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一切都歸於平靜時,魏觀止在等待着花谷谷主給與他明確的答案,悠然也同樣等待聆聽。
只不過花谷谷主卻是一笑,道:“這是一個很長的故事,並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夠說講完的,二位不如先去洗漱一番,簡單的吃些東西之後,我們在坐下來好好詳談如何?”
這樣的安排並沒有錯,可以說是妥帖的。
魏觀止微微皺眉,其實他想要知道,這裡面到底有着什麼秘密。可是他低頭看了悠然一眼,到底心疼佔據了上風,讓他點頭同意了花谷谷主的安排。
而他的這一動作,自然是沒有逃過花谷谷主的眼睛,花谷谷主的神情不由微微閃動,深深的看了悠然一眼,心中又是一番計較在裡面。
“來人,安排人好生服侍二位梳洗,另外再準備一些可口的飯菜。”花谷谷主沉聲命令道。
自然的有人很快出來,恭敬的請魏觀止和悠然跟着去房間準備好的房間裡梳洗。
悠然看了魏觀止一眼,本來想說什麼,可是卻被魏觀止堅定的話語而打斷了。
“我們不急於一時,刺水對於我們最好的安排就是先稍作休息。”
她自然知道,這是真的很好的安排。在剛纔的打鬥之中,她還不覺得疲憊,並且是越戰越勇,出手越發狠辣。可是如今停下來,她才知道,其實她整個身體都在叫囂着,若是她再不得到很好的休息的話,很有可能會支撐不住。
不管她的武功到底有多厲害,可是畢竟她是女子,經過長時間的對決,她的身體已經有些超負荷,雖然她並沒有顯得多麼的疲憊,可是其實已經是到了極限。
“好吧。”她也只能妥協,畢竟魏觀止說的也並沒有錯。
而至於兩個人對花谷谷主是否真的會以禮相待,或者是另外有什麼不軌的打算,其實此刻兩個人全然不在乎了。
經過這一天一夜的考驗,兩個人見識了很多,同時卻也有了收穫,因爲他們越發的默契的配合,而且似乎心也越發的貼近,這對於兩個人來說,是最好的收穫了。
花谷谷主見一切都有人去安排,便很客氣的對兩個人做了一個請的手勢,並且有禮的道:
“二位若是有什麼吩咐,儘管吩咐下人去做就行了。”
如今兩個人對花谷已經不是外來人那麼簡單了,將來花谷的命運可以說是維繫在兩個人的身上。
說來讓花谷谷主也承認悠然,這裡面有魏觀止對悠然視若生命的重視,還有就是悠然本身足夠強大,讓花谷裡的衆人足夠佩服。
其實花谷裡的女人也有習武之人,可是畢竟對於花谷裡的女人來說,她們並不以習武爲首要,也就沒有高深的武功。
然而悠然卻不然,不但武功高深,同時還有一股讓人臣服的冷然,這讓她整個人都散發着足夠魅惑人心智的魅力。
魏觀止冷冷地看了花谷谷主一眼,隨即攔着悠然跟着服侍的人走了。
留下的衆人看着兩個人緊緊地消失的身影,其中一個人不由的感嘆道:
“谷主,我不得不佩服少爺和小姐的眼光,這兩個人都很強。”卻也很般配。
“唉。”聽到他說起自己的那雙兒女,花谷谷主再也無法維持表面的平靜,無奈道:“正是因爲都很強,因此清兒和清逸以後還是離他們二人遠一些的好。”
這一直是花谷谷主最爲擔心的,從魏觀止的一舉一動間,足夠證明魏觀止對悠然的強烈的佔有慾。而偏偏他的兒子喜歡上了那個奇特的女子,而他的女兒偏偏喜歡上了魏觀止。
多麼諷刺的事情,卻讓他身爲一個父親,覺得十分的無力,因爲他發現無法對自己的兒女做一些什麼幫助性的事情,反倒是還要做那道阻攔兒女的牆。
“谷主,以我說,不如把小姐許配給魏公子怎麼樣?”真是神來一筆的建議呀。
花谷谷主似乎有些鬆動,畢竟他實在是對兒女太過抱歉,不管如何說,總也得讓一個孩子達成所願吧。
只不過這樣一來,倒是他要從長計議了。
“谷主?”那人沒有得到迴應,忍不住的出色催促。
而其餘的人也都同樣的看着花谷谷主,等待着他做出一個明確的決定。
其實這些人之所以如此熱衷,一是實在是看着清兒長大的,心疼清兒那女孩子,再則還是因爲花谷谷主的一個決定,對魏觀止那個他們即將認定的主子不放心而已。
聯姻歷來都是雙方合作最好的紐帶,雖然花谷裡的人避世已久,可是卻還是不能免俗,想要利用聯姻來徹底的拴住魏觀止的心。
相對的,花谷谷主倒是比較理智的,在他幾番思索之後,他還是決定不那麼快的做決定,於是擺手道:
“如今還不是談論這個的時候,待會兒見到人家,還不見得人家肯接受咱們的投誠呢,一切都是未知數,待以後再說吧。”
