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生欣然答應,拉着初雪下了樓,問了樓下的傭人洗手間的位置。到了洗手間的門口,華生確定周遭無人之後,這纔打開了手機去查看那照片,“我倒要看看,曹道長到底用了什麼厲害的道具,能讓喬磊兩天內變成這樣。”
初雪不知道華生爲什麼掏手機,但是卻也想到了一定是曹道長用了什麼方法,讓喬磊丟了半條命,“我想,八成是詛咒,或者是降頭,要麼就是蠱毒之類的!”
華生望着手機屏幕,露出了一個莫名其妙的表情,“怎麼會?會是,貓?”
初雪一向喜歡貓,聽華生說貓,忙也湊過去看,“難道說,可愛的喵星人也能跟詛咒或者降頭蠱毒扯上關係?不會吧?”
初雪也看到了手機上的照片,她跟華生面面相覷,都莫名其妙。照片上的確是一隻貓沒錯,坐在地上,後爪伸長撓着脖子處,小貓歪着頭露出愜意微笑的神態,要多萌有多萌。沒錯,它是固定着姿態的,因爲它不是活生生的貓咪,而是一隻小小的瓷器擺件。
“搞什麼啊?用這個也能讓喬磊變成那副樣子?”初雪摸不着頭腦,“難道說瓷器裡面有文章?或者說,小貓下面壓着什麼符咒?”
華生抿着嘴低頭不語,片刻後,他才反應過來,興奮地望着初雪,說:“小貓,下面!”
“什麼啊?你想到了什麼?”初雪一把拉住激動的華生。
“我想,這小貓恐怕不是曹道長的手筆。這是肖愛民留給咱們的線索!肖愛民要傳遞給咱們的消息就是——貓!”華生越說越篤定,最後話音還沒落,便拉着初雪往樓上跑去,他要馬上驗證他的想法,去找曹道長證實一下。
曹道長雙手擺弄着從喬磊牀下找到的那隻瓷器小貓,也是一臉茫然,“我記得這小東西原來是擺在窗臺上的吧,也許是掉在地上滾到牀下的。這種小東西你們感興趣?喜歡的話就送你們了,不必要爲了這麼點小東西如此興師動衆吧?”
華生噗嗤一聲笑出聲,很好。曹道長的話。還有他的神態全都證實了,這隻瓷器小貓根本就不是他放在喬磊牀下的。而喬家的傭人現在在曹道長的控制下,也不允許他們進入喬磊的房間,既然只有曹道長能夠進入房間。小貓不是他放的。那就一定是進入喬磊房間的鬼魂放的!是肖愛民!一定是肖愛民留給他們的線索!
拉着初雪匆匆出了喬家。華生迅速上了車,對着副駕駛的初雪興沖沖地說道:“雪兒,我想。我知道兇手是誰了。”
“什麼兇手?”初雪一時間沒反應過來,“燒死岳家五口的兇手嗎?”
“是的。”華生斬釘截鐵,十分自信。
初雪盯着華生,有些不知所措,舉着手裡的瓷器小貓,問:“不是吧?華生,你,你,這樣你就知道誰是兇手了?”
“是的,”華生一把拿過瓷器小貓,“就因爲這隻貓,這隻貓的暗示,或者說是肖愛民通過這隻貓給咱們的暗示,間接的提示,我知道了兇手的身份。其實,知道兇手是誰的,不僅僅是我,我想,肖愛民也知道!”
初雪更加迷糊,還想再問,華生已經啓動車子,“咱們先回家,你現在就給沙莎打電話,讓她來家裡跟咱們匯合。”
一個小時之後,不光是沙莎,初雪也把李悟也叫到了家裡,四個人再次聚集。在沙莎趕到之前,華生和初雪已經把李悟不知道的情節都給李悟講了一遍,等到沙莎趕到之後,三個人就一起等着華生的答案揭曉時刻。
華生把筆記本電腦放在客廳的茶几上,打開了前些日子鳳凰網吧鬧鬼那晚的監控視頻,“看看吧,其實最關鍵的暗示就在這視頻裡。”
因爲視頻已經開始播放,三個人也顧不得再去問華生什麼,而是湊到電腦前,緊緊盯着屏幕,想要找出華生說的關鍵暗示。
初雪離電腦屏幕最遠,讓沙莎和李悟肩並肩貼着在自己身前,因爲這視頻她之前看過好幾遍,根本就沒發現什麼特別之處啊,她還甚至想到了招財貓擺手的頻率是在傳遞莫爾斯密碼。
等一下,招財貓!
初雪驚呼一聲,瞪大眼睛盯着監控錄像裡那隻招手頻率和幅度都增大的招財貓,然後又回頭去看華生,“莫非,莫非喬磊牀下的那隻瓷器小貓就是在提醒咱們,要注意監控裡的那隻招財貓?”
