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附身
這一次死了很多大人。而他們的隊長克萊爾爲了救麥奇而被其中一隻喪屍咬到了手臂。
整個車隊因此而顯得消沉而悲傷。
此時的新聞車裡只剩下克萊爾一個人, 因爲她要求大家離開讓她一個人待一會兒。
不少人認爲她是一時接受不了被咬的事實。的確,被咬無異於被判死刑,甚至比死刑還不如, 因爲會變成他們自己所憎惡和恐懼的那些畜生一樣。
愛麗絲悄然走進了新聞車的車廂。
她默默地看了一會兒臉上有着淚痕的克萊爾, 半晌才說道:“你不用太自責, 克萊爾。”她知道克萊爾在爲那些死去的成人而難過, 因爲她一時大意的指揮所致。
克萊爾抹掉了臉上的淚痕, 眼中溢着痛苦之色:“那些人的死,是我的錯。當時明明疑點很多,但我就是大意了。我應該讓他們跟那些孩子一樣待在車子裡。”
愛麗絲搖頭道:“這不怪你, 沒有人怪你,克萊爾。別把自己關在車裡, 大家都非常非常地擔心你。”
克萊爾的右手摸向自己的左上臂——那個可怕的傷口看起來十分猙獰醜陋, 她的神情已經冷靜了下來, 看着愛麗絲說道:“三個小時之後,如果你不殺了我, 我會自己殺死自己的。”
一般人被咬傷後最快二個小時,最長二十四個小時內,一定會發生變異的。
克萊爾鄭重託付道:“愛麗絲,車隊以後就拜託你了。”
“不!”愛麗絲拒絕,“你是一位非常稱職的隊長, 我自認還做不到你那樣的程度。人們到現在還大多畏懼於我。”她頓了一下, 伸出手道, “把你的傷口給我看看。克萊爾, 不要太早下定論, 也許你能跟我一樣,融合、改變T病毒。”
克萊爾苦笑了一下, 但還是依言伸出手臂給她看。
愛麗絲凝目看去,克萊爾光滑細膩的左手上臂被咬掉了一塊皮肉,傷口周圍的皮膚血肉已經變了顏色,看上去令人很是心驚和難過。
克萊爾的傷口沒有像馬特初被咬到時候馬上出現融合變異的跡象,是不是沒有融合病毒的希望了呢?克萊爾真的要離開他們了嗎?
愛麗絲的臉色讓克萊爾反過來去安慰她道:“我知道總會有這麼一天的。所以,不用爲我難過。現在我只希望能保持人類的樣子死去,千萬別變成那副鬼樣子之後纔開槍殺我,愛麗絲,那真TM太醜了。”
克萊爾爆了粗口。其實她的心情真的很糟糕,看到別人爲她難過悲傷的樣子,她的心情就更糟糕了,所以她才粗暴了趕走了前來安慰她的隊員們。而現在,連她們的女超人都這樣一副難過的樣子,克萊爾突然又想趕人了。
但是……怎、怎麼回事……
克萊爾驚異無比地看着自己傷臂上的變化。
愛麗絲的右手好像變得有些透明,指尖暈着淡金的光芒。
那光芒照拂在自己的傷口上,暖暖的,很舒服的感覺。
疼痛隨之消失了,而那個猙獰醜陋的傷口,竟然,在,慢慢地癒合……
克萊爾目瞪口呆地望着凝神給自己用奇異的光芒療傷的愛麗絲,久久無法回神。
而愛麗絲,似乎好像突然回過神來,然後也發現了克萊爾的傷口奇蹟般地痊癒了,而她自己的手指還剛剛懸在那個傷口之上。而指尖還散發着如冬日陽光般的暖意。
愛麗絲也呆住了。
正當兩個人兩兩呆望許久的當口,卡洛斯到了車門口,看到這兩個大美女深情凝望的樣子,他心裡打了個突,咳嗽了一聲發現兩人還是癡然相望中,於是帥哥的臉色不由尷尬起來。
“這個……克萊爾,愛麗絲,你們……”卡洛斯遲疑很久才問了出來,“你們沒事吧?”
“我們……”克萊爾和愛麗絲兩人齊齊轉過頭來,茫然地看了卡洛斯一眼,然後兩人的視線又糾集在一起。
“哦,克萊爾,不許你這樣看着我的愛麗絲!”一個很熟悉的聲音突然在車內響起,“不然,我會很後悔救了你的。”
誰?誰在說話?
三個人在車廂裡找人。
“我在這兒!你們聽不出聲音的方向嗎?”那個熟悉的女孩聲音再次響起。
克萊爾和卡洛斯終於找到了聲音的來處。他們驚異萬分地盯着坐在地上的愛麗絲。聲音是從她身上發出來的。但是,愛麗絲明明閉着嘴沒有說話啊。
相比他們兩人驚異萬狀的表情,愛麗絲的臉上卻呈現出奇怪的表情,她是又茫然,又狂喜,兼又莫名難解其妙。
剛剛……
剛剛,是簡的聲音……
簡的聲音,是從自己的身體內發出來的?
詭異了?
愛麗絲在自己身上胡亂翻找着,她甚至當着卡洛斯的面要掀起自己的衣服看看。
“哦,愛麗絲,不許脫衣服給別人看。你的身體只許給我一個人看!”簡的聲音似乎有些氣急敗壞。
但愛麗絲還是拼命地翻找着……
“別找了。別找了。愛麗絲,你找不到我的。”簡似乎急了,“愛麗絲,作爲東方人,我嚴重抗議身爲東方人戀人的你如此隨意地在人前暴露你的身體,雖然只是一小部分。”
愛麗絲終於停下了手,她用狂喜的表情聆聽着簡似乎是萬分埋怨的話語,她囁嚅道:“那你,你藏在哪兒了?你、你竟然沒有死了……你沒死爲什麼不早早出來告訴我一聲……”
愛麗絲眼圈紅了,眼淚慢慢流了下來。
“別哭啊,愛麗絲。”簡的聲音很着急,堅強的愛麗絲爲她流淚了,她能不着急心慌嗎:“我也想早點出來告訴你的。但是,我現在是靈體狀態,我也不知道怎麼就附體到了你的身上。我怕嚇着你。而且我前幾天還很虛弱,我……”
“沒、沒關係,簡。只要你還活着,我管你是什麼狀態。”愛麗絲說完,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