還是歷歷在目，那時候可是標準的十人局配置呢，可現在，居然被懷疑的兩個人都死掉了。
那麼，問題也就來了。
“我記得你說過，他們之中肯定有一個人是嚎哭者。”
王強在懷疑我？
不太可能，或許他只是小小的動搖吧，畢竟我機長的身份完全被證實，那是我冒着巨大的風險得到的機會。
而同時，因爲我沒有死去，因爲我還站在這裡，所以人性的醜陋也就此展現。
我本以爲大家會開心，會歡呼，起碼也會慶幸，還好有我這麼一個機長還存活着，還有我在支持遊戲的正確節奏。
“而且，你也的確沒有死去呢，機長大人，我上一次的確是說過那種話，我說過他們一定會暗殺你，一定會想盡快除掉你這個絆腳石，甚至比保安還要痛恨你，可是啊，你還活着呢。”
商致遠顯然也注意到了節奏，這一下和王強的配合反倒是無比的巧妙。
與其說他們開始勾結，不如說我這邊積累的問題還是太大了吧。
矛盾，永遠都只會積累，暫時被壓抑，絕不可能完全消除，那就像隱藏在內心的惡魔，一旦有機會出現漆黑的薄暮，他便一定會出現，用仇恨和憤怒摧毀一切。
“是啊，真是狠遺憾呢，可是爲什麼呢，爲什麼我們嚎哭者沒有殺死你，還是說，其實被殺死的人，就是保安呢？”
故意爲之，是最爲明顯的暗示和陷阱。
言語之中的漏洞最大問題，就是反話和正話，這也是中華語言博大精深的所在，只是簡答的提問‘真的嗎？’就可能出現很多種含義。
何況品川夏和商致遠兩人雙簧一樣的默契，瞬間就把我黑的不能再黑了。
“原來如此！我就說有問題吧，看看你是怎麼當機長的，居然連保安可能是誰都不知道，而且到現在爲止你都沒有查過老人的身份吧，完全沒想過保護我們這些好身份。”
強詞奪理，那是他的本性吧，錢多多始終不能站在一個理字上，這也是他的話很多時候被無視的原因所在。
可有了頭狼的帶領，就完全不同了，撕咬着，殘暴的鎖定我身上存在的漏洞，或是因爲機長身份出現的一系列質問，這一切問題都可能將我推向深淵。
而我，又能解釋多少呢？
“大哥哥……大哥哥他也很爲難吧！”
那氣鼓鼓的圓臉蛋讓我看到了久違的眼神。
小胖墩生氣的模樣像是一隻被搶走松子的小松鼠原地抓狂，也是可愛到爆炸。
“爲難，他還有什麼可爲難的……嗯？”
再一次低下頭，品川夏的面孔就沒有多少誘惑力可言了吧，孩子到底還是單純的，一眼就能看出碎花裙女孩的親和力是真還是假。
可同樣是孩子，關靈卻是另一個反面教材吧，也許她長大之後還會性格有所修正，但現在表現出來的瘋狂連我們這些大人都微微發寒。
這些成人的目光都明顯出現了動搖，開始動搖自己站在這裡的意義。
力量，金錢，還有一切相關的權利？
其實分下來也就那麼幾種吧，有時人活着比我們的還要簡單純粹。
當人性在這飛機上被放大，很多事物發展的結果就如同脫繮的野馬一樣，再也無法被馴服或操控。
“當然會爲難了，品川夏，好好用你的腦袋想一想吧，如果每個人都和你一樣就好了，和你一樣會隱藏身份，裝作一副人畜無害的姿態侃侃而談。”
問題太多，抓住一些細節只會陷入無止盡的爭端之中，倒不如直接透徹的，挖掘出這件事靈魂上的重點。
“看看你，每一次討論都看似參與了，可你提供了什麼幫助呢？”
我頓了頓，指向了在場的每一個人。
“一次都沒有，品川夏，我完全找不到說服自己相信你的理由，所以你們也別忘記了，所有人都是一樣，我選擇你們也許是爲了確認好身份，但更可能是揪出躲在幕後的黑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