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秘密揭曉

斯嘉麗是個二十出頭的年輕女孩,平時就有一羣喜歡飆車的朋友,這個時候,如果不是後座還有一個年邁的曾祖母,經不起速度的驚嚇,她還能再提前個半小時達到教堂。追小說哪裡快去然而即使是顧忌着祖母,斯嘉麗還是在初雪的催促下很踩油門,終於趕到了彼得教堂。

臺灣女人當然也聽說過彼得教堂鬧鬼的事,她主動提出要留在車上,斯嘉麗本來是想讓曾祖母也留在車上的,可是曾祖母說什麼都要進到教堂裡,她有一句話初雪聽懂了,老太太說六十年前她已經失去了唯一的弟弟,現在,她不能再失去弟弟的後代。

斯嘉麗沒了主意,就望向初雪,初雪也覺得老太太的現身很可能會喚醒她弟弟和弟妹的靈魂,起到幫忙救命的作用,於是初雪衝斯嘉麗點點頭。示意斯嘉麗可以讓老太太一起進入教堂,這會兒的她可不管會不會給這位老太太惹上什麼麻煩,她一心想的只有華生。

“雪姐,咱們幾個可以鑽地洞進去,可是老太太不行啊!”李悟一面把老太太從車上抱下來放在輪椅上,一面說道。這時候的初雪已經是站在了教堂的大門前,正好聽到了裡面傳來了什麼東西落地的巨響。看來,他們不用鑽浣熊洞了。

初雪飛起一腳踹開了教堂的大門,藉着微弱的月色,她還是一眼就看見了教堂大堂中的一羣死飄。

“啊——”斯嘉麗一聲尖叫,靠在了李悟的肩頭,顯然,她也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看到了一羣陳年的、外形駭人的死飄。

李悟忙攙扶住斯嘉麗,老太太卻是處變不驚,大叫着她弟弟的名字——邁克。

初雪卻是來不及出聲。首先飛速跨出了門檻這道起跑線,她用盡全速,向死飄們衝過去。因爲眼尖的她已經看到了被死飄們包圍住的華生,躺在地上的華生的一條伸向門口的手臂。

初雪徑直穿透了死飄們的身體。不顧一切地衝到了包圍圈的中間,華生的身邊。

“華生!”初雪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華生已經奄奄一息,“別,別死,求你!”

初雪的話音剛落,就感覺到身後有一股力量扯住了她的頭髮,剛剛被突發情況驚呆的死飄們可算是反應了過來。“不!”初雪大叫着。“你們不能傷害華生,他就是當年你們奮力救出的那個嬰兒的孩子!”

初雪的中文,死飄們哪裡聽得懂,倒是華生,還保留着一絲清醒的華生聽懂了!

“雪兒,你說什麼?”華生髮出微弱的聲音,擡眼一看,初雪已經被泰勒給高高舉起,正要往地上摔下來。

華生看到了這一幕,虛弱的身體裡如同瞬間注入了力量。他本能地不顧一切地翻滾了一圈,滾到了初雪即將落地的地方,敞開了懷抱。等着初雪被砸到自己的身上。

初雪還沒來得急反抗,身體已經被高高擡起,隨即被重重地摔下。

就在華生和初雪都閉上眼等待着相撞的那一刻,時間似乎凝固一般,華生沒有接到落在自己身上的初雪,初雪也沒落在堅硬的地上,而是懸空。

“邁克?”泰勒發出驚訝的聲音,低頭去看拖住初雪身體的邁克,支離破碎的邁克。還有被分成三半的邁克的妻子,那個被活活剖腹慘死的孕婦。黛西利亞。

邁克和黛西利亞正怔怔地盯着初雪脖子上的項鍊。初雪睜開眼,也看見了這兩個外形極爲駭人。眼神卻無限哀傷的死飄。她急忙用英文解釋,說這條項鍊不是她的,而是華生的,是華生的父親送給她母親的定情信物,華生的母親又把項鍊給了華生,華生最後把項鍊送給了自己。

初雪話音剛落,門口那邊又傳來了老太太的沙啞的大喊聲,老太太正用全身的力氣大叫着,她用英文說道:“邁克,邁克,不要傷害他,他有你的項鍊,他是你的孫子啊!看看他看看他,他跟當年的你多麼像!”

一時間,大堂裡陷入了安靜,死飄們仍舊包圍着初雪和華生,但他們已經不再兇惡,而是靜靜地觀察着華生,還有邁克。邁克沒有衰老,因爲死飄是不會衰老的,但是他的臉已經有些扭曲變形,可是大家憑藉着回憶,仍舊能夠發現,眼前的華生,跟當年的邁克,的確是有幾分相似,更加相似的是,他們的身高。

突然,一個破碎不堪的身影直奔華生,那正是黛西利亞,她哭着撲向了華生,但雖說是哭,卻發不出任何聲音,她只是做出了哭泣的,大幅度哭泣的表情。沒錯,這個可憐的母親,六十年前在死之前就已經喊破了自己的喉嚨,因此即使變成了鬼,仍舊是一隻啞鬼。黛西利亞不顧一切地撲向華生,就彷彿華生就是六十年前她不顧一切也要救出去的孩子。她把對孩子的感情全都投射在了她的孫輩華生身上。

華生就這樣跟一個醜陋可怖的女鬼近距離接觸着。準確來說,他們接觸不上,黛西利亞的身體被華生穿透。

“這麼說,這麼說,”泰勒最先理清了思路,“這就是皮爾斯要告訴咱們的秘密?華生,吉尼爾?華生其實就是當年那個嬰兒的後代?皮爾斯還是發現了那個嬰兒,並且,他居然沒有殺了他!這就是皮爾斯要講的秘密!”