華生打了個響指,“沒錯,其實從第一次咱們在網吧看到這段視頻的時候,你就注意到了招財貓的異常,而後又聯想到了莫爾斯密碼,沒想到最關鍵的線索就在咱們眼下,咱們還好幾次提及,卻就是沒意識到這就是關鍵,幸好,幸好有喬磊牀下的那隻小貓作爲提示。看來這個肖愛民的確謹慎,他用這種十分隱晦的方法來給咱們暗示。”
沙莎愣了一下,轉頭瞪着驚恐的眼睛問華生,“難道,難道,之前那個貢品,就是得了絕症的單親父親,那個肖愛民,是你們找來的,臥底?”
華生心想,事到如今已經無需隱瞞,“是的,沙莎,既然我們已經站在了同一佔線上,我也沒有必要再瞞你。肖愛民的確算是個臥底,當初我跟他做了交易,由我負責支付他兒子的醫藥費和生活費學費,由他來給我透露有關影子聯盟的消息。後來,肖愛民的兒子肖震已死,而且是作爲一個兇手畏罪自殺,我雖然是省了一筆錢,想必肖愛民也得知了兒子已死的消息,但是他卻仍舊願意跟我完成那個交易。”
“怎麼會?”沙莎着急得問。
初雪答道:“原因很簡單,沙莎,你應該最能體會到肖愛民的用心吧,因爲他想要擺脫影子聯盟的控制,就只能夠依靠我們,只有我們纔有一線希望能夠徹底剷除這個惡鬼組織。所以,他沒有理由不跟我們合作。事實上,正是肖愛民告訴我們,幽靈論壇事件就是影子聯盟的傑作。”
沙莎的震驚很快過去,她點點頭,“沒錯,那麼,這個招財貓到底有什麼蹊蹺?”
華生看準時機按下了暫停鍵,解釋說:“你們看,這隻大的,會招手的招財貓的下面,還擺了四隻小的瓷器材質的、不會招手的小招財貓。”
“對啊,招財貓本來就是這樣,擺的越多越好看,越能招財吧。”李悟仍舊迷糊,一邊反問一邊等着華生的答案。
華生衝李悟笑笑,“是的,問題就在於影子聯盟的幾個成員,包括肖愛民造訪鳳凰網吧的時候,肖愛民讓這隻會招手的招財貓的手臂擺動的幅度和頻率增大了。雪兒之前說,這是鬼魂出現時的標誌,因爲鬼魂出現時,的確是會發生一些磁場的異常,讓小的物體發生位移,這是鬼魂無法自控的。但其實,招財貓的變化是肖愛民刻意造成的,他讓大招財貓的貓爪擺動幅度變大,就是爲了讓大招財貓的貓爪能夠指向下面的小招財貓的頭,而讓頻率加快,也是爲了吸引咱們的注意力,他怕咱們注意不到招財貓的手臂擺動發生了變化,指向了下面的小招財貓。”
說着,華生又按下了播放鍵,畫面中,招財貓的貓爪快速而準確地開始往下襬,一次次地指着下方一隻小招財貓的頭部。
“大貓指小貓,”沙莎仍舊不明所以,“這又說明了什麼呢?搞不好是湊巧吧?”
初雪卻倒吸一口冷氣,轉而去看華生,“難道,難道,兇手就是,就是,就是……”
華生點頭,鄭重說道:“沒錯,兇手就是死者的兒子和親人,岳家唯一倖存的人,那個藏在嶽峰他們盲點裡的人物,那個嶽峰他們怎麼想都想不到,哪怕懷疑全世界都懷疑不到的至親——嶽晨安!”
沙莎倏地站起身,想都沒想就反駁,“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華生眯起眼,對於沙莎的反駁有些不滿,“你憑什麼說絕對不可能?你自己也說過,嶽晨安就是個被寵壞的魔鬼,因爲一個魔術就遷怒到我和雪兒,甚至只是魔術看客的聶鑫,要把我們趕盡殺絕,他這樣的變態心狠手辣,憑什麼不可能?”
“就憑,就憑,”沙莎有些底氣不足,“就憑他是嶽峰的親生兒子啊,那是他的親生父母,叔嬸和堂弟啊!就算他再怎麼變態,也不可能到弒親的地步吧?他跟嶽峰他們不同,嶽峰他們是被活活燒死焚化,所以才變成了厲鬼,嶽晨安是個活人,哪會有那麼大的仇恨怨念,去親手燒死自己的至親?你這個推測,有什麼證據嗎?”
“是啊,華生姐夫,就憑這招財貓就懷疑嶽晨安,似乎,似乎不妥吧?”李悟越說聲音越小,因爲他感受到了來自初雪的滿含威脅的眼神。
初雪白了李悟一眼,嘆了口氣,小聲問華生:“是啊,你有什麼根據嗎?”初雪特意斟酌了一下用詞,沒有用沙莎說的“證據”這個詞,而是偷換成了“根據”,因爲她知道,證據華生不一定有,但是根據卻是一定有的。她對華生,絕對相信,跟華生相識這麼久,他很少有猜錯的時候,這次也一定是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