衆人見他態度堅決,也不好再多言,畢竟女兒不是他們的,而且他們也不是谷主,自然就無權做出任何的決策來,即便是那個決策是再正確不過的事情。
花谷谷主似乎也知道,他的一力否定讓衆人肯定對他頗有微詞,因此他態度變得和緩了一些,語氣親和的道:
“如今咱們先把眼前這一關過去,至於今後如何,到時候咱們再議就是了。”
衆人本來是有些不滿,不過聽他這麼一說,也只好點頭同意了。
而花谷谷主在打發走了衆人只好,一個人坐在屋裡,楞了一會兒,才嘆了口氣起身往外走去。
前院清逸的住所,花谷谷主對看守的人道:“把門打開。”
“是。”那人趕緊的應聲,快速的拿出了鑰匙把門打開了。
“在外面守着,不得讓如何人靠近。”花谷谷主嚴肅的命令之後便進去了。
而屋內,清逸正做在桌子前愣神,不過從他掩飾的神情看來,之前他定然不是愣神那麼簡單。沒有乾的筆墨,還有慌亂之中放起來的紙張的一角,都再次的說明他之前定然在做一些什麼事情,只不過卻不能夠被花谷谷主看到而已。
“逸兒,在做什麼?”花谷谷主明明看出問題來,卻還是裝作沒有看出來般的隨意詢問着。
清逸試圖努力掩飾他的不自在,但是從他慌亂的站起身的動作看來,還是顯得太過稚嫩了,更何況他蹩腳的解釋了:
“爹,您怎麼來了?我……我剛纔正在看書。”
慌亂掩飾就足夠說明他的心虛了,竟然還在現如今桌子上沒有一本書的情況下,說出瞭如此讓人哭笑不得的藉口……
“哦?看書嗎?”花谷谷主圍着桌子轉了一圈,隨後在兒子嫉妒緊張與不自然的表情下,直接坐到了清逸剛纔做的地方。
清逸自然發現了他找的藉口有夠爛,竟然忘記了在桌子上放一本書來做掩飾,如今謊言不攻自破,這讓他覺得十分的慚愧,不由底下頭,不敢看花谷谷主。
“你呀。”花谷谷主還能說什麼,一方面是心疼兒子,覺得沒能滿足兒子的心願而歉疚,另外一方面卻是深深的擔憂,唯恐自己的兒子情竇初開,再泥足深陷,那可就麻煩了。
“爹--”清逸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只是低着頭,自然也就沒有能快速的阻止,當他擡頭恰巧看到花谷谷主手裡拿着的那張他才畫了不久的畫時,讓他大驚失色,差點失控的上前去搶奪,嘴裡更是下意識的道:
“爹,這……這只是我昨天畫的,我……我正要打算把它收起來呢。”
既然早早就被警告過,不得再對心中的女子有非分之想,那麼他就不想再在自己的父親面前暴露自己的心思。
花谷谷主看着那畫上被畫的傳神的悠然,無奈苦笑,只能道:“逸兒,爹倒是不知道你的繪畫竟然這麼的好,不錯,你把魏夫人畫的很像,不如待會兒爹拿給魏公子,也讓他知曉你的能力如何?”
其實潛臺詞就是這畫不該清逸擁有,更別說他不該冒犯悠然畫這幅畫了。
“爹--”清逸眼中閃過哀求和傷痛,隱忍着道:“兒子不求您別的,往後都聽您的,可是您能不能把這張畫留給兒子,也讓兒子做個念想?”
“不行。”花谷谷主想都沒有想的便直接拒絕了,甚至是還有欲要動手把畫收走的意圖。
若不是不可以平白無故的把一張畫像給燒了,或者是撕毀,相信花谷谷主定然希望這張畫像還是消失的好。
若之前只是花谷谷主一點點的擔心,此刻在看到畫像上那傳神的神韻,也讓他知道了,恐怕一切都晚了,他的兒子是真的動了真情了。
一個男子若不是真的把那個女子放在心上的話,是無法畫出和真人如此相似的畫像的,更何況清逸還不擅長繪畫的情況下。
此時清逸再也無法淡定,只見他一步上前,直接伸手把畫像搶過來,並且很寶貴的撫平了紙張上面的摺痕。
“逸兒?”花谷谷主難以置信,他一向很懂事有禮貌的兒子,何時在他當爹的面前做出如此粗魯的動作來。
清逸自然知道他剛纔無禮了,但是如今他什麼也顧不上了,只是把全部心思都放在了畫像上。當確定畫像被他妥善的收好,再也不會被收走之後,他才一躬到底,歉疚卻不後悔的道:
“爹,兒子失禮了,孩子請爹懲罰。”
“你?”花谷谷主指着他,半天無奈嘆了口氣,無力放下手,有氣無力的道:“罷了,我也不爲難你了,只不過我要告訴你,以後咱們花谷的所有人都將會有主子了,而你的那些心思,最好全部收起來,若不然害了你自己不說,還會連累到咱們花谷裡的人,兒子,你知道嗎?”
清逸渾身一震,似乎很難以接受,卻又不難猜出來似的,只見他的臉上有着不同於他年齡的傷痛,半天才聽他道:
“爹,一切都還沒有聽那個人到底同不同意呢,您不認爲這是咱們花穀人的一廂情願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