初雪眼看着木然的華生,還有緊挨着華生的邁克和黛西利亞,懸着的一顆心總算是放下,幸好,幸好這個塵封了六十年的秘密終於揭曉了,不然僅憑着她的力量又怎麼可能救得了華生?現在回想,幸虧那天他們幾個去了斯嘉麗家的餐廳,幸虧華生跟斯嘉麗合影,又幸虧照片被斯嘉麗的曾祖母看見,幸虧這位年近一百的老太太還沒有得什麼老年癡呆症,仍舊清醒。

華生擡眼,含淚望着眼前的邁克和黛西利亞,他自動無視了他們的駭人嘴臉,只看到兩雙飽含深情的眼。華生一個字也說不出,他十分矛盾,一方面爲了自己終於弄清楚了自己的身世來歷而感到慶幸,一方面,得知了自己最敬愛的祖父竟然是殺死自己親生祖父母的兇手,他又無比憋悶。這個世界就是這樣,有些人該恨也不該恨,該愛也不該愛。這就是命運的一種詛咒吧,讓人根本無從選擇。

泰勒收到的震撼顯然也很大,他咆哮着,衝周圍他的同伴們咆哮着:“這麼多年,我們都恨錯啦!恨錯啦!他不是仇人的後代,而是那個嬰兒的後代!那麼我們,我們做了這麼多,又是爲了什麼?”泰勒指的做了那麼多,當然就是指他們通過影響華生身邊人的腦電波,間接向華生復仇的事。

“那又怎樣?別忘了,他仍舊是皮爾斯心愛的孫子!他身上有跟皮爾斯相似的磁場!他們纔是同類!”一個從座椅下爬出來,沒有人皮的死飄惡狠狠地說道。李悟雖然聽不懂他在說什麼,但是李悟仍舊記得他的樣子,他就是那個計劃中第一個被犧牲的人,被皮爾斯活剝人皮的男人。

泰勒聽到這話,剛剛軟化下來的神情再次凝結成恐怖的陰狠,他低頭俯視着華生,他在猶豫,在回想,回想當年皮爾斯對他作出的種種慘絕人寰的惡行,並且不自覺的把對皮爾斯的恨轉移到了華生身上。

邁克最先感受到了來自周圍同伴的惡意,他能感受到,這些含恨死去的同伴們,仍舊無法控制他們的恨,而且要把這恨波及到華生的身上。邁克大聲衝泰勒叫道:“當年你們拼命救出了我的孩子,就是爲了今天殺死我孩子的後代嗎?我絕不允許你們這麼做,你們這樣,跟皮爾斯有什麼區別?”

邁克的話讓他自己成了衆矢之的,昔日的聯盟一下子瓦解,他也成了同伴們的敵人。黛西利亞也從悲痛和重逢的喜悅中回過神來,她用迷茫的眼環視着四周敵視的眼神,一時間無措又莫名其妙,只能無聲地發問:這是怎麼了,爲什麼,爲什麼你們要這樣?

一個沒有雙手的死飄突然惡狠狠地撲到了華生身上,他用他的身體把華生身邊的黛西利亞一下子給撞倒,取而代之,由他自己伏在華生的身上。他沒有雙手,那麼剩下的最爲有利的武器就是他的牙齒,所以,他不顧一切,張開了黑洞洞的大嘴,朝華生的脖頸處咬去。

“不——”初雪撕心裂肺地大叫着,她知道,即使對方是死飄,是虛無縹緲的沒有實體的死飄,但是仍舊可以產生力的作用,華生的脖子完全有可能被咬出一個大洞,流血而死。初雪撲向華生,想要用雙手抓住那個沒有手的死飄,可是卻抓了個空。

這個死飄的做法似乎是給一衆死飄都提了個醒,他們全都呲着牙,打算用牙齒活剝了華生的皮,他們認定啃噬是最佳的復仇方法。

初雪想都沒想,拼命用身體護住華生,同時張嘴大叫:“黑焰,黑焰,你快醒醒,快來幫幫我,求你!求你!”

緊接着,初雪清楚感覺到了自己的身體被很多股力量穿透的感覺,那是一種身體快要膨脹爆炸的痛苦感,她知道,死飄們的身體已經跟自己的重合,他們已經把自己和華生給埋了起來,很快,他們的鋒利的牙齒就要咬在華生身上。而她身邊的黑焰,根本就沒有要來幫忙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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