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靈兒,你平時不都挺精明的嗎?怎麼?她這樣的侮辱你,你難道就只坐在那裡乖乖的聽着嗎?”
面對江俊宇氣憤的質問,江靈兒卻很平靜,含笑看着他,一言不發。
江俊宇看到她這樣,憤怒了,“你竟然還能笑的出來?!”若是他的話,早就不知道憤怒的做出什麼事情來了。
“俊宇,你想讓我幹什麼?”江靈兒溫言含笑反問。
她早就看明白了,也算是看開了,江夫人的內心裡從來就沒有她這個女兒,在江家面對再多的不公平,她也只能看開。不過她會選擇性的忍耐,能忍的折忍,不需要忍的,她定然會讓對方好看。
至於江夫人,在這個以孝道爲首要的時代,她不能明面做什麼,既然這樣,那隻好選擇無視,無視江夫人這個母親就好。
這些年了,她也悟出來一些道理,對於不在乎的人,不管對方做了什麼,說了什麼,都不會傷害到她了。而只有那些她所在意的,所重視的人,纔會傷到她。
只是可惜,如今她的心是冷的,即便是對江俊宇,她都沒有感覺到多少在乎,所以目前已經沒有什麼能傷害的了她了。
“幹什麼?你竟然問我?”江俊宇覺得江靈兒傻了,竟然犯蠢起來,他氣不過的指着蘇姨娘,質問道:“就她,這麼往你身上潑髒水,難道你就名睜大眼的聽着?”
“她呀。”江靈兒含笑看着強裝鎮定的蘇姨娘,一語雙關的道:“我並不覺得她單單侮辱了我,說起來她的話該說侮辱夫人而已,竟然如此,我爲何要生氣,又何談她往我身上潑髒水一說?”
一番話,讓屋裡的人都傻眼了,驚愕的看着她,似乎都在思考她這幾句話是什麼意思。
“你什麼意思?”江夫人先發難了,“她明明說的是你,跟我有什麼干係?我早就看出你不把我當母親了,沒有想到,你竟然如此大逆不道,竟然拐着彎的來罵我?”
“呵呵。”江靈兒笑了,搖頭惋惜的看着江夫人,道:“該說夫人是聰明過人呢,還是該說夫人實在是想多了呢?”她似乎被這個問題給困擾了,竟然皺起精細的眉眼,一副苦思的模樣。
江夫人生氣了,她最看不得就是江靈兒這個樣子,厲聲道:“別給我說這些有的沒的,當我還不知道你。”
該說這對母女是天生的宿敵嗎,沒有母女情分也就算了,竟然連同在一間房間彼此都覺得呼吸不順暢。
“你最好知道我。”江靈兒笑盈盈的道,只是笑容絲毫化解不了眼中的冰冷,“雖然你不想承認我這個女兒,而我也不想你是我母親,但是不可否認,外人眼中,我們確實是母女,而蘇姨娘的那番話,若是被別人聽到,相信人家第一個非議的不會是我吧。”
的確,子不教父之過,那麼相同的,女兒名聲掃地,那身爲母親的自然也臉上無光。人家說不定會說上樑不正下樑歪,那麼間接的,蘇姨娘說江靈兒,那麼也算是直接說江夫人。
這就如一股繩子上的兩隻螞蚱,明明這兩種螞蚱看不上眼,可是一旦有什麼,這兩種螞蚱誰也別想獨善其身。
江夫人聽進了心裡,仔細一琢磨,也就明白了,雖然不甘心,不想認可,她看蘇姨娘的眼神變得冰冷起來。
江俊宇瞪大眼睛,眼中閃過一絲不可思議,第一次,他覺得也許他對江靈兒的擔心是多餘的了,江靈兒根本就不需要他來擔心。
“夫人。”蘇姨娘有些慌神了,她嚷嚷出江靈兒曾經去過豔春樓,目的是讓江夫人更加厭惡江靈兒,從而對她們母女從輕發落。
而如今顯然江靈兒幾句話就把她的計策打破了,她很是不甘心,惡狠狠等着江靈兒,衝江夫人道:
“夫人,您別聽大小姐巧言令色,她這是在忽悠您呢,明明是大小姐不知道檢點,做出傷風敗俗的事情,不但自己去豔春樓,還害的二小姐,甚至是整個江家被人笑話,如今竟然還忽悠夫人你,大小姐真是太可惡了。”
“我看是你可惡纔對吧!”江夫人沒好氣的喝罵道。
事到如今,就算是她想裝糊塗都不可能了,絕對的不能讓蘇姨娘嚷嚷出江靈兒去豔春樓的事。
而那幾個她原本打算饒恕的婆子,這會兒也不能饒恕了,該早些毒啞了,丟到莊子上任其自生自滅才行。
至於蘇姨娘和江薇兒,看着是絕對不能留在江家了,當下,她做出決定道:
“江薇兒不知廉恥,蘇姨娘竟然還妄想栽贓陷害大小姐,這實在是罪不可恕,念在這些年在江家的份上,從輕發落,直接送到莊子上去,將來若是府裡不派車去接,絕對不能回府!”
送到莊子上?
那以後還有她們母女的好嗎?
蘇姨娘徹底的傻眼了,呆愣愣的看着江夫人,驚慌失措的叫嚷道:
“夫人,您不能這麼無情啊,明明是大小姐的錯,我們二小姐是無辜的,你不但不替二小姐消除不好的名聲,竟然把我們送到莊子上,這還有天理嗎?夫人就不怕老爺罪責,夜裡託夢斥責與你嗎?”
