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

辰溪最後還是打斷了她們兩人沒完沒了的彩虹屁,拉着崔景之去爲她介紹啓恩大師和鄧同康。

景祺澤雖然被轉移到了倒座房去,但他畢竟是住在辰溪家裡的外人,辰溪照例也給崔瑾之引見了一下。

崔瑾之看二人熟稔的樣子,即便辰溪沒有明說,她也已經猜到兩人關係不淺。

她倒不是第一次見到景祺澤,畢竟她常出入臨風樓與靜棠樓,總有見到的機會,且景祺澤身形高大,遠勝於普通男子,她還是有些印象的。

只是她沒想到,這樣一個莽夫居然與辰溪扯上了關係。

若放在前世,辰溪夫君去世還不到一年,她便有了別的心思,崔瑾之是絕對不會和這樣的人來往的。

可經歷過生死以後,她明白人生不過瞬息而已,有時一份真心,可比千金都重,“珍惜眼前人”雖然只是一句簡單的話,卻又有幾人能做到?

她喜歡辰溪的另外一點便是,辰溪活得很通透,她的這份勇敢與灑脫,是她兩輩子以來第一次見到的。

她只是有些可惜,辰溪這樣的玲瓏心竅,最後卻配與了一個莽夫,不免有種鮮花插在牛糞上的惋惜之感。

不過感情的事情如人飲水,冷暖自知,並不足以外人道,辰溪能看中景祺澤,說明景祺澤必定有他可貴之處,她尊重便是。

不過這倒令辰溪有些意外,她以爲像這種傳統封建禮教家庭出來的孩子,應當多少會不苟同她的作風,看崔瑾之的外祖母崔老夫人行事便知道,家風森嚴,行事端方且死板。

沒想崔瑾之事事得體,而且還因爲她與景祺澤關係匪淺,而對景祺澤多敬重了兩分。

倒是辰溪把人小瞧了,不過她很開心,崔瑾之這樣的人品、性情才值得深交。

蘇佩瑜心情恢復,本來已經打算回去了,可崔瑾之特意過來陪她,當然不可能立刻就走,兩人又留下來,多住了幾天。

可把崔瑾之樂壞了,她是真正的大家閨秀,兩輩子都沒體驗過這樣野蠻生長,卻又自由自在的野趣。

不過考慮到蘇佩瑜已經出來一段日子,且她也答應過外祖母,只是小住幾天便回去,崔景之沒辦法,還是得告辭了。

她與蘇佩瑜各自收拾了行李,兩人都有滿滿的兩大車,除了一開始她們自己帶過來的東西之外,辰溪又給添了不少特產做回程禮。

幾人正站在門口依依惜別,崔瑾之道:“辰姐姐,往後你有空也到上京城來,上京城好玩的地方特別多,你來了我帶你去。”

她知道蘇佩瑜和長寧侯府的一些恩怨,所以沒有開口邀她。

辰溪道:“好啊,定給你當這個東道主的機會。”

“打擾一下,請問……”一道低沉渾厚的男子聲音傳來,打斷了她們之間的談話。

幾人轉頭看去,在她們身後站着一名丰神俊秀、氣質舒朗的的美男子。

這還是辰溪至穿越以來看到的第一個美男,一時都有些看呆了。

宋青松只是贏在氣質儒雅,五官上卻並不是十分出衆;景祺澤更不用說了,剛剛纔晉升崔瑾之心中的莽夫位置;徐繼啓雖然也是個美男,可惜是個有婦之夫,辰溪也不好yy啊。

可是眼前這個美男子,五官俊美如雕刻,身形挺拔如鬆,儀態更是說不出的風流倜儻,辰溪忍不住在心裡揮起了小錦旗:終於要來了嗎?傳統穿越女主的帥哥滿地跑劇本。

想想還有些小激動呢。

可是美男看清前面幾個人時,卻吃驚的喊道:“是你?”

崔瑾之皺眉,怒火中燒,好一個陰魂不散的登徒子,居然追到這裡來了,看來不給點教訓給他,他還不長記性了呢。

崔瑾之二話不說便出手,自打經過前世崔府滅門的慘案後,她重生回來的第一件事,便是找了師父,教導她武功,現在雖然不能稱之爲一流高手,不過也已頗有成效。

纔剛打了照面,劉星河還有話沒說,崔瑾之已經攻了上來,他只得連忙閃讓開來,他不想與崔瑾之打,不然就憑他的武功,十個崔瑾之都不夠瞧。

他們之間本來就只是個誤會,只要說開了,崔瑾之把東西還給他便好。

可是崔瑾之卻越打越快,勢有不打到他不停下來的意思。

劉星河不知道,其實崔瑾之是心裡憋了一口氣,她學武雖遲,可師父說她很有天賦,尤其是在輕功上,她下的苦工最多,練的也最好,可打了這麼久,崔瑾之連他的衣角都沒有碰到一片。

崔瑾之心裡那個憋屈啊,怎麼就偏偏不如這個登徒子呢?

劉星河見這樣一直下去也不是辦法,試探着開口道:“姑娘,你誤會了……”

“閉嘴,你個登徒子……”她恨自己把護衛先打發走了,不然幾個人圍追堵截之下,他不信這個登徒子能逃得脫,想到這裡,她出手越發狠辣。

辰溪與蘇佩瑜都看呆了,這信息量,有點太大了吧。

劉星河見崔瑾之根本不給自己開口的機會,忍不住嘆了口氣,瞅準機會,一把點了崔瑾之的穴道。

趕在辰溪與蘇佩瑜搬救兵之前,劉星河快速的把自己被堵住的話說了出來:“姑娘你真的誤會了,在破廟裡,我不是有意看你換衣服的。

我本來就在那裡,爲了躲避別人,一直朵在神桌底下,看見一個姑娘家進來,且一進來就開始脫衣服,我擔心污了你名聲,所以纔不好意思出去,而且我當時就閉了眼睛,什麼都沒看到。

是你自己因爲見到老鼠,驚慌失措之下,把桌布扯掉,還不小心掉我懷裡的,我真的什麼都沒做,不還幫你把衣服披上了嗎?

我來這裡也不是爲了找你,而是我師兄受傷了,我過來探望他。

不是,我是爲了找你,只是不知從何找起。哎呀,我到底在說什麼?自己都亂了。

總之我從破廟離開後,現自己不見了一樣東西,很可能是給你披衣服的時候混進去了。

這東西對我很重要,請你一定要還給我。”

崔瑾之不可置信的望着他,她根本聽不到劉星河後面說了什麼話,只聽到他說,看到自己在破廟裡換衣服。

他居然說出來了,看着這麼多人的面,以後自己還有什麼名聲可言?崔瑾之感覺到無限屈辱,恨恨的盯着他。

劉星河自覺把要說的話說完了,以爲崔瑾之已經瞭解了事情的所有經過,便點開了崔瑾之的穴道,好讓她給自己拿東西。

他以爲只要把事情說清楚,兩人就算和解了,且崔瑾之還有一個穴道沒解開,劉星河心下已經沒了防備,卻沒想被崔瑾之狠狠甩了一個巴掌。

崔瑾之強行衝破穴道,且直怒攻心之下,一口鮮血從嘴角流出,他狠狠瞪了劉星河一眼,轉身往屋內飛奔而去。

劉星河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且崔瑾之剛纔決絕眼神與鮮血嚇了他一跳,一時呆立當場。