江夫人有些害怕了,她還真的有些心虛,大概在她的心裡,她已經相信了蘇姨娘的話,認爲江靈兒陷害了江薇兒,心底對江靈兒這個女兒,更加的厭惡。
江靈兒自然看出來了,只是她不想理會,也懶得理會江夫人。
反倒是天理這話從蘇姨娘嘴裡說出來,讓江靈兒覺得特別的諷刺,不免看着蘇姨娘露出譏諷的笑容。
恰巧被蘇姨娘看到,她幾乎是想都沒有想的脫口而出,“大小姐,你難道不怕遭天譴嗎?這樣陷害二小姐,你於心何忍,你心裡就不愧疚嗎?”
這一刻蘇姨娘好想是天底下最無辜,最可憐、最冤枉的一個可憐人一樣,無奈、憤怒、怨毒在蘇姨娘臉上閃現,唯獨沒有心虛、後悔和苦澀。
若是不瞭解前因後果的人,可能真的會覺得蘇姨娘是天下最可憐的人,比竇娥還冤。而江靈兒則是最惡毒、最有心機的女子。
然而,世間總有天道,蘇姨娘的表演給錯了看戲的對象,屋裡的人不可能向着她,她說再多,再表現的有多麼無辜可憐,都是瞎子點燈白費蠟,只會讓屋裡的人更加厭惡她而已。
江俊宇便是其中之一,只見他對李嬤嬤喝斥道:“夫人發話了,還不趕緊的把她們送走,沒得留在府裡惹是生非,胡說八道。”
“是。”李嬤嬤低頭,接着退了出去,沒多久就領着幾個五大山粗的婆子進來,上來不管蘇姨娘的驚叫和掙扎,直接綁了,嘴裡塞上抹布拖了出去。
“夫人,老奴剛纔去過牡丹苑了,二小姐這會兒已經醒了,老奴看着沒有什麼大礙,待會兒就把二小姐連同蘇姨娘一塊送到莊子上去了。”
江夫人看着李嬤嬤恭敬的回覆,不知道怎麼的,她就是覺得李嬤嬤是假惺惺,可是偏偏李嬤嬤態度挺恭敬,讓她想發脾氣都找不到藉口,只能沒好氣的道:
“去吧,路上儘量別讓她們出聲,免得招來外人,到時候江家更是被人笑話。”
“是。”李嬤嬤迴應的一本正經,蘇姨娘和江薇兒要倒黴了。
江夫人看着李嬤嬤要走出房間,下意識的忍不住道:“不管怎麼說,蘇姨娘和江薇兒都是主子,送到莊子上好生伺候着。”
李嬤嬤眼神閃了閃,似不經意間往江靈兒那邊看了一眼,緊接着應了一聲“是。”然後退了出去。
沒有人知道李嬤嬤其實跟蘇姨娘有仇,李嬤嬤有一個兒子,卻因爲賭博被打斷了腿。而當時是蘇姨娘出面給的銀錢,讓李嬤嬤的兒子得以抱住了一條命。
本來李嬤嬤一家對蘇姨娘是感恩戴德的,不管李嬤嬤看蘇姨娘行事有多麼的不順眼,可是心裡還是感激蘇姨娘的,有些事情也就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當有一天,江靈兒找到了她,把一些證據給了李嬤嬤。李嬤嬤才知道,原來這一切都是蘇姨娘暗中搗鬼,不但拿她們一家當傻子來耍,讓人故意引誘陷害她的兒子,最後竟然還厚臉皮的以她們家恩人來自居。
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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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嬤嬤雖然是下人,卻也阻止不了她對蘇姨娘的仇恨。本來她想直接揭發蘇姨娘的,可是卻被江靈兒阻止了。
自然的李嬤嬤認了江靈兒當主子,只不過最後被江靈兒告誡,江俊宇纔是李嬤嬤的主子而已。
不過着一些江俊宇並不知道,李嬤嬤也按照江靈兒要求暫且不說,即便是對待家人,李嬤嬤也沒有吐露半句,如今她家人還以蘇姨娘爲恩人。
這更加的加劇了李嬤嬤對蘇姨娘的恨,如今蘇姨娘和江薇兒落到李嬤嬤的手裡,可想而知她們母女今後的生活會有多麼的‘舒心愜意’了。
李嬤嬤讓人拖着蘇姨娘出去了,江靈兒覺得也沒有留下的必要,優雅的站起身,對綠依道:
“咱們回去吧。”
與江夫人在一個屋裡呆着,江靈兒感覺心情不會太好,而不打算委屈自己的她,自然是想要回去了。
“姐,你先別走。”江俊宇叫住了她。
“還有什麼事?”江靈兒皺眉,老實說,她不喜歡別人阻止她的腳步,即便是江俊宇也不行。
“豔春樓的事是怎麼回事?”江俊宇不想問,但是還是忍不住問了。
江夫人也眯眼看着江靈兒,眼中是滿滿的懷疑。
江靈兒不理會江夫人,而是盯着江俊宇,含笑反問:“你覺得呢?”
“我不相信。”江俊宇想都沒有想的道,的確他絕對不相信蘇姨娘的話,一個字也不相信,但是爲什麼還是問了江靈兒,他卻不知道,大概是下意識的想要問吧。
江靈兒笑了,這次是真的發自內心的笑,“既然不相信,